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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笼身的眼睛转而愤怒。
华凌祁不待棺木有所行动,金光划过,白色灯笼分成两半掉落。
七座棺木顿时暴.躁,树根像灵活的触角,伸展延长。
镜焲等人齐动,纷纷削了那些灯笼,连带着海棠树也削平大半。
华凌祁揉揉发疼的眼睛,不敢耽误,飞身到海棠树,长刀扎进树根,她将未干的血抹在刀身,那乱晃的树枝如临终咽气之人,缓慢枯萎。
她挑走干瘪的树,不急着用刀撬开棺盖,而让咒文锁缠住棺木。
沾血的咒文锁流动在棺木周围,直到那抹血色消失进棺木里,咒文锁幻成刀回到她手里。
刀刃绕过“眼泪”的痕迹,切出一个奇异的形状,齐琡瞄准时机滚身翻出来,他衣服裹着些许黏液,他背对着华凌祁,抽出藏在小腿的短刀,往下颌的位置划。
“齐琡!”华凌祁厉声喊道。
齐琡回身,影卫特质的漆黑面具掉了,贴合脸长出一张银质面具,面具像渐愈合的烧伤,凹凸不平。
棺木接连打开。
阳离、南风、哑奴、夷歌还有,厉未,除阳离意识不清之外,皆昏迷不醒。
唯有齐琡脸上长出这么个东西。
华凌祁握着他的刀刃:“这一刀下去,扯掉你一层皮。”
齐琡闷声摇头,担心伤到她,松开刀,指尖成爪摸到面具的边沿,扣进皮肤。
华凌祁满手是血拍到他脸上,气道:“鲁莽。”
那层未成型的面具,结痂般轻易拿了下来。
华凌祁嫌恶甩掉面具,那面具趴在地上疾速移动,朝着齐琡爬,但齐琡全然没注意到危险,他凝神关注华凌祁的方向。
这时,面具被一截干枯的海棠树枝钉住。
阳离保持投掷的姿势,上身倾倒几乎垂地,抬眼笑了笑,脸着地一头栽倒。
宿韶助几人恢复体力,给夷歌疗伤时眉头紧皱。
银色小蛇摇着脑袋,调侃:“棺木把自己当成河蚌了?咬着人不放!”
“不,”华凌祁的目光落在唯一未开棺的棺木,“他们欲将人蜕变。”
蝶羽化之前幼虫经历成蛹,脱皮的变化,最后振翅高飞。但蜕变失败,结果便是死亡。
棺木里葬了多少命,没人知道,那些死在刺林里的力役数不胜数。
上古之神的残魄以山体的姿态矗立人间,年复一年,忘了自己,忘了使命,或许再次生出妄念,又或者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吞噬生灵滋养山体。
漆红棺木作神梯,走向高处的上位者,脚下是层层白骨,眼前的光太过耀眼,他们从不会回头看。
“咳。”
厉未咳出喉中黏液,望着周围,蓦地大笑:“朕,朕成仙了,这是天命!哈哈,朕当这个皇帝,果真,果真是天命!”
他的冠冕歪斜,龙纹的金线抽丝,狼狈且骄傲地猛扑向那座从出现至今都没有攻击人的棺木。
“朕找到了,朕终于找到长生的方法。”厉未激动颤抖着双手,如实珍宝,疯魔痴笑。
他咬牙拼力试图打开棺木,目眦欲裂地嘶喊道:“来人,给朕打开它!”
无人理会。
刚清醒的哑奴,疑惑不解。
厉未赤目瞪着夷歌,正要强行拖拽,手上突然挨了一鞭子。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朕无礼!”
华凌祁睨着他,阴冷的眸光竟让他不觉后退。
“朕?”华凌祁笑了,“大齐的皇位还轮不上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昏庸之辈来坐,借势问天?倒不必这般麻烦,我给你一条捷径,这刀贴着脖子划一道,你亲自上天问一问,如何?”
