1. 寒冬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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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总是如约而至,纷纷扬扬,将整座城市装点成画作。但对于那些不喜欢冬天的人来说只觉寒冷。
落地窗边,一个白发老太正安静地躺在竹制躺椅上闭目养神。头发烫成时髦卷发,身上穿着旗袍,显露出一种与岁月抗衡的贵气。
突然,她打了个颤,似乎被梦境惊扰。眉间微皱,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中带着一丝惊异。半晌后,她才喘息着回过神来。
在客厅练字的小女孩注意到了动静,她抬起头,声音清脆地喊道:“外婆,你醒啦!”
老人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拐杖,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发顶,笑的慈祥。
“外婆,你教我写字好不好?这个字我一直不会。”女孩嘟起嘴巴,略带苦恼地说。
老人戴上细边的老花镜,低头看着纸张上的字,半晌后摇了摇头说:“外婆不识字啊。”
女孩有些失落,但她没有放弃,眼中闪烁着期待:“外婆,那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吧。”
老人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拿起女孩手中的铅笔。她的手微微颤抖,一笔一划地在干净的纸张上写下了三个字:宋晓梅。
“外婆的名字真好听,梅是梅花的意思吗?”女孩好奇地问。
老人转头看向窗外,怔怔出神。她的思绪随着安城这场初雪飘到了几十年前的冬天。那年的雪比现在还要大,那段记忆也如同被雪覆盖般深埋在心底。
宋晓梅是在七零年代农村出生的女孩,受着重男轻女陈旧思想的束缚,生活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当她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被贴上了“赔钱货”的标签,母亲并未给她取名,而她的降生只是一种附属。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才偶然得知自己是母亲膝下的第七个孩子,然而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或早早夭折于腹中,或在降临人世后不久便离世,只留下了一个大哥。那会儿村里人爱说闲话,讲这宋家小丫头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年幼的宋晓梅哪里听得了这些传言,总会委屈的掉眼泪。直到她五岁生日那天,父亲因糖尿病并发症离世。那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家的克星。
父亲去世第二年,也在这样一个风雪肆虐的日子里,她的哥哥宋晓山破天荒地通知她明天要去上学。宋晓梅没出息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敲房门找母亲送她上学。可打开门的是胡子拉碴的继父,他总是恶狠狠地瞪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宋晓梅只好去找大哥宋晓山
但大哥比她年长十几岁,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纪,经常在外干活奔波,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咬紧牙关,决定自己冒着风雪去学校。
手里紧握着宋晓山前天晚上给她的学费,她找到了学校的老师。女老师抬眼打量着她,皱着眉问道:“小丫头,你家里人呢?”或许是老师的目光太过锐利,语气又严肃,让这个小小的女孩害怕了。她紧握着一堆毛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村里的其他孩子都有家人陪着,即使父母不在,也有爷爷奶奶。然而宋晓梅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因发育不良显得格外瘦弱。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年长的老教师缓缓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师帮你登记入学。”
宋晓梅泪眼朦胧地望向那位老师,中年女人眉眼间满是和蔼和温柔,让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感。然而她又有些羞愧和无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师的问题。半晌后,她才小声说:“我没有名字。”
老师听后有些惊讶,但良好的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疑惑。她抬手摸了摸宋晓梅的头,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梅。她把这个字拿到宋晓梅的面前,轻声对她说:“那你就叫小梅吧,像那珠腊梅一样坚强。”
宋晓梅顺着老师的手指看去,视线越过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了墙角的一处腊梅上。在漫天白雪中,那抹鲜艳的红显得格外醒目。它拼命地、不畏严寒地盛开着,宋晓梅觉得那是她见过最美的花。
回过神时,外孙女还抬着头疑惑地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可爱极了,眉眼与宋晓梅有几分相似。
她笑着说:“是啊,是梅花。”
女孩又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练字,一遍又一遍在纸张上写着外婆的名字。
宋晓梅坐在沙发上,内心荡起的涟漪因这些尘封的回忆久久难以平复。
