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巨额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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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百顺、胡三省一群人在山中看着巨大的蹄印和蛇迹，搜寻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多少画稿，就匆匆地返了回去。

贾百顺大声埋怨责骂胡三省，胡三省扶着母亲默默忍受，大家便进行劝说。

贾百顺更加气愤：“你们说起来轻巧，我都要家破人亡了，你们不知道吗，说这些有什么用？”贾百顺说着说着，指着胡三省骂起来：“都是你这个害人精，眼高手低之徒，若不是你我能这么惨吗，你没能耐装什么蒜呀……。”

开始胡三省愧疚地忍着，后来忍不住开始回嘴：“姓贾的，你闭嘴，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的局面，你不清楚？若不是因为你贪心，非要和人家赌，少挣些能走到今天？”

贾百顺更加愤怒，大声叫道：“你做错事还有理了？

你整天钻研那破《资治通鉴》，有个屁用，难道就是为了和我吵架耍计谋吗？你嘴巴学得这么利索，就是为了坑你姐夫？

呸，什么狗屁《资治通鉴》，整天抱着那破书，我看都是骗人的玩意，……”

“闭嘴！”一直没吭声的胡三省母亲吼了一声。

众人立马静了下来，胡母平时性格很好，这次明显生气了。

“你，你们，一起欺负我，我不活了。”贾百顺看到丈母娘也指责自己，委屈地蹲下哭起来。

他和胡三省平时吵架，丈母娘基本是帮他的，今天竟然呵斥自己？

贾百顺越哭越伤心，想到要付5000贯的赔偿金，本来就惊恐的心再也控制不住，惊惧之下只能哭了。

他签的是对赌协议，与普通货物的价格多了近一倍，但是，有得就有失，不能完全合同的话，就要付巨额赔偿，营业额差不多2000贯，赔偿金却高大5000贯之巨。

他清楚，他的家产全卖了也凑不够这个数。

胡三省的母亲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孩子，气得嘴唇都发抖了，却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

她本来是不想批评人的，可听到女婿贾百顺批评《资治通鉴》，就有些生气。

她丈夫叫胡钥，一生喜欢历史，专门钻研《资治通鉴》。

胡钥在阅读中深刻感受到这本书是一部规模宏大的历史著作，包含了丰富的历史信息和复杂的背景，普通读者不容易理解。

同时，他还发现了以往注解中存在的一些错误。

因此，他决心给读者一本标准而易懂的注解，可是，刚下了决心，就得了重病，英年早逝，没完成心愿。

胡钥临死前都在读这本书，并且给儿子留下遗言，一定要给《资治通鉴》作一本注音和注解，要让天下人容易地读懂这部著作。

胡钥夫妇恩爱情深，胡母非常尊重帮规，讨厌有人对丈夫不敬，何况是自己的女婿。

胡母看着哭泣的女婿，想到刚才因为害怕没仔细搜索的山峰，她停下脚步喊儿子：“小省，跟我回去！”

胡三省一愣，停下脚步：“娘？”

“我们娘俩回去再找一遍。”

“可山上有野兽呀……”

“闭嘴，你姐姐一家就要家破人亡了，你有其他办法吗？”

“不行呀，老夫人，那蹄子印实在太大了，还有那么粗的蛇，一口就能把人吞下去。”工匠们急忙劝说阻止，众人硬把母子俩和贾百顺拉了回去。

“娘，我回去就静心回忆，保证能画出七八成来。你让姐夫雇人画瓷坯吧。”

胡三省想了想说道，那些图案都是他设计的，多少有些印象，紧急之下边回忆边设计，应该能完成七八成。

“唉，也只能这样了。”胡母皱眉叹息。

母子两人商量着如何渡过难关。

贾百顺可以请人开始把没丢失的画稿往瓷坯上画，胡三省抓紧时间回忆。当前的画稿画完后，他就可以再提供一批，最后可能差一些，只需出大价钱收购新奇的瓷器补齐就能完成订单，如此，就可以避免赔付，如此，亏损几百贯也能渡过难关。

