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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熙帅正准备把装生漆的笋叶扔还给柯梦时,看到笋叶里的生漆所剩不多,根本不够粘那么长的撕裂,同时,他发现让漆就可以当作他所需要的原料。
他想出的尽快得到钱的计划就相当于无抵押的高利贷,可是,无抵押就需要赌人品,他们两个孩子空口白牙根本就无法说服别人相信自己。
柯梦在旁边一心一意地啜泣。苗熙帅听到孩童们叽叽喳喳议论卖石头这种新鲜事,明显是对他卖石头不抱希望,心烦地瞪向这群孩子。
小孩们吓得连连后退,其中有一位淌鼻涕的孩子,明显有鼻窦炎,着急之下噗嗤一声,把吊着的两根鼻涕吹成了大泡,其余的孩子不由发出一阵笑声,柯梦也被逗乐不再哭泣。
流鼻涕小孩猛把鼻涕吸进嘴巴,生气地向周围的伙伴呸了好几声才跑开,结果又引起一阵善意的笑。
苗熙帅心中一动,想着那孩子脑门前留着一揪揪头发,淌着两根鼻涕的模样,起身捡起笋叶,顺手捡了在上的一块鹅卵石,扯着一根细草棍坐了回来。
他寻思着,把草棍的尖咬了两下,然后笋叶中挑了一些生漆,就用棍子在石头上涂抹起来。
鹅卵石慢慢发生了变化,苗熙帅兴奋地发现,自己的手艺没因为穿越忘掉。
异常举动引起了孩童的好奇,悄悄涌上前,看到所画的石头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众孩童跑过来一看,就是一阵大笑。
“李顺,哈哈,快看,是你,是流鼻涕的李顺。”
流鼻涕的小孩听到伙伴的呼唤,愣愣地冲过来,看到石头变成了一个头像,脑门上同样有一小撮怪毛,夸张地流着两条大鼻涕,嘿嘿一笑,没想到笑忿了气,激动之下,噗一声,鼻子上又冒了两个更大的泡。
哗--,众伙伴看到这形象爆发出哄声大笑,连摆摊的大人都好奇地过来瞧热闹,笑着啧啧称奇。
柯梦看怯层地望着,嘴里蹦出字来:“喵,哥,要!”
苗熙帅终于把小孩哄好了,高兴地要递过去时,哇一声,淌鼻涕的李顺嘴一咧,大哭起来。
靠!苗熙帅最害怕这种事,吓得左右观望,开个小玩笑就惹祸了寻找哪一位是家长,寻思如何向家长解释。
前世的经历让他感觉太害怕,孩子都是小皇帝,即便在他生活的山村也不缺因为孩子而闹出的矛盾。
据说以往孩子闹了纠纷时,作为世代生活在一起的乡亲,首先责打自己的孩子,互相道歉平息事端。
可是,苗熙帅生活时代不同了,家长对自家的孩子更是宝贝得不得了,若不为孩子出头就会被指责是懦弱的表现,因此,打幼儿园的老师,打护士,打闹纠纷的小朋友,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有些人甚至像对待敌人似地打狠手。
因此,苗熙帅失去了玩耍的机会,可以说,从心理上害怕被扇耳光。
他焦急之下急忙把石头像往李顺手中一塞,左右观望着连忙安慰:“别哭了,这个像送给你,等我挣了钱再……”
正思考该赔偿多少才能平息这件事时,卟一声,李顺的鼻涕又喷成了泡泡,再次引发众人的爆笑。
完了,完了,麻烦大了。
苗熙帅急忙瞪向众人,别再笑了好不好。
噗嗤,李顺却转哭为笑,笑中熟练地猛吸一口,把鼻涕吸了进去,手背一抹,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比别人都畅快。
靠,这是什么操作?苗熙帅感觉心悠地落了下去,真是吓死我了。
“啊呀呀,我也要画像。”
“给我也画一个呗,小哥哥。”
“不是小哥哥,是大哥哥,大哥哥,帮我画一个好不好?”