她惧怕过去,却又怀念过去。
或许是年龄大了,又或是屋子里的暖气太足,她又陷入困倦。
她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如果有机会,她想改变很多事情,不想遭受那些白眼与欺辱,在承受家暴的时候勇敢反抗,让儿女有一个安稳又完整的童年,如果有如果,那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
因为人生哪有如果,只有结果罢了。
她的晚年已经足够幸福,这已经够了,再多就是贪得无厌了。
*
宋晓梅从没想过,自己的一时妄念也能一语成谶。
此刻,头痛欲裂,仿佛有锤子在猛砸。
她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环境大变,原本她应该在沙发上小憩,可一睁眼周围却是破旧的家具和尚未粉刷过的水泥墙壁,显得格外寒酸。
脑海中的记忆一幕幕闪过,却又如烟雾般消散,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宋晓梅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双眼,想要从荒谬的梦境中挣脱。然而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睁开眼看去,一个幼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跑来,那正是她两岁的女儿,球球。
“球球......”她下意识张开双臂,口中喃喃着女儿的乳名。小家伙听到母亲的声音,笑得口水四溢,欢快地扑进了她的怀抱。
尚且两岁的孩童,会说的话不多,却笑着指向宋晓梅的肚子,含糊不清道:“迪...迪......”
宋晓梅顺着球球的手指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腹部微微隆起。所有的事情在此刻逐渐明朗起来。
她竟然真的回到了从前,看球球的年龄和自己的孕肚,她明白应该是自己刚怀上儿子的时候。
宋晓梅贴近球球,用满是惊异的神情看着她,轻声说:“球球,打妈妈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可球球却紧紧抱住宋晓梅,亲昵地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吻,还拉出一条长长的口水丝。
“不打......痛痛。”
宋晓梅拥抱着女儿,手掌轻轻地覆盖在腹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纵使她后悔嫁给那个男人,却从未后悔生下两个孩子,这是上天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也是她即便重活几世也难以割舍的情感。
上一世,她亏欠自己和儿女太多,忍气吞声过了半生,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
但这次,她下定决心摆脱恶魔,用巴掌狠狠打那些人的脸,让他们明白,她宋晓梅绝不是好惹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消失,再次看向球球时,已经恢复了温柔慈祥的模样。
正当母女俩沉浸在这难得温馨的时刻,房间门被猛烈地踢响,吓得球球浑身一抖,撇着嘴巴要哭不哭的模样。
宋晓梅下意识把女儿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下一秒,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响起,铁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眼前出现的人,是她多年来梦魇中的身影,折磨了她许多许多年......
男人浑身酒气冲天,和汗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他把身上沾满汗水和泥点的衣服全都脱在地上,指使道:
“去把衣服洗了。”
说完,便直接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口中的烟酒臭味顺着呼吸散发出来,就连球球都不愿意靠近。
宋晓梅护着肚子费劲儿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几件脏衣服。
她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走向前,将其中的臭袜子用力塞到了男人微张的嘴里,打断了他的鼾声。
突然惊醒的男人眼底猩红,恶狠狠地指着宋晓梅骂道:“你这个臭婊子是疯了吗!”
球球被男人吓得哇哇大哭,宋晓梅把孩子护在身后,目光盯着李强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和从前一样吗?凭什么要我伺候你。”
李强被宋晓梅突如其来的反问弄懵了,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宋晓梅带着球球夺门而出的身影,酒醒了一半。
“你敢这样对老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从床上跳下来,却因为醉酒的缘故狠狠摔倒在地,只能发出愤怒的喊叫。
宋晓梅没有回头,出门后,她抬手将女儿脸上的泪水擦干,柔声安慰道:“球球不怕,妈妈在。”
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中压抑许久终于得到释放,她再也不需要为了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忍气吞声,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宋晓梅明白,只有让自己真正独立、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爱的人,才能走自己想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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