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时空隧道
压手杯，坦口，折腰，沙足滑底，中间画双狮滚球，球内篆书“大明永乐年制”，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也。
顾明怡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此杯握于手中时，外撇的口沿正好压合于手缘，大小适中、分量适度、稳贴合手，故有“压手杯”的美称。
宋尘仙打了个响指：“确实是天衣无缝。”
顾明怡笑了一声：“我说你在这边长篇大论，原来是怀疑我。”
她换了个姿势，“怎么，难道如今古玩行业也是垄断经营了，别人手上就不能有正品？”
“正品都要流传有序，现在你手头这么多物件，到底是哪儿来的？”
买的有买的渠道。
挖的有挖的渠道。
顾明怡嗤笑：“你难道是警察，私设公堂，还审问起我来了。”
买卖个古董而已，真假最重要，你管我从哪儿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你打幺幺零啊！
“你那个小苹果也是假的吧？”
“你空口白牙能断真假？要不你花钱买下来，打个洞再测一下呗。”
宋尘仙的脸冷了下来，他知道顾明怡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认了，只是没想到她嘴还真硬。
造假古董本身不构成犯罪，事实上，很多现代工艺品都是仿文物的，因此光造假够不上违法，更谈不上犯罪。
但以仿制的文物冒充真品，这可就是诈骗了。
当然，宋尘仙这样的圈内人，假的古玩看的多了。
很多仿制品他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只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他又不是警察，也没有那么正义凛然。
这件事他之所以一直锲而不舍盯着，不是因为他想要把顾明怡和她身后的人绳之以法。
他只是真的特别想知道、十分好奇，到底谁仿古、能仿的这么真？！
他走进了一步，尽量放软语气：“要不，咱们合作？”
“合作什么？”
“你手头这些东西，来路不明、来历不正。人家能卖几百万，你的可不行。”
“所以呢？”
“你不就要钱么，你对这些古玩根本一窍不通。”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其实顾明怡这些日子已经补充了不少专业知识，不过很多要靠积累。
“你告诉我，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我给你钱。”
顾明怡莞尔一笑：“我说这些都是通过时空隧道穿越来的，你信么？”
*
好不容易，侧福晋小刘把女儿哄睡着了，对弘昇轻声说：“妹妹睡了，你别吵到她，自己在那边玩好不好？”
弘昇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说宫里和王府了，就是民间的孩子早几个也是夭折的多。
她日日求神拜佛，弘昇能安安稳稳长到三岁，如今着实也是松了口气。
这前两岁夭折的几率可是很大的。
府里又进新人了，瓜尔佳氏，虽说不是侧福晋，但背后有家族做支撑。
听说长得也十分美貌，是皇太后刻意看中留给五阿哥的。
难道，日后我也跟福晋一样了吗？
小丫头劝导：“夫人您别多想，福晋哪能跟您比呀。”
“别胡说八道。”
“说不说的，都是这么回事儿。”小丫鬟脆生生地说，“五爷一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您身边有小阿哥和小格格，都放在您身边自己养，不管怎么说，五爷都不会薄待了您的。”
“听说，福晋的亲妹妹被指婚给了四阿哥？”
“是有这回事儿。”
“福晋不会不高兴么？”
“宫里指婚。”丫鬟撇嘴，“谁会在意咱们福晋高不高兴。”
她也没那么大脸啊，
小刘心想，就咱们福晋那个人啊，心眼高的很，自己的亲妹妹只是一个格格，她必然十分不爽，看来这几日得留神一些了。
她知道，身边的丫鬟并不是对福晋如此不恭敬。
只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就说些自己爱听的。如果让她去服侍福晋，还不知道怎么奉承呢。
要她说，福晋不管怎么样，至少没把弘昇抱过去自己养。
向来不仅皇宫当中的妃嫔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就连着皇子府中的很多小阿哥也都是另选养母、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之所以能自己抚养弘昇，不仅是因为五爷的宠爱，还因为福晋确实看不惯她。
“如果当初弘昇被抱到福晋身边养着，那就算五阿哥再怎么不待见她，总要常去看看孩子的。”
五爷那样心软的人，福晋也不过是嘴上厉害、心眼并不坏。
这一来二去，说不定夫妻感情就上去了，到时候她的日子反而艰难。
好在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册封的侧福晋，和那些格格们还是不一样的。
“各个皇子府里都有指婚，八贝勒没有吗？”
“八福晋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皇贵妃拿她都没有办法呢。”
八福晋出身好、人又美，这样的人，难免性子强硬。可谁让八爷就是宠爱她呢，满心眼儿里都是她。
小刘也不知该不该羡慕，她既跑着五爷像八爷宠爱八福晋那样待她。
可若要她在八贝勒府上，八福晋是她家嫡福晋，她这可就……
“侧福晋，瓜尔佳氏快进府了，咱们也该去前厅了。”
小刘点点头，让侍女给她梳妆打扮了。
看着镜中自己的颜色，毕竟连生了两个孩子，是不如刚入府的时候了。
但不管瓜尔佳氏如何尊贵，现在也得向她请安问好。
到了前厅，发现五爷和嫡福晋还没来，她询问地看向沉香。
沉香也仿佛很奇怪，今天一早，五爷和福晋就……
他俩把自己关在屋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按理说，这青天白日的，倒也不至于……
“新人就要进门了，这五爷和福晋都不在，这——沉香姑娘，既然五爷在福晋屋里，要不你去催一催？”
沉香想了想，只得去了。
“五爷。”她站在门外，高声喊道，“福晋，新格格快到了——”
屋内，顾明怡挑眉看着五爷：“爷，您的新人到了。”
宋尘仙抓着自己的金钱鼠尾巴：“什么新人？”
“你运气还真不错。”顾明怡啧啧，“一穿过来，就是当新郎。”
她突然上前，抬腿踢了对方一脚。
宋尘仙恍惚之中，竟然没避开，气愤说：“你踹我干什么？！”
顾明怡叉腰大笑：“让你之前对我冷嘲热讽的，老五啊老五，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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