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爸爸和他的两个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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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簇簇雪兰花，朵朵白色的花瓣被风吹得在枝头摇曳，像一个个热烈欢迎来客的小雪人，空气里满是馥郁的雪兰香。

雪兰花丛中的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美好得像一幅画，一副让他的眼睛充血到几乎要流出血滴的画。

以前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到这些雪兰花在枝头摇头晃脑，殷封远都会觉得很开心。因为池溪的身上就是这样的雪兰香，每次落地时，他闻到这样的香气，无论池溪在不在，他都会觉得，是他的溪溪在欢迎他回家，风里的花香是他在拥抱着他。

——虽然他其实很少会真的在门口等他回来，他有太多的情人，太多的约会，他曾经为此感到无比痛苦，痛苦到想要把那些碰过他的人全都除掉，可他不能。

后来，他的身边情人少了，但他的痛苦却更深了。因为，池溪开始把那些散乱的目光收回来，频繁地停留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是沐洛恒。同样都是养子，甚至他比他来得更早，可他却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曾经，他以他是他更重视的儿子而雀跃骄傲，甚至他说沐洛恒是他的挡箭牌，他也没有否认。

但这份“重视”，却慢慢变成了让他呼吸都感到艰难的枷锁。这样牢固的身份，让他在他眼里，根本无法越过这层关系。他终于明白，只要他是他认定的儿子，他就永永远远都只能看着他与别人亲密。更可怕的是，那些面目模糊的“别人”，好像就快要变成一个清晰具体、不再改变、让他憎恶的，嫉妒至极的面孔。

原来比起他把目光分给无数个人，他开始唯独对一个人特别，才更让他恐慌。然后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不再那么喜怒形于色，那么像个他给一颗糖就要开心地想冲他撒娇的孩子。

他不等他，他也不再说自己多失落，可他其实还是渴望的。每次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池溪，无论是不是在特意等他，他都能私下高兴一个月。

可这一次，他真的在门口了，他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反而像是被无数冰锥层层挤压着胸口，刺骨的冷穿透胸口，让他几乎想要颤抖。

本该在地狱的鬼魂爬回来了，他夺走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反手，将他推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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