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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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了贵女们的耳朵里。
贵女们想起那日丫鬟所说的一切，再加上宋国公府中传出来的消息，有一个丫鬟被冤枉，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甚至在手帕上刻字投湖而死。
再加上沈知微的特殊身份。
很难不联想到上次未决的问题是谁做的。
陆母也听说了这件事。
孙嬷嬷道，“上次我就发现了，这位少夫人应当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但我没想到少夫人这次竟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陆母怒不可遏，“她作为我陆家的媳妇，给我陆家丢了如此大的脸。她以为她这是在沈家呢。”
孙嬷嬷犹豫道，“夫人，那宋国公老夫人那边怎么办？”
陆老夫人叹息：“只得我自己走一趟了。著哥儿在京城本就受到这些世家贵族的不满，如今她作为著哥儿的媳妇，更是将这件事情挑拨地如此之大。”
“你去把我收藏的那些翡翠镯子都拿出来。”
陆母走之前没忘记让孙嬷嬷唤沈知微来寿喜堂训斥一番。
孙嬷嬷到东院的时候，沈知微正在琢磨着沈佳灵的方子。
上次在千芝堂，沈知微实在有些着急，没有仔细研究千芝堂开的方子，这次仔细将房子拿出来看，却发现千芝堂开的房子温补居多，并未完全对症。
如若按照这个方子来吃药，恐怕得四五天才能好全。
沈佳灵这是典型的阳明症，用附子和细辛会好得更快。
但附子和细辛有轻微的毒性，寻常大夫和药房不敢开。
但若要完全根治，当用附子细辛汤。
沈知微在偏院里晒了一些药材，刚好能用上，便让忍冬去准备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沈知微这才发现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跟着师傅学，以至于到了现在许多问题需要反复琢磨。
可现在嫁进了陆府，便少有机会继续研究了。陆母曾经说过让沈知微好好照顾陆家，而不是心思飞到别处。
沈知微轻轻叹了口气，手肘支在桌上思索着自己的医术。
如若要完全精通，恐怕得预备些药材。寻常有些药材的好坏如若不经过自己的手便不放心。
孙嬷嬷看见沈知微还在无所事事，便心下了然。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寿喜堂一趟。”
沈知微眼皮一抬，“婆母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嬷嬷道，“老夫人叫您过去应当是为了那日定亲宴上的事情。少夫人未免过于粗心，老夫人本就身体有些不好，时常犯头风，少夫人这样做未免将老夫人架在火上烤。”
一句话将沈知微堵得严严实实。
沈知微心知与这婆子争辩并无什么用，她跟在老夫人后面不知道多少年了。
陆府里的丫鬟婆子属她最大，就连派给沈知微的丫鬟婆子除了听命于沈知微的使唤之外，也会听从老夫人。
而孙嬷嬷自然也是管着这些丫鬟婆子的。
除了忍冬和宁嬷嬷是自己从沈府带过来的。
沈知微跟着孙嬷嬷来到寿喜堂时，老夫人正挑选着镯子。
老夫人见到沈知微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如今你打碎了御赐的镯子，还不承认，现在宋家的丫鬟死了，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了。你现在跟我去宋国公府赔礼道歉，兴许宋老夫人会原谅你。”
老夫人坐在高高的厅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微。
“如今做错了事情便要接受惩罚，这也是我们陆府的家规。如若宋老夫人能够原谅你，你回来跪祠堂。如若宋老夫人不能原谅你，你就日日去，直到宋老夫人原谅你，你再去祠堂罚跪。”
这话说得很坚定。
说完这些，老夫人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
府上新送来的白亳银针还可以。
陆老夫人又按了按太阳穴，头风又犯了，老夫人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
但眼前的沈知微就有些让她看不顺眼了。
沈知微静静听着老夫人将这些话说完，便接过话头。
“婆母，并非是媳妇想要推卸责任，实在是媳妇不知为何被人栽赃陷害，那日媳妇只是在鱼塘边赏鱼，那丫鬟便朝着媳妇身上扑过来。如若媳妇什么罪都认，岂非是让府中脸面有些过不去。”
见沈知微的一番话快要将老夫人说动。