……
孩子童们紧紧围了上来,不少摆摊的人也过来瞧起了热闹。
李顺笑过后特别得意,抽鼻涕的频率和力度都增加不少,高举着石头像既让人看到又不给人细看。
其他孩子分成两拨,一拨围着苗熙帅,一拨围着他讨好、批评、抢夺,李顺得意地逃着,走到哪里就热闹到了哪里。
自己是要挣钱的,苗熙帅摇头拒绝了,生漆不多,何况开了头就不好结束,画了第一个就要画第二个,免费的东西还会吸引大人占便宜,反正最后总是停止的,那时候还要得罪人。
苗熙帅虽然是后世思维,却也不愿意白干。
“我要!”柯梦可怜巴巴地看向苗熙帅。
“好吧,你稍等一会。”
上一世,苗熙帅的爷爷经营印刷小作坊,爷爷从小教他写字、绘画,因为是亲人教导,他虽然在学却暗中抵触,私下学习漫画,特别喜欢画美少女的头像,可以说,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穿越,简笔画和漫画的能力在业余中还算不错。
另外,他对石头非常敏感,附近有特色的石头很难逃过他的眼睛,他只走了没多远,就在这山脚路边找到了一块表皮蜡化的圆石,捡起把玩了一下,果然是一块手感不错的不完全蜡化的黄蜡石。
石头表面光滑,颜色灰白,一头稍尖,另一头略圆,形状像一个胖胖的辣椒。
他看着石头,还没走回摊位就有了腹稿,坐下来深吸口气,拿草棍沾上生漆就画起来。
石头变成了一只卡通老鼠。
柯梦越来越吃惊,本就大的眼睛被瞪得几乎占据小半个脸,自己都卡通化了。
几个孩子早就悄悄围了上来,全是一脸激动,互相张嘴挤眼,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惜只有黑色颜料,不然会有画得更好。苗熙帅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既有东方神韵,又吸收了西方动画的技巧,再加了夸张的漫画风格,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前世画了不少美少女头像,他随手就吸收了这些长处,把一只老鼠画出了高贵女生的气质,显得非常可爱。
卡通鼠不是一双小小的鼠眼,而是一双大猫眼,整体形象多了几分猫的可爱和妩媚。大眼睛上各有三根长短不一,弧度不同的长睫毛,使神情显出一副睥睨的神态,整个鼠像显得美丽高贵,调皮灵动。
要知道这是在没笔没墨,只有单色的条件下画出来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过单色也有好处,反而显出一种特殊的味道,简单中透着基本画功。
苗熙帅非常满意地望了一眼众人,好像不舍地递给了柯梦。
柯梦一手掩衣服,另一手接过卡通鼠,唿啦啦,孩童们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发着谁都听不清,互相干扰的声音。
苗熙帅非常高兴,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大问题,能把两个哭泣的孩子安抚住,挣钱完全是小事一桩。
他寻思着是不是改变经营策略,不完全用高得贷的办法,而是卖画像。
“娘,快看,我要画,李顺就画了一个,李顺,快过来,把你的脑袋像让我妈看看,嘻嘻,娘,你看这是个流鼻涕的和李顺多像,我也要画一个。”一个小孩用力扯着一名中年妇女走过来。
“画什么像呀,老娘还要挣钱,到处都有石头,去沟里捡几块回家自己画去。”
“不嘛,我要让小哥哥帮我画,他画得好看。”
“滚回家玩泥去,你用泥捏一个不更好看,乘,咱家没钱,你捏好了,我做饭的时候给你在灶里烧一烧,有胳膊有腿,不比这圆石头更像人?”
“不嘛,我喜欢画石头。”
妇女无奈地上前问:“喂,小郞,画一块石头要多少钱?”
“3文钱。”苗熙帅装做犹豫地说,“这孩子是熟人,就2文钱吧。”
“呸,一块石头涂抹两下就要这么多钱,不画了,给我滚回去,小娃娃画个p的像呀,你爷爷都没画像。”
“不嘛,不嘛,我要画。”孩子抱着女人的腿大哭。
“喂,1文钱画不画?”女人无奈地继续问。
苗熙帅正要拒绝,忽然想到一举两得的办法:“大婶,我看你头上插着针,肯定心灵手巧呀。能不能帮我妹妹缝一下衣服,我来帮小兄弟画像,保证非常好看。”
“行呀!”妇女高兴地从脑袋后的鬏里拔出一根带线的针来,接着在摊位上讨了两条线,唤过柯梦就开始缝起来。
“啧啧,怪不得这孩子会画像,真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手巧,哎呀……”妇女说着就一声叫唤。
“咋了?”
“衣服太差了,根本缝不住,这衣服没法穿了,只能扔了。”
苗熙帅看到柯梦的衣服确实腐朽了,针线稍用力拉扯就拉成豁口,就像缝豆腐一样,只能无奈地拍拍脑袋,难道只能手生漆来粘吗?
等会挣到晚饭是有信心的,可买一件新衣服的钱,今天是很难办到呀,该咋办呢,总不能让女孩光着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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