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色道纹凝五意
第二剑斩向古榕最粗的枯枝。剑锋触及树皮的刹那，年轮里突然浮现出五行相克的纹路——金克木的锋锐、木克土的穿透、土克水的淤塞、水克火的浇灭、火克金的熔炼——五种毁灭性的力量在剑意中流转。
枯枝断裂的截面却生出五簇灵芽，金青赤黄黑五色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开出五朵道花。
第三剑直指苍穹时，我足下的积雪突然逆流而上。每一片雪花都裹着剑气，在云层中撕开一道狭长的裂缝。混沌元胎的虚影在裂缝后若隐若现，它表面那层五行封印此刻清晰可辨——正是师尊用燃烧道行换来的二十八宿封印！
剑尖触及封印的瞬间，我听见元胎内传来五道清越的鸣响，恰似五脏共振发出的道音。
收剑时，发现树干上的太极纹已补全。阴鱼眼中嵌着颗银星，那是师尊当年封入我丹田的星移剑气所化；阳鱼眼里凝着点金芒，却是我新生的五行剑意结晶。两颗光点相互缠绕旋转的模样，恰似师尊失明前最后看向我的眸光——那时她眼中星河俱碎，唯余两点星火不灭。
远处归墟潮汐的轰鸣穿透雨幕，这次我听见的不再是蛊惑人心的低语，而是五行圆满后产生的天地共鸣。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已非血肉之物，每一次搏动都引发五色灵光在奇经八脉中奔涌。金灵之肺吐纳间带出锋锐之气，木灵之肝舒展时生出勃勃生机，水灵之肾流动着至柔至刚的道韵，火灵之心燃烧着不灭剑意，土灵之脾厚重如承载万物的坤元。
我摩挲着悬浮在掌心的混沌元胎，那层五行封印如流水般温顺。金行封印是师尊断剑所化，木行封印取自她半截衣袖，水行封印凝着她一滴血泪，火行封印燃着她本命灯芯，土行封印混着她坟头一抔土——原来她早将开启元胎的钥匙，缝在了救我的每一个举动里。
青、赤、黄、白、黑——五色道纹如锁链交织，层层缠绕在混沌元胎表面，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极致的大道真意。
青木锁链如虬龙盘绕，生机与衰败并存，触碰时能听见万木生长的沙沙声，亦能感受到枯木腐朽的寂灭之意。
赤火锁链炽烈如熔岩，焰光中隐约浮现凤凰涅盘之影，炽热到能焚尽修士神识，稍有不慎，便会被烧成劫灰。
黄土锁链厚重如山岳，表面浮现山川河岳的虚影，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寻常修士光是凝视，便会被镇压得骨骼崩裂。
白金锁链锐利如天剑，锋芒未触便已割裂虚空，铮铮剑鸣回荡，似有千万柄利刃悬于头顶，随时斩落。
黑水锁链幽深如归墟，流动时发出潮汐轰鸣，隐约可见深渊巨兽的虚影蛰伏其中，吞噬一切靠近之物。
这五道锁链，代表五行极致，非五名心意相通的道境大乘修士不可解！
——但，我不需要。
因为，我重走修行路，以锻体筑基，以剑修证道，最终自创《五气朝元诀》，五行归一！
五行归一·破封之法
木土为基，心如槁木，固己如土——让我在七情试炼中坚守本心，不被幻象所惑。
水火相济，破火而生，逆水而击——使我在生死边缘领悟刚柔并济之道，纵使归墟罡风撕扯元神，亦能逆势而上。
锐金加身，锋芒内敛，杀伐随心——令我在最终破封时，无惧反噬，一剑斩破万法桎梏！
五行轮转，生生不息，最终归于混沌——此乃《五气朝元诀》的真谛，亦是我破封的唯一倚仗！
我这一生，不习符箓咒术，不炼丹药法宝，唯修三尺青锋。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赤红熔岩翻涌如血，地火精魄在岩浆深处尖啸。我立于万丈火渊之巅，褪去道袍，以肉身直面焚天烈焰。剑锋插入熔岩的刹那，三千条火蛇顺着剑身缠绕而上，皮肉焦裂的剧痛中，我听见本命剑的哀鸣。
——但我未退半步。
整整四十九日，剑身被地火煅烧得透明如琉璃，剑脊上自然浮现出凤凰浴火的道纹。当最后一缕太阳精火被剑尖吞噬时，整座火山突然沉寂，岩浆凝固成漆黑的剑鞘。
归墟北境的玄冥寒潭，是连光阴都能冻结的极阴之地。我盘坐潭底冰棺之上，任由至阴寒气侵入骨髓。剑气在经脉中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与寒潭同频——每一次呼吸，都有冰晶在肺叶里绽放。
剑锋划过玄冰的声响，像是撕开天地的第一缕曙光。潭底沉睡万年的寒髓精魄附上剑刃，使剑气凝出实体化的霜华。那些冰蓝色晶芒飘散时，会在空中留下细小的空间裂痕。
荒漠深处的上古剑墟，插着十万八千柄断剑。我赤足行走在剑冢之中，足底被剑气割得血肉模糊。每步落下，都有不甘的剑魂嘶吼着冲入经脉。最痛的那夜，七窍都在流血，却在大漠孤月中看见初代剑祖留下的《杀伐帖》。
当我的血浸透三百里剑冢，所有断剑突然齐齐震颤。无数金戈之气从地脉涌出，在剑尖凝成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光芒。这一日，我悟出真正的剑意——不必华丽，无需变化，纯粹到极致的锋芒，自可斩开万法！
最终，悟得“云龙三现”！
第一现为破妄形——剑光如龙腾云海，斩断心魔枷锁。剑气化雾，无形无相！
第二现为逆命势——剑气化五行轮转，逆转生死界限。雾中藏锋，蓄势待发！
第三现为归元神——剑势引混沌共鸣，直指大道本源！万剑归宗，返璞归真！
此剑一出，五行随行，杀伐无双！
收摄心神，我深吸一口气，五指按在元胎封印之上。
掌心触及封印的刹那——
青木锁链崩裂，化作漫天灵叶纷飞。
赤火锁链熄灭，焰光如星雨洒落。
黄土锁链瓦解，尘沙归入大地。
白金锁链断折，剑鸣戛然而止。
黑水锁链蒸发，潮汐声渐远。
五色道纹寸寸破碎，混沌元胎终于显现真容——
那是一团不断变幻的光晕，时而如星云旋转，时而似阴阳交汇，内里蕴藏着最原始的大道真意。
我缓缓握紧元胎，低喝一声：
“五行轮转——归元！”
刹那间，天地共鸣，归墟震颤！
肺腑金气铮鸣，如万剑齐发，刺向封印最外层的庚金锁链；丹田木土二气翻涌，化作生生不息的根系，缠绕住青黄道纹；掌心水火交融，赤蓝流光如龙，撕开最后的阴阳平衡；封印震颤，五色道纹寸寸崩裂！
混沌元胎，终现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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