孙嬷嬷岔开话题，“少夫人，您可怎的如此说啊。那日不光是春兰那位丫鬟，就连张公子和宋姑娘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且宋国公夫人是咱们夫人的表姐妹，难道陆老夫人还会冤枉咱们不成？”
孙嬷嬷这话是说给沈知微听的，但却是对着老夫人说的。
老夫人本就头疼，听到这话就更不舒服了。
“行了，沈氏，你也毋须争辩了，这件事情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就是你做的。你且收拾好与我一同去宋国公府登门道歉。”
老夫人的话里带着不容争辩的坚决。
直接否定了谢昭宁想要继续争论的想法。
“婆母，媳妇不愿意去。”
沈知微还是那副说辞，可王氏已然很是生气。
见使唤不动沈知微，老夫人便道，“你今日不去，好好好，那你现在就去祠堂罚跪，不罚跪三天不要出来，还要抄一百遍道德经。”
老夫人临走时，交代孙嬷嬷。
“等著哥儿回来，你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著哥儿，沈氏这个媳妇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孙嬷嬷赶紧道，“是，老奴先陪着您去宋国公府一趟。”
陆老夫人特意在进宋国公府之前又多拿了些补品给宋国公夫人带过去。
明照坊的这条街上统共就四户人家，都是世家勋贵在这里。
宋国公府的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列坐着四五个小厮和仆妇，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宋国府”五个大字。
陆老夫人在心中暗暗赞叹宋国公府的奢华。
明照坊不光是宋国公府，还有宁国公府和理国公府。
都是个顶个的奢华。
陆府是本朝帝王御赐的，但总归是前朝的皇帝所赐的府邸规模更大。
通传了两遍，有一个仆妇这才领着陆老夫人进去。
浦一进门，宋国公老夫人便被人从红木太师椅上扶了起来，旁边的丫鬟赶紧用宋锦给老夫人垫脚。
“表姐，除却上次嫣然那丫头定亲，我来过看您，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安陆呆着也不曾来过京城，便是应该多来京城看看表姐的。”
说着，陆老夫人去看宋国公老夫人的神色。
“人老了，身子不好了，整日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便是前日的时候，不小心起身还伤了腰，太医治了许久都没有办法，他们虽然没说，可我知晓他们的意思，就是我这把老骨头了，比不得以前了。现在都是靠着孩子们了。”
陆老夫人看着宋国公老夫人的神色还算正常。
人虽老了不少，可当初傲慢的神色依旧在。
陆老夫人虽然不喜，可依旧惯常摆出讨好姿色。
就像年幼的时候一样。
一个是当时吏部侍郎的嫡女，嫁给了风光无限的宋国公，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宋国公老夫人，一个是其表妹，没想到只是嫁给了一个锦衣卫千户。
偏偏这个千户被赐给了当时皇帝的弟弟兴献王，是兴献王的贴身锦衣卫，跟随兴献王一起去了安陆，不曾留在京城。
一个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一个只是藩王的贴身侍卫。谁更抬得起头一目了然。
本就在幼时便被宋国公老夫人压了一头，嫁了人便更压了一头。
只三年前，皇帝意外逝世而无后，众大臣便想起了远在安陆的兴献王，将兴献王奉为了皇帝。
陆府这才在京城站稳脚跟。
可陆老夫人在宋国公老夫人面前低头惯了，见到她便不自觉低下头来。
更何况沈氏还闯了如此大祸。
陆老夫人连说起定亲宴上的事情来就有些心虚。
“我那媳妇是个不成器的，只才来了一年便干出了许多荒唐事，上次又将表姐的镯子给弄碎了，我只好替她来给表姐赔个不是。我这里又许多上好的镯子，不知表姐是否会喜欢。”
宋国公老夫人一看见陆老夫人的样子便想起了当时那个畏畏缩缩跟在后面的堂妹，连腰杆子都挺直了些。
“明珠，不是我说你，著哥儿是个有才华的，本朝的武举人还是要考策论的，我在京城这许多年第一次见到著哥儿这种有才华又有武功还有能力的人，只是你这媳妇，实在是可惜了。人也不行，家世更是一塌糊涂。该是有机会了再找个好的。”
陆老夫人附和道，“这媳妇便是如此这才干下如此蠢事，表姐放心，我已然让她在祠堂罚跪了。表姐你也知道，她是沈府的人，沈府的人能干出什么事。我也知家丑不可外扬，但须知道我那媳妇是如何德行，便望着表姐不要牵累我们著哥儿。”
言罢，陆老夫人又将自己所带的燕窝都送了上来，宋国公老夫人尽数全收了，临走时还不忘好好跟自己说了一番如今京城的局势。
“无论如何，我们这些人在京城这边多年，先皇在的时候我们总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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