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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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鬼上身，那实该找个萨满来瞧瞧才是。
不过，他也不敢到处在外面吆喝，说他觉得自家福晋鬼上身了。
那父皇肯定要让他进宫，狠狠责骂一番。
就别说父皇了，就是皇祖母和额娘也一定会给他好看。
其实一开始，父皇给他定这个嫡福晋，皇祖母是很不乐意的。
太后原想着，从科尔沁给她选一个格格做福晋。
“我们科尔沁的格格，”
他其实也觉得无所谓，满蒙联姻、历来如此，他们大清的公主都是要远嫁蒙古的，皇子当中也必然是要有人和蒙古联姻。
大家也都心里有数，这个娶了蒙古格格的皇子，必然是与皇位无缘了。
想先我太宗皇帝，在崇德元年盛京称帝时册封的五宫后妃，也称五大福晋。
崇德五宫均来自蒙古，三位是科尔沁部、两位是阿巴噶部，都姓博尔济吉特氏，地位远高于其他妃子。
世祖的两位皇后也都是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到了皇阿玛，博尔济吉特氏就只有两位妃嫔了。
毕竟天下坐稳了，蒙古对他们的助益也是有限。
蒙古格格在后宫当中当几个普通的妃嫔还是可以的，皇后、想也别想。
而他们的二哥、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他的嫡福晋、现在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乃至于太后，那肯定不是出身蒙古。
“行啊，老五。”三哥说，“你连这些都知道。”
“你当我真傻呢。”
这些不都明摆着么，就算他看不透，身边的师傅难道不会教他。
天天就拿“九岁不通汉文”嘲笑他，他现在还是九岁么。
“今夜我去福晋房里用饭。”
……
“什么？！”顾明怡满脸问号，“五爷要来我房里……吃晚饭？”
沉香喜滋滋地说：“福晋您这些日子的好处，五爷都看在眼里呢。”
顾明怡：……所以，这是对我的奖励……
吃了晚饭还没什么，最多让她食不下咽。
不过这年头晚上也没什么夜生活，也没电视看，吃晚饭就只能——
不要啊，这可不是她的兼职范围。
过两天成不成，过两天你真老婆就回来了，我只是个冒牌货。
“那个，五爷爱吃什么，不对、他不吃什么，让厨房专门拣他不吃的做。”
这么一来，他看见饭桌上的菜色必然脸色大变、拂袖而去。
沉香急了：“福晋，前段时间您不是好了么，对五爷也能软下身段来，怎么如今又犯病了。”
说到激动之处，她一把抓住顾明怡的手。
“姑娘，别管您如何瞧不上五爷，他到底是您的丈夫、也是您的主子，他可以和你置气、你却不能同他置气！”
所以——
“暂且软语温存了，等生下阿哥，到时候您的腰杆子直了，万事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到时不管五爷宠哪个爱哪个，您都不必放在心上了。”
她这真是字字肺腑之言、情真意切。
顾明怡觉得，敏仪和沉香搞百合，都比和老五一张床上睡觉有意思多了。
沉香是自小就服侍敏仪的丫鬟，大概就是紫鹃对于黛玉吧。
主仆当然是主仆，但姐妹情谊也是有的。说实话，男人还不如她们靠谱呢，不是一点儿不如，是远远不如。
在她记忆中，敏仪的母亲来探望女儿，见女儿实在不受宠，就对她说。
“五爷身边，到底没有你贴心的人，你当然抓不住五爷的心。”
“所以呢？”
“不如把沉香给了五爷。”
论长相，敏仪其实并不差，十分清秀可人的女子，且着实有一身的书卷气息。
就算比不上隔壁院儿的小刘，差距也不是很大。
不像四福晋，就是真真平平无奇了。
四爷家的小李又是虽愚蠢却实在美丽，着实被比了下去。
沉香自小服侍敏仪，必然是要跟着嫁过来的。
另还选了几个丫鬟，避开了特别美貌的，就怕喧宾夺主。
“若是五爷嫌弃沉香的相貌。”他塔喇太太想了想，“要不，我再给你挑两个好的，送过来？”
给自家夫君安排妾室，本就是主母的义务。
自家爷要是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老婆。
不管如何，能分了侧福晋的宠爱也是好的。
敏仪断然拒绝：“这贝勒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的让清清白白的姑娘糟蹋了。”
“你这死丫头。”他塔喇太太要拧女儿的嘴，“一张嘴乱说什么！”
敏仪也不躲，任由她亲妈给她捶打一番。
他塔喇太太垂泪说：“我可怜的女儿啊，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最懂事知礼的、温柔体贴，怎么如今竟这样了……”
“女子嫁人本就是重新投胎。”敏仪冷笑，“阿玛和额娘本以为女儿投了个富贵体面的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吧。”
“你还年轻，你和五爷少年夫妻，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他塔喇太太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劝自家女儿宽心，多吃吃多喝喝，不必去管男人的心思。
总归有皇太后在，五爷日后的前程也不会差。
又听说，常有皇子福晋讽刺他们他塔喇家没什么显赫的门楣。
她冷哼道：“这话是八福晋说的吧，她阿玛早被皇帝赐死了，光她外祖父显赫有什么用。”
她又不姓爱新觉罗。
说来说去，还不如当初不要嫁入皇家，嫁个寻常人家。
纵然女儿在夫家受了什么苦，娘家人多少还能说上几句话。
顾明怡想，敏仪爹疼娘爱、确实没受过什么苦。
可惜这嫁都嫁了，也不能离婚吧。
她战战兢兢等到晚上，却不想胤祺却被小刘给捷足先登了。
“哪里来的下作手段。”沉香气的鼻子都歪了，“说什么自己头疼脑热的，非要把五爷拉去她院里，我呸！”
明怡松了口气，不来就不来，正好，这么些菜她自己吃了。
“留几个我们吃就行，剩下的给下人们加菜，左右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沉香就差撸起袖子去隔壁院、一把给小刘提溜过来了。
“太不懂规矩了，福晋，明日定要重重罚她。”
明怡一边扒拉菜一边说：“她要是说明天病的下不来床，我也不能让人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啪啪啪打板子吧。”
“姑娘，你性子怎么变了。”沉香不可置信，“从前你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的，怎的如此软弱可欺？”
明怡指着一个清炖鸡说：“这个好吃，明日再让厨房做了来。”
沉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