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谁给你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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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天反应却不慢：“那我睡着后呢？妈咪，是不是白天睡着后，你就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润润地望着她，目光中的祈求、害怕、担忧、依赖一览无余。
沈晴天胸口一跳，重重吁口气，揉着他小脑袋：“没有的事，我保证不走。等你睡醒后，我给你做早饭吃。”
虽然得到保证，顾白天却不是很相信，依旧瞪着眼睛瞅她：“妈咪，你不骗我？”
沈晴天哑然失笑，她这得是多烂的品行，连小孩子都对她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不骗你。”
顾白天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宠溺以及誊定，稍稍放下心来：“那我们拉勾。”
对着顾白天翘起的小指头，沈晴天想都没想就勾上去。“拉勾。”
顾白天嘿嘿一笑，小手抱着她的腰，小脑袋往她怀里蹭去。
他在学校里听别的小朋友说过，这世上最能相信的就是拉勾，一旦两人拉勾，就代表不可违抗的诺言，老天爷会监管的。
沈晴天拍了拍他屁股：“不听话的孩子不乖，你要是再不睡，我可不管你了。”
顾白天一听得这话，吓得立马闭上眼睛。白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加上夜晚人又容易犯困，闭上眼睛后，不消多久，顾白天呼吸就趋向平稳。
沈晴天怜爱地摸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他的模样好一会儿，轻手轻脚把他放到床上，随后给他盖上一层小被子，然后掖紧了被角。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就是给她无以伦比的亲切感，不论是撒娇还是胡闹，乖巧还是任性，在她眼里，居然都是一样可爱。
也许是顾白天在她面前，一直努力做个乖孩子，一直没有展现出他和他父亲一样让人厌恶的一面吧……当然，孩子是孩子，父亲是父亲，不能因为他是顾白宸的孩子，她就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每个小孩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他们的言行举止文化礼仪直接跟后天有直接的联系，也许在她的教导下，这个孩子不会成为顾白宸那样的混蛋。
她对顾白天的喜爱是随性的，没有任何理由的，但既然喜欢了，她就不会逃避。
干妈就干妈，白赚了一个儿子，貌似也不亏。
才五岁就一个人自己睡了，心疼这孩子的孤独，但儿子终究是顾白宸的，对于顾白宸的一些决定，她似乎不该干涉。
苦笑摇头，再次仔细查看被角没有被掀起后，沈晴天才蹑手蹑脚走出顾白天的房间。
大厅里光线如昼，有人依稀未眠。
沈晴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迈着步子过去，推开他面前桌上一堆的酒瓶：“孩子已经睡下了，别喝得太多，发疯了会吓到小孩。”
顾白宸闻言抬头看她，似乎因为喝醉了，双眸带着一层水汽，微醉而朦胧，像那黎明前的启星。“你怎么还没睡？”
沈晴天一听顿时气乐了：“白天伤成那样子，我又不是某个不负责任没心没肺的爹，当天不能安睡。”
其实她是为了给顾白天喂药，不管是什么病吃什么药，只有按着时间来，才会好得快。
不过这些，完全没必要告诉顾白宸……她喜欢他的儿子，说不得要被他嘲笑打击了。
“不负责任？没心没肺？”顾白宸嗤笑，目光若有若无瞟过她的眼睛，“我觉得，我做得比某些人好多了，至少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儿子身边，无论他高兴还是难过，摔倒还是获赞，永远站在他背后给予力量的，也是我。”
沈晴天莫名觉得心有些虚，固执偏开脑袋，不敢对上他的眼神。“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怪罪，找孩子他妈去，跟我说有个屁用。”
心急促乱起来，似乎有一根线在操纵它，让它上蹿下跳不能安稳。“顾白宸，我不管真醉假醉，反正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死心吧。”
“怎么可能死心，毕竟等了那么多年，等得心都要碎了，等得人都累了，原以为已经是万念俱灰，谁知道老天开眼，居然开玩笑一般扭转了局面，亲自把你送到我面前。”顾白宸低笑，俊朗的容颜微醺，带着浅浅的晕红，俊得一塌糊涂，他凑近她，浓浓的酒气熏得她差点倒地，“沈晴天，你简直是个恶魔！”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望着她，那里面仿若有千万种的情思埋藏，过近的距离，带着他独特男性气息的酒味尽数喷洒到她面上。
“沈晴天，你真是折磨得我好苦，苦得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沈晴天不喝酒，虽然平时因为交际也会偶尔喝那么一点，但绝对算得上一两杯就能放倒的那种，所以她对酒的味道极为厌恶，厌恶到要是味道太重，她随时都能呕吐的程度。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虽然有些反感，却没有那种强烈的呕吐欲望。
听得顾白宸的话，她霍地气笑了。“你大爷的，无缘无故把我囚禁，我好好一个姑娘家沦落成为替身，我都还没说你恶魔，你倒很会泼脏水，把所有的罪责都扣到我头上来了！顾白宸，请你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那么理直气壮数落我，谁给你的底气啊！”
他那话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捅了马蜂窝，她正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呢！
“顾白宸，你也别跟我绕来绕去了，我特别想回家，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仅剩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残忍剥削我享受亲情的权利。”既然骂他他听不进去，打又打不过，那就挑明重点，直接说道理。
尽管这个人放大话说在这个地方他就是王法，但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大中华的民主宪法难道真是摆设的不成？
“亲人？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顾白宸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愈发凑近她，语气咄咄逼人，“沈晴天，那你把我和白天置于何地？在你心中，我们究竟是怎样一个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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