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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说到底,薛梵音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她不曾体会过命被攥在他人手中随时可被舍弃的滋味,也不曾眼睁睁看着近侍被拖走,更不曾卧薪尝胆日复一日煎熬。
所以才这样说出这种,单纯天真到令他发笑的话。
薛柔因皇帝那一声笑,头皮发麻。
总觉其中包含隐隐的怒意。
果然,那广袖上的龙动了,是他伸手摘下她发髻上一根簪子。
“这是王玄逸三年前送你的。”
谢凌钰声音平静,把玩着那根小巧金簪,随手扔到一旁。
“别拿这些蠢话糊弄朕。”他看着薛柔想捡金簪的手,语气陡然变得压迫感十足,“朕给过你机会说实话。”
谢凌钰眉头微蹙,不知从何日起,想杀了王玄逸的心便愈发强烈。
但不能。
王三郎的才华,谢凌钰心知肚明。
岂有明君为女子而杀宰相之才的道理。
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昏君。
但今日不同,他已明说立后之事,倘若薛柔口中仍冒出王玄逸的名字,便是王玄逸勾引未来皇后,引她误入歧途,有祸乱宫闱之嫌。
他可以毫不犹豫命朱衣使动手。
偏偏薛柔只字未提她表兄。
薛柔被皇帝的脸色吓到,陡然察觉不对劲之处。
素日都不喜她提王玄逸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允许她说实话。
薛柔想起顾又嵘的警告,谨慎道:“所谓实话,陛下心知肚明。”
若非顾及体面,谢凌钰真想冷笑连连,半晌,他才道:“朕不知。”
“敢问陛下,是将立后当国事还是家事,若为国事,我方才已详述理由,若是家事……”
薛柔深吸一口气,起身到皇帝近前跪下。
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一声响。
“世间婚事,总要讲求个你情我愿,陛下既要我说实话,我便明说。”
“我对陛下并无男女之情,自然不愿入宫。”
谢凌钰惊怒交加地起身,垂眸看着伏于地上的少女,呼吸急促起来。
他竟原地怔愣片刻,方才如梦初醒扶她起来。
偏薛柔倔得要命,一副他不松口,便跪到死的模样。
少女发髻如云如雾,并无太多装饰,甚至因去了那金簪,显得太过素净。
如暴雨吹打后的栀子,看着唯有质朴纯白,却一股我行我素的香气,浓烈地扑面而来,像一个耳光扇在人脸上。
谢凌钰的脸色本就白皙,此刻更是褪去血色。
何至于此,他又不会杀她,怎就到动不动下跪的地步。
薛柔虽怕他,但本性难改,常常控制不住顶撞,惹他不快。
从未这样做小伏低过。
谢凌钰嘴唇动了动,一句“你就这样怕朕”卡在喉咙不上不下,问不出口。
薛柔额头触地,看不见皇帝复杂神情。
思及顾又嵘提及的太宗旧事,薛柔没来由一股勇气,破罐子破摔道:“陛下若觉我抗旨,皆是我一人过错,三尺白绫赐我自尽好了。”
毒酒喝下去太痛,还是白绫好些。
谢凌钰神色大变,眼底情绪复杂,竟有一丝伤心,难以置信地捏着她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