胡母也认可这个办法，连忙把贾百顺唤过来讲出这个结果。

贾百顺潜意识对胡三省瞧不起，认为他是书呆子，对设计就不满意，认为根本过不了关，现在胡三省丢失了画稿，他不由地更加愤怒。

贾百顺情绪激动之下，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不过，他休息了一夜，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准备把一半毛坯画上旧图案，再从胡三省的设计稿中挑一部分图案用在另一半上。

这个方案

也不能说是胡闹，因为胡三省的设计水平确实不高，虽然是新方案却并不一定受客商的青睐，而历年的旧图案，都是经过长期的历史检验的，也许能够过关。

可是，贾百顺是个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玩手段。

瓷器行的规矩，毛坯上画旧图只需要1文钱，画新图案就要加价，贾百顺和一批画工谈好了2文钱一个毛坏，现在决定降低佣金，提出一文二画一只毛坯。

因为怀疑胡三省的设计水平，估计新图案比例过不到一半，担心吃亏，所以才提出如此低价，10万只毛坯画下来可以节省80贯。

贾百顺在违反原雇佣协议的基础上，还理直气壮地坚持这个价格，结果这批画工被同行截走了。

同行是他家最初承包瓷瓷窑时的对手，他意识到错误时，发现再也无法挽回了，当前是交货前夕，画工也不好雇佣。

贾百顺虽醉回来大闹酒风，怨气全都针对胡三省，胡三省几次跳起都被母亲阻止。

胡母拉儿子离开窑场，来到一处树荫之下，两人虽然知道没有画工，设计图案也没用，不过他们还是抱着希望继续回忆绘制图案。

胡母不知不觉走向失落画稿的寻座山头，机械地寻找而来。

今年的梅雨不大，她抱着希望小心地寻找着，找到半山腰时，低头看到了山下一只大猫和巨蛇正在攻击一个孩子，三省果然没撒谎，惊吓之下失足溜了下去。

直到半山腰，少年人跑了过来，小心扶她到沟下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她感觉腿脚酸软，左右观望没看到猫蛇影子，疑惑间看到洞前的石头下压着几页画稿，一下子忘记了腿脚无力，蹦起来把几张画稿抢在手中。

苗熙帅明白妇人是那丢失画稿亲人，本来对这件事就歉疚，见此小心询问：“嘻……，阿姨，呷……，对不起，吹……，这是你的公子丢的吗？呵……”

苗熙帅问话都夹杂着吐纳。

他发现越努力，肚子里的冰块似乎发展的越快，一直犹豫要不要停止吐纳练习。

胡母流下了泪水，看着面前单纯的孩子，再也忍不住，伤心地诉说起来，几天来压在心头实在太苦了。

苗熙帅吐纳着耐心听着，很快就知道了原因，也想到了解决办法，起身拿来仅剩的一只粽子吃起来。

听胡母停顿，苗熙帅决定帮助人家来弥补过失，边吐纳边说：“阿姨，你这不是大事，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苗熙帅话语中夹杂着吐纳，胡母开始不习惯，后来以为这孩子像结巴一样有毛病，耐心地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不过，她根本就不相信苗熙帅能解决问题，叹息道：“孩子，你不用安慰我，我说了一会话好多了，这都是命，都是自己该得的。”

“呼……，阿姨，这事和我有关，我就要负责。呷……，阿姨，你要是敢相信我，就多准备一些咸菜疙瘩，再给我送一把小刀，呵……，当然了，不相信我就算我没说。”

“孩子，你说真的？真能让我们渡过难关？”胡母追问，“那猫和蛇是你养的，你是神仙吗？能给阿姨说说你要怎么做吗？”

“嘘……，多说无益，呵……，阿姨，相信我就抓紧时间！”

苗熙帅摇头，因为吐纳说话很不方便，没有半个小时的解释，根本就说不清楚他的办法。

胡母起身点头：“孩子，我相信你！”毅然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