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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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玛丽娜的改革逐步深入，凡尔赛宫的卫生设施已成新潮，贵族们开始享受到清洁与便利带来的舒适生活。然而，这场革新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菲利普·德·奥尔良——路易十四的兄弟，对玛丽娜掀起的改革之风逐渐失去了耐心。在他眼中，这些新设施不仅挑战了凡尔赛的传统，还让一位外来者在宫廷中声名鹊起，这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菲利普的嫉妒与不安日渐加深，终于开始悄然行动。他与几位同样持保守立场的贵族私下聚会，策划如何抹黑玛丽娜的名声，动摇宫廷对她的支持。一次秘密聚会中，菲利普微微冷笑着，对在座的几位保守派贵族说道：“凡尔赛的尊贵和奢华不在于那些管道和水泵，而在于我们代代相传的高贵和仪式感。这些所谓的‘卫生设施’，不过是玛丽娜打着革新旗号的手段，用来提升自己的地位罢了。”
一位贵族夫人附和道：“的确如此，菲利普殿下。这位玛丽娜小姐年纪轻轻就妄图改变宫廷，她是否对我们的传统太不敬了？据说，她曾在展示会上大谈清洁对健康的重要性，难道是暗示我们这些年生活在污秽之中吗？”
菲利普微微颔首，语气充满暗示：“正是如此。各位尊贵的朋友，我们何必让这样一个人来告诉我们该如何生活？凡尔赛的高贵和优雅已然完美无缺，何需什么改革？我们只需将这些流言稍加引导，自然会有更多人看到她的真正动机。”
于是，菲利普暗中派人散布谣言，指责玛丽娜的改革破坏了凡尔赛宫的传统，还暗示她对卫生设施的热衷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有流言说，她是想借此在宫廷中获得更多权势，更有甚者暗示她的行为有违宫廷的规矩和礼节。
菲利普的谣言在宫廷内蔓延开来，许多贵族在听到这些言论后逐渐改变了态度，开始对卫生设施的建设感到不安。一些贵族暗中向玛丽娜传达了对改革的疑虑，而另一些则干脆直接拒绝，甚至在公共场合公开质疑她的动机。
一日，一位保守派的老侯爵在茶会上冷淡地对玛丽娜说道：“玛丽娜小姐，凡尔赛宫流传了数百年，宫廷的庄严和高贵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如今你提倡这类自来水和下水系统，是不是有些……破坏传统了？”他嘴角微微一抿，带着冷漠的笑意，目光却坚定如铁，不容任何反驳。
玛丽娜微微一怔，努力保持冷静，礼貌地解释道：“侯爵阁下，卫生设施的确新颖，但它们并不会损害凡尔赛的传统，反而会为大家带来健康和便利。”
然而，侯爵却摇了摇头，面色不悦：“年轻人总是想改变一切，可这种改革是否真的有必要呢？宫廷的高贵从来不是依赖这些工具，我们的生活不需要被机械设施侵扰。”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已经告知我的工匠，任何‘卫生设施’都无需安装，保持房间的原有风貌才是我们应有的尊贵。”
另一天，玛丽娜试图向一位曾对卫生设施兴趣盎然的伯爵夫人介绍浴室的好处，希望通过亲切的交流让她打消疑虑。可伯爵夫人却一反常态地显得冷淡，连笑容都带着几分勉强：“玛丽娜小姐，我仔细考虑过了……这些设施确实新颖，可也未免有些太过现代了。宫廷生活本就该与平民有所不同，那些水管和下水道的设施，我恐怕并不适合凡尔赛的风格。”
玛丽娜略显惊讶，微笑着小心回应道：“夫人，这些设施不会改变凡尔赛的风格，反而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舒适，也能更好地体现我们生活的品质。”
伯爵夫人却轻轻摆手，微微叹气道：“唉，玛丽娜，你是个好姑娘，我也理解你的苦心。但是，我想保持房间的古典氛围，这些设施还是留给那些不那么讲究传统的人去安装吧。”
一次聚会上，一位年长的公爵甚至当众表达了对卫生设施的不满。看到玛丽娜走过来，他故意提高音量，对周围的保守派贵族们说道：“我听闻，有些人打算把凡尔赛装满水管和管道，似乎这样我们就能更‘干净’了。”他冷笑一声，“难道凡尔赛数百年来的高贵和荣耀，竟比不上几根下水管道吗？我们真要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玛丽娜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心中却感到一丝失落。她正准备上前解释，却被公爵一句话打断：“玛丽娜小姐，我们这些年长者虽然没有年轻人那样的开拓精神，但也希望凡尔赛的传统一直保留下去。希望你明白，有些东西不该被轻易改变。”
玛丽娜试图耐心解释新设施的好处，尤其是它们对健康的益处，但公爵却不再听她说下去，轻轻摇头，转身离开，似乎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打消他心中的固有成见。
此后，玛丽娜接连收到几位贵族的消息，明确表示放弃卫生设施的安装。有位伯爵更是写信婉言谢绝，信中称：“玛丽娜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设施似乎并不适合我们的生活。我们对传统的宫廷生活已十分满意，若贸然改变，反倒可能破坏了其固有的和谐。”他的措辞委婉而疏远，明显是不想得罪玛丽娜，但却也不愿接受这些新的改革。
几天后，在一次私人聚会中，玛丽娜终于遇到了一位曾经积极支持她的贵族好友——年轻的德维尔男爵。她试图了解贵族们的态度转变背后的原因。男爵面带歉意地告诉她：“玛丽娜，我知道你的设施的确对生活有帮助，可是……菲利普殿下的话引发了许多人的不安。他提到这些设施可能会让宫廷失去传统的尊贵与优雅，甚至暗示宫廷生活会变得庸俗平民化。”
