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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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没有丝毫诧异，没有怀疑她隐瞒身份的行为，而是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与她并肩同行。
他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清楚她的责任--
神女不能随意对她守护的百姓出手。
春序强忍住感动的泪水，轻轻颔首。
她的法术并没有对众人造成一定伤害，只是用神力造了几堵水墙围住他们的进攻，村民们就被吓个半死，手中的火把也握不住了，通通扔在地上。
城主也慌了神，他求助地躲在李道士身边，结巴道：“道士怎么办…她真是妖怪…”
李道士这下没了之前的底气，他本以为这小丫头只是学了些法术爱逞强罢了，谁知道她还真有两把刷子。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个行走江湖的神棍，哪敢和妖怪正面对抗。
“撤，先撤！从长计议！”
李道士都发话了，众人听后便什么也不顾，飞奔跑路，春序也不愿与他们作对，便收回法术。
看着他们慌忙逃窜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神女被称为妖女，还和她应该保护的百姓站在对立面。
到底是她太不称职，还是人心向来黑暗。
山间又恢复了清静，春序愧疚地看向阿彦，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你不怪我吗？”
怪我没有答应你的祈求，怪我瞒着身份骗你。
阿彦的双眸发亮，勾唇笑道：“虽然丁叔天天说我傻，但我又不是真的傻。荒凉的望山神女庙，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一个借住的姑娘。所以，你是神女，我早就知道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他说到最后的声音极小，耳畔风声依旧，春序没听清，只能隐约辨认自己那渐渐平缓的心跳声。
随后阿彦便从腰带上扯出已经被挤蔫了的雏菊，红着脸塞到她手里。
她握着带有他身上余温的花枝，无法形容此刻混乱的思绪，她有一堆问题想问，可都堵在了嗓子里，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纠结，直言道：“你不用难过，你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坏人，所以才会对别人疏远。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春序开始从心底里赞同他的说法。
他接着道：“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放下芥蒂，成为真正的神女。”
他的话格外真诚，却与平时有些不同，春序的紧张情绪还未消散，没听出他话里的离别之意。
阿彦警惕地朝着林子方向望去，他不放心道：“我先跟过去看看，他们贼心不死，说不定还会想些别的招来对付我们，你乖乖在庙里等我回来。”
春序右眼皮跳个不停，她揉了揉眼，又抓住他的衣袖说道：“别去了，他们都走了，我担心…”
神女的直觉与风雪交织，在脑海中缠绕成一团乱麻。
春序定神，手中力道加重。
她不能让阿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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