厉未跌落,他背靠棺木,指着华凌祁,惶恐道:“朕就是皇帝!天命如此!这些,这些神仙,来接朕的,只要,只要朕得到这件宝贝,朕就长生不老,做永生永世的皇帝!”
“什么宝贝?”
厉未眼前出现一个红色身影,他惊悸大叫,脑袋后仰才看清,这人眼露精光,嘴角上扬,愉悦地再次问道:“什么宝贝?让人长生不老?”
厉未喉结滚动紧张吞咽:“你给朕取出来,就知道了,朕允诺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镜焲嘴角笑着,五指抓下一层棺木的皮:“好啊,吾跟皇帝玩个游戏如何?你先说说,谁告诉你这里面藏着宝贝的?”
厉未的身体抖了抖,抬起食指,指的人竟是,昏迷的夷歌。
镜焲起身,慢条斯理拍了拍手:“吾的法力尽失,他当皇帝的话,你是不是稍微遵一下旨?”
骆煜安唇线紧抿,抱着手臂不语。
华凌祁不知正思索什么,锁着眉,预感不好:“白玉骨?”
宿韶一听这话,错愕地看着镜焲。
骆煜安沉着脸提起厉未扔远,掌心聚起流火,逐渐扩大,成阴阳八卦状,他手掌一翻,俯身下压,燃火的八卦图砸碎了棺木。
一截刻着金色咒文的白玉骨漂浮半空。
南风被动静惊醒,睁眼就见骆煜安收了白玉骨,顾不上疼痛,抱住骆煜安的腰哭得肝肠寸断,说不出一句整话。
棺木灰飞烟灭后,飘来漫天引路纸钱。
“一道人,两线香,黄泉路上,不饿得慌。”
黑白鬼使恪尽职守,两人遇到过各种惨不忍睹,瞧见宿韶等神将的仙气时,才惊觉自身浊气原是这般重。
阳离枕在齐琡肩头,无声念叨:“线香不够数啊......”
澜州时,黑鬼使跟阳离吵过架,语气不善道:“一道人,两线香。怎么不够?”
阳离被激怒,奈何有气无力,掰着手指跟黑鬼使对人数。
黑鬼使冷哼:“你算一个人吗?”
阳离:“啧,怎么骂人呢?!”
分给他的确实是一支线香,他困惑反问齐琡:“我不是人吗?”
齐琡把脖巾拉上遮住口鼻:“挺有自知之明。”
最后一支线香,白鬼使却犯了难。
骆煜安夺了镜焲的神力,镜焲已与凡人无异,商婆的线香绝不会出错。
南风左顾右盼,怯生生地说:“我,我家主子,还没......”
归海聿凃说:“由线香决定吧。”
线香最终落到镜焲面前。
“恭喜神尊得偿所愿。”归海聿凃不动声色道。
镜焲冷笑,揶揄道:“多谢冥君的成全。”
线香入地,轻烟袅袅,霎时间地动山摇,萦绕着黑雾的刺林随之崛起。
宿韶经过骆煜安未做停留,对镜焲恭敬施礼,说:“上古之神残魄太过久远,自五百年前鉴典阁损毁,更是无仙管理,是天界疏忽,神尊,卑职定将此事如实禀告帝君,此地交给卑职善后,卑职命天兵先送你们出境。”
阵法如巨浪翻涌,扩出天地之域。
十四支线香,其中两支中间断截。
华凌祁入目鲜红,随后被包裹进宽厚的怀里。
他把铃铛放在她手心,华凌祁欲抬头,圈着的手臂一紧。
“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他哑声道,“我承认以前做了一些错事,你厌我弃我也情有可原,你如今拥有摧毁铃铛的能力,如果,不见我,毁了它吧,就当,我从来没招惹过你。”
“......阿祁,我好舍不得。”
华凌祁跌坐在地,身边一空,她忙伸手去抓。
墨绿林间,云遮雾罩,无一抹嫣红。
脸颊微凉,她指腹触摸,不知水还是泪,顺着手指滑到掌心。
针叶细雨,打湿额前碎发。
华凌祁既委屈又气恼,无处宣泄,呜咽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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