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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经理，那我就当你对林沂的晋升谈话给予了肯定的评价。接下来，我就安排人事部走程序了？”莫玉对刘丽讲。
“好的，莫总。没什么事的话，我过去协助林副经理修改完善方案了。”刘丽笑着对莫玉说。
“刘丽，别开这种玩笑。林沂这个副经理也只是一个空头衔，你才是策划部的一姐。放心，我莫玉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人！”莫玉有些严肃，都直呼刘丽姓名了。这让刘丽有点尴尬，莫玉承诺的提高奖金比例已经是给自己的补偿了，自己确实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程序走得很快，周五的职工大会上莫玉宣布了这个消息。这让林沂非常意外，甚至莫玉和刘丽都没有跟自己进行任何的谈话。
不过林沂却没有那么开心。就在几天前，她把这件事当作一件买彩票的事情来看待。几天后，真的开奖了，她却冥冥中感觉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林经理，下班了。”当策划部同坐格子间的姜珊、陶雯等平时一众玩的好的同事下班前这样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她知道，她失去的不仅仅是“沂沂”这样的昵称，还有那些同事间的亲密。
以前，平日里大家都对领导毕恭毕敬，私下还是会一起或抱怨领导的口号响福利少、或八卦领导的逸闻趣事。从此，自己也将变成谈资，失落感就又增长了几分。
刚要离开，刘丽却叫住了林沂。
策划部经理办公室。
“小林，我这样叫你你应该不会生气吧？”刘丽笑着说到，“首先丽姐要恭喜你，升任策划部副经理。本来丽姐准备今晚招呼大家一起为你庆祝一下。但是想到毕竟合同还没有签，我们还是得低调一点比较好，免得被其它部门背后议论。”
刘丽递给林沂一杯水，然后接着说，“丽姐叫你来有两件事。一是关于这次与尚志集团合作的事情，丽姐希望你以此为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二是关于我们分工的问题……”
“丽姐，我这个副经理就是一个头衔。我也是个新人，还没有学够，谈什么分工。还和以前一样，我就是一个新人。我问了我朋友，她说应该还是我们的方案突出，不可能因为她的引荐就能怎么样的。”林沂还没有等刘丽说完就抢话过来表示自己只是一个新人的态度，“而这个方案，都是丽姐您一手操刀的。丽姐，小林心中知道自己的斤两，您就别折煞我了。”
刘丽本来想给林沂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林沂打了太极。不管林沂是真心表示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新人，还是跟刘丽玩太极推手，刘丽作为前辈，都得首先大度一些才是。
虽然刘丽表示两个人一起吃个饭，但是林沂还是以约了朋友而婉拒了。
林沂没有撒谎，她确实约了人，不过不是朋友，是医生，赵朴。
林沂知道，自己必须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她为什么理智上那么排斥，学生时代以来就抵触拉拉圈；如果不是，那她对温欣的感觉该如何解释，自己对男性没有感觉的原因真的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吗。
林沂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两次治疗就能解决的。她接受了赵朴的建议，预定了一个疗程。
林沂出现在赵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赵朴正在脱下白大褂。
“赵医生，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林沂喘着粗气对赵朴讲。
“哦，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都准备换衣服下班了。”说着便又将白大褂扣了起来。
赵朴给林沂倒了一杯水。
“您可以脱掉白大褂，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病人了。”林沂喝了一口水，调皮地对赵朴讲。
“不可以的，会让你喜欢上我。”赵朴说。
林沂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她没有想到赵朴会开这种玩笑。
“咱们开始吧。”林沂变得严肃起来。
赵朴也有些尴尬，本以为可以活跃一下氛围，没想到弄得如此尴尬。
今天的治疗还是聊天，不过今天赵朴定了主题。
初恋。
“暗恋都算，无论男女。谈一下你第一次对一个男生或者一个女生动心的故事吧。”赵朴说。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聊这个话题吗？”林沂问。
“不可以。不要试图把医生当傻瓜，那样不利于治疗。也不要当我无聊，我还没吃晚饭呢。”赵朴说。
“不可以是你的口头禅吗？”林沂嘟囔着对赵朴讲。
“时间宝贵，我们都不要开玩笑了。正式开始吧。”赵朴变得很严肃。
林沂首先想到的是温欣，但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
林沂暗恋上的第一个人应该是自己的表哥，那个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林沂刚上高一的时候，校门口巨大的横幅上红底金字写着“热烈祝贺我校徐宏同学勇夺全市理科状元”。当时，送她入学的父母就对她讲，“希望三年后你的名字可以像你表哥一样挂在校门外的横幅上”。
表哥后来去了清华大学，每年寒暑假回来都会给自己讲很多关于大学、关于北京的事情。上了大学的表哥相比高中时候，有了更帅气的发型和精致的穿着，加上渊博的知识和优雅的谈吐，林沂青春心弦被无意撩动了。
她和别的女生一样，会有一个笔记本，一个带锁的笔记本，记录着她对表哥的心意。
那个时候，林沂最大的梦想就是从临沂考大学去北京，虽然她知道自己考不上清华，但是能和表哥在一个城市也是非常幸福的。
这个梦想伴随着一天晚上，母亲在客厅等自己回家而终结了。
茶几、笔记本、母亲。
林沂也知道，这不是古代，这样的恋情是不被允许的。
“以后离你表哥远一点。离男生远一点。好好读书考大学！”母亲的话深深的印在自己心里。无论是表哥占据过的校门口横幅，还是表哥求学的北京，林沂都没有出现过。
林沂没有像表哥一样成为横幅上的骄傲，也没有考去北京。后来，连与表哥的联系都少了。直到去年，表哥结婚了。
表嫂是北京人，一个比自己更配得上表哥的女人。她不确定表嫂的名字有没有上过校门口的横幅，但是她确定表嫂在北京，那个她至今没敢涉足的城市，呆了二十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