玛丽娜忍不住皱眉：“可这只是方便的设施，为何要和尊贵联系在一起？清洁、健康难道不值得我们追求吗？”
男爵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玛丽娜，你我都明白其中的价值，可是许多人仍然更在意宫廷的礼节和外表的华丽，害怕自己会因‘追随潮流’而失去身份的独特性。菲利普殿下很有影响力，若我们公开支持这些设施，可能会因此受到更多的关注，甚至影响到我们的声誉。”
玛丽娜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无力。她从未料到，原本简单的设施安装竟会因身份、地位和传统的束缚而举步维艰。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玛丽娜发现不少宫廷贵族开始谨慎地疏远她。那些原本向她咨询设施安装细节的贵族，如今再也不提及，甚至当她偶尔与他们交谈起改革话题时，他们便含糊带过，不再表现出曾经的热忱。她走在凡尔赛宫的长廊中，感到宫廷内对她的态度逐渐转冷。
在菲利普散布谣言的阴影下，宫廷内的气氛逐渐冷淡，曾经支持玛丽娜的贵族们对新设施的态度变得模糊不清。一日傍晚，玛丽娜与莱昂在凡尔赛宫的庭院中并肩而行，微风拂面，掠过雕刻精美的石柱和花坛，透着夏末的温暖。两人都在沉思，谁也没有急着打破这份静谧。
“莱昂，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贵族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玛丽娜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花瓣，若有所思。
莱昂轻轻一笑，故作随意地说：“奇怪？玛丽娜，或许是你对他们的期待太高了。毕竟，贵族们几百年来可没被水管和马桶打扰过。”
玛丽娜白了他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真的在远离我。明明之前对自来水和卫生设施都充满兴趣，现在却好像躲避不及。”
莱昂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或许这就是菲利普殿下的手段吧。总有一部分人害怕打破常规，更怕自己在‘高贵’的凡尔赛失去一席之地。”
“菲利普真是狡猾，”玛丽娜皱起眉头，“他散布那些谣言，不停地暗示这些设施会让凡尔赛沦落……可这些设施只是为了健康而已，和传统无关。”
莱昂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轻松的调侃：“健康当然很重要，不过你得明白，对某些人而言，高贵和优雅可比健康要‘昂贵’多了。”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补充道，“他们甚至宁愿不洗澡，也不要‘有损形象’。”
玛丽娜忍不住扑哧一笑，摇头道：“真是不可思议。也难怪最近有些贵族在我面前假装热情，却又不敢提及任何关于自来水系统的事。我还遇到一位老伯爵夫人，当我提起设施时，她居然扯开话题，反复和我聊她祖母时代的香水，甚至告诉我当年她祖母每天喷洒多少香水才出门！”
莱昂抿嘴一笑，忍俊不禁：“你该告诉她，自来水才是新时代的香水——清新得多！”
玛丽娜笑着摇摇头，转而叹息道：“你知道吗？有些贵族甚至开始给我写信，含蓄地表示希望暂缓设施的安装，说是‘暂时还没有准备好’。明明之前他们恨不得第一个安装，生怕落后。”
莱昂挑眉：“哦？这倒是有趣。他们该不会是怕菲利普殿下看不惯吧？”
玛丽娜轻声说：“肯定是的。他们不敢与我靠得太近，害怕自己被视为‘革新派’，被菲利普打上标签，失去某些宫廷中的支持。”
“玛丽娜，不要太在意这些人。”莱昂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在这个宫廷里，每个人都是精明的表演者。今天敬你一杯，明天或许就另结新欢了。”
玛丽娜点了点头，神情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可是，我不只是为了赢得他们的支持才做这些。我是真的希望凡尔赛能够摆脱那种不洁的氛围。说真的，莱昂，难道清洁和健康真的让他们感到恐惧吗？”
莱昂思索片刻，淡然地说道：“或许不只是清洁的问题。你知道，玛丽娜，对他们来说，任何新东西都是一种威胁，一种让他们打破自己认知的变化。想想看，他们早就习惯了现有的生活，宁可保持一些不便，也不愿被贴上‘与众不同’的标签。”
玛丽娜闻言，略微垂下眼帘，轻声道：“那么，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他们的反对而停下不前吧？”
莱昂看了看她，微笑着说：“当然不。你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策略，比如用那些愿意尝试的贵族做出榜样。你看，有些人或许确实害怕，但只要一个‘带头人’走在前面，其他人也会跟着尝试的。”
玛丽娜点头：“的确。也许我可以从几位年轻的贵族入手。让他们带头尝试，让其他人看到卫生设施并不会让他们失去‘高贵’。”
“说得好，”莱昂微笑着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对她的欣赏，“你有这个头脑，别浪费了。慢慢来，别急，凡尔赛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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