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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机场!”
挂完舅舅的电话,林沂对着出租车司机说到。
“那你得给我加返空费。”司机说到,“回来跨区不能拉客。”
林沂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
舅舅的电话像晴天霹雳一样让林沂猝不及防,又遍体鳞伤。
人生的起落来得太快,太突然。前一秒还被赵朴深情告白羡煞众人,下一秒就接到电话说母亲生病住院。
应了那句话,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还真说不定。
出租车在机场高速疾驰。
上一次走机场高速,正是国庆送母亲回临沂,没想到再一次走上这条高速,却是要回家探望生病住院的母亲。
舅舅在电话里没有说明母亲的病情,只是说让尽快回来一趟,但也不必太过担心,也算不上什么要命的病。但林沂总能想起当初表哥来江城接自己的情形,明明父亲已经出事去世了,但表哥的说辞还是说生病住院,需要回去一趟,但也不必太过担心。
儿女慢慢长得,父辈慢慢变老。作为儿女最怕的就是半夜电话突然响起,来电人是家人或者亲戚,大概率是有事情发生。
有时候如果是一个骚扰电话,你恨不得能把那些广告推销的骂死。倒不是对方惊扰了你的睡梦,而是惊动了内心的一种隐隐担忧。
虽然并不确定舅舅是不是撒谎了,但至少这一次没有亲戚来江城接自己。林沂不断暗示自己,情况应该没有上一次糟糕。
无论如何,林沂决定鼓足勇气试一试!
林沂给林母拨了一个电话,她心中万分忐忑,不知道电话会不会接通,电话那头会是母亲的声音还是亲戚的声音。
“喂……”
林沂听到,是母亲。
心中充满了惊喜,“妈妈,在哪儿呢?”林沂调整了一下情绪,欢快地问到。
“在家呢。”母亲回答。
林沂心中有些犯嘀咕,刚刚舅舅不是打电话说住院了吗,怎么母亲会回答在家呢。
舅舅和母亲,一定有人说谎了。这是林沂的第一想法。
“猜猜我现在在哪儿?”林沂故意跟林母在电话里调着皮。
“你不在江城,难道还能在天上。”林母在电话那头打趣林沂。
“不愧是我妈,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马上就要上天了。”林沂在电话这头开着玩笑,“等我回家吃晚饭。”
挂完电话,林沂盯着病房里林沂的舅舅。
“哥,你给林沂打电话了?”林母有些不高兴。
林沂舅舅没有说话,算是承认。
“检查都做完了,也没查出问题,你说你还专门打电话叫孩子回来干嘛。”林沂抱怨到,“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出院。”
说着,便从病床上爬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林沂舅舅赶紧一把按住。“你就别添乱了,就是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孩子就不该回家看看你?医生说了,先观察两天!”
舅舅的话斩钉截铁,林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突然陷入沉默,然后像失了神智一样,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也不像以前会在意机票是否特价,林沂直接买了最早的航班。
快速过了安检,林沂便直接去了登机口。
离登机还有十几分钟时间,林沂坐在候机室,养着窗外起落的飞机,像极了人生。没有谁会一直高飞,总会有低谷和下落,也没有谁会一直低落,总有振翅一飞冲天的时候。
哪怕强如刘尚志、廖东升,在江城地界上可以横着走的人,在自己女儿、妹妹的婚礼上却也只像一个蹭饭的人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林沂也想到了赵朴。
高中的时候,她设想过有一天表哥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捧着一束鲜花向她表白,她会马上答应。
后来慢慢长大,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从此以后对于可能的被表白的场景幻想也少了很多。
但林沂得承认,不管是现实中,还是自己梦境里,赵朴表白的套路都足够让自己心动,也足够让自己说出那句“我愿意!”
可是除了梦里,现实中林沂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的勇气。哪怕是林母两个多月前亲自来江城督过军,钦点过,但自己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究其原因,不是赵朴不优秀,也不是林沂不喜欢,唯一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林沂还要为温欣复仇,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母亲的病倒也许跟自己还没有男朋友有关系,但是如果自己回家可以告诉母亲,自己和赵朴好上了,这对母亲将会是多么好的礼物。
想到这里,林沂把错误归咎到刘尚志和廖东升身上。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坏人,如果林沂不用去为温欣复仇,不说上一次的工地版表白,至少刚才的浪漫满屋,林沂就会大胆说yes!
“乘坐……航班的乘客……现在开始登机了……”
林沂从思绪中回过神,朝登机口走去。
广播提示飞机即将起飞,请大家关闭手机。
虽然有人抱怨都2018了,还要关手机,但大家都还是陆续关上手机。
林沂正要关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林沂打开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新年快乐,要不要给人送个新年礼物?”
是聂荣。
林沂阴险了一下,翻了翻白眼,回复了一句,“你打个样。”
然后关掉了手机。
……
赵朴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坐了很久,然后认真取下挂在墙上的照片,把地上的花瓣和彩带收拾到一起,再把墙上拼字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摘下来。
那是他一只一只扎上去了,扎的时候,有的玫瑰花还扎伤了他的手指,让他留了血。没想到,取的时候,又一次被扎到手指了,赵朴笑了笑,甚至没有去管流血的手指,只是把所有的玫瑰花全部摘下,然后放整齐。
像完成一个仪式一样!
赵朴从包房出来,走到前台,“不好意思,房间我已经尽量打扰了,如果你们需要额外清洁费用,打电话给我。”
留下一张照片,赵朴笑了笑,便离开了。
走出东湖酒店的大门,赵朴看到东湖水位较自己离开的时候下降了一些,他知道冬天了。
赵朴掏出手机,那只张之悦调包给他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号码。
他想给自己一个相对比较正式的告别仪式,跟初恋未遂告别。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没有等到林沂的接听,等待他的是电信系统的关机提示。
“连举白旗的机会都不给啊!”赵朴自言自语了一句。“林沂啊,林沂,我怎么就犯你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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