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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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沂一件一件脱去衣衫，她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性别。她甚至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胸，仿佛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必须视觉和触觉同时验证。

温水从莲蓬头喷淋而下，林沂深深地闭上眼睛。她希望水可以冲走她的烦恼和怀疑，清醒她的性取向和性认知。她张开嘴，想要吼出来，却被浇了一口，差点被呛到。

林沂赶紧吐掉嘴里的水。她取来洗发水和沐浴露，认真的洗了个澡。最后，擦拭身体的时候，她又一次看了自己的胸部，然后光着身子往卧室走去。

穿好衣服回到客厅，林沂并不想去做饭了，于是抓着桌子上的零食吃了起来。手机提示有一条新微信，打开一看是温欣的。

“让你们刘总先把方案送到行政部聂总那儿，聂总审过了就会呈廖总，如果廖总觉得可以，会给你们面谈的机会。”

林沂很吃惊。今天可是周末，不上班，温欣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温欣虽然没有争取到直接面见廖东升的机会，但至少争取到了一次呈递方案的机会。不过，林沂并没有喜出望外，她有她的担忧。

她没有回微信，而是直接给温欣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沂就脱口而出，“小妮子，挺厉害啊！快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林沂没有首先表示感谢，因为她从内心就觉得她俩不用客气，而是很好奇过程。

温欣的回答却让她失望了。“我只是给我们叶总说了一下，说是研究生同学的关系，希望可以跟我们合作。叶总就跟聂总沟通了一下，至于聂总审过就会呈廖总，是叶总说的。”

林沂原本以为温欣已经有了通天的本领，可以直接跟廖东升报告，原来还是各种间接关系，这样成功的概率就不大了。

林沂之前就跟自己的顶头上司，策划部经理刘丽一起去拜会过聂荣，聂荣说可以先把方案放下，回去等消息，然后就下了逐客令。

这样一来，可能适得其反，反而增加了聂荣的反感。林沂没有告诉温欣她们已经找过聂荣的事情，因为当时聂荣的态度很官方，加上方案总会有些设计考量，刘丽并没有留方案给聂荣。现在，让她去给刘丽说，再给聂荣送一次方案，估计刘丽会疯掉。送，可能会被聂荣无情地羞辱。不送，那就直接失去了一次机会。

林沂挂完电话后，陷入了又一次犹豫。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是因为工作。

林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刘丽报告一下，即使是周末，即使可能被刘丽骂一顿。

刘丽并没有骂林沂。林沂周末都想着工作的事情，这让刘丽还是非常感动。林沂也讲出了自己的担忧，没想到刘丽却非常淡然。

“小林，工作就是这样的。刘备都可以三顾茅庐，我刘丽二送方案又有什么。你等我通知吧，做好周一加班的准备，我周一再约一下聂总，再说递方案的事情。”刘丽对林沂说。

刘丽没有在周末的时候联系聂荣，她在思考如何完善方案和报价的问题。

和刘丽沟通完后，林沂的心情不但没有轻松，倒有些沉重起来。她在想，自己找温欣帮忙，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或者二者兼有。不管目的如何，她都觉得自己有些欠温欣的，她应该对温欣更好一些。

周一一到公司，林沂就被刘丽叫上，一起去了总经理莫玉的办公室。

林沂知道，刘丽肯定将相关情况给莫玉进行了汇报。莫玉和刘丽都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把可能性提高了多少，但是对于尚志集团这样的大客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拿下尚志集团的广告代理，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向业界宣布公司实力的问题，对于公司未来发展，可谓是跃龙门的一跳。

“刘丽，今天你首先对接一下聂荣那边，看看晚上能不能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同时，通知所有部门经理半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林沂，你现在去准备上一次的方案和会议材料，一会儿你负责汇报，刘丽补充。”莫玉没有给刘丽和林沂说话的机会，直接沟通完后就示意她们马上行动起来。

会议室。莫玉首先向参会全体介绍了今天会议的重要性和方案的重要性，要求所有人认真听林沂汇报，一会儿每个人都要提出完善意见，刘丽做好记录，最后讨论决定采用哪些建议，不采用哪些建议。

放在以往，方案介绍都是刘丽的工作，而会议记录则是林沂的事情，今天这样的安排，让林沂觉得有些尴尬，她在想这样会不会让刘丽不高兴。

但是，她不知道，这是刘丽向莫玉提出的建议。刘丽觉得，只有让林沂在这次方案呈送中保持绝对主力的地位，温欣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极致。从她女人的直觉看来，温欣就是那根稻草，抓住了，她们可能顺利上岸。没抓住，她们就会和以往一样，落水死亡。

莫玉接受了刘丽的建议，不是他觉得刘丽讲得多么有道理，他只是觉得死马当活马医是当下唯一的办法。

林沂汇报之前，刘丽示意莫玉想先发言。莫玉让她讲。刘丽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先听汇报吧。

林沂汇报了方案设计，各部门或结合工作，或站在客户体验的角度，谈了意见和建议，刘丽都认真做了记录。最后，莫玉让外联部、采购部、行政部经理留下，其余部门经理回岗位工作。

“刘经理，会前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莫玉说。

“莫总，我跟尚志的聂荣进行了电话沟通。一如既往，他拒绝了我们的晚饭邀约。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说送方案过去前，提前给他打电话。”刘丽说。

这是莫玉和刘丽没有想到的。凭借他们在商界打拼多年的经验，在聂荣完全没有看过方案的前提下，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温欣找了叶程的原因，对方从程序上礼貌以待，给彼此一个面子。另一种可能就是聂荣得到了某些指示，而这种指示是聂荣不可违抗的。毕竟，他们完全没有贿赂过聂荣。

莫玉知道，他们的成功率又提升了那么一点点，他们需要一鼓作气，他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只是，林沂并不知道，她离策划部副经理的位置，迈进了很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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