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翼乌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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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钦回到天界后，又一次去布星亭买醉。
在天界的许多日子，他都没在再收到泠疆的来信。
修罗战场上的消息，他也只是偶尔从旁人口中听说几句。
听闻不久之前，三翼乌临阵倒戈修罗族，再后来，又传出了狐族临阵脱逃的消息。
这两族所犯之罪，足够灭族了。
后来，他就再没听到过有关战场的消息，直到天邢台隆隆的雷声响起。
九天之雷，断仙根，灭元神。
桓钦皱起眉头。到底是多大的罪，用这么大的刑罚？
桓钦突然想起之前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狐族和倒戈修罗族的三翼乌一族。
三翼乌？狐族？亦或是两族皆有？
此时，天邢台的鼓声如雷，这是召集众仙的鼓声。
天邢台是惩戒犯错仙人之地，为警示众仙，在此处设有一面天鼓。
若有人犯下大错，便可敲响天鼓，召众仙观刑，以示警醒。
他听着那隆隆的鼓声，心中有了猜测，天邢台受罚之人，不是三翼乌族就是狐族。
他循着鼓声向天邢台疾步。
尚未行至天邢台，他便远远瞧见一个衣形凌乱、阔步狂奔的仙人。
那人头发跑得散乱不堪，也无暇顾及。
那人正是司沐！
见到司沐这副模样，他便知天邢台上受罚的人必定有三翼乌一族。
桓钦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一道仙力闪现，一个结界凝成。
结界将桓钦和司沐都拉入了一个临时创造的小世界。
狂奔的司沐瞬间被结界弹了回来，这时，他听见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你现在去求情，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才发现桓钦的存在，他奋力地拍打结界的光壁，大声喊道：
“那又如何？那是我的族人，我必须要救他们，快放我出去！”
桓钦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缓缓说道：“愚蠢！”
司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瘫跪在地，神情绝望。
桓钦继续说道：“你拿什么救？你身上有能和帝尊谈判的筹码吗？”
司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紧咬嘴唇，低声说道：“没有。”
桓钦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你既没有那个本事，那就只能忍着，别去找死！”
司沐悲痛至极地仰望着桓钦。
“不，我不能看着我的族人就这样死去，我必须要救他们……。”
桓钦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就是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司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桓钦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进他的心脏。
他无力地趴在结界的光壁上，失声痛哭。
桓钦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他软了声音。
天帝若非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治世仁德，他早被扔到天邢台了。
“那都是我的族人啊……”司沐的哭声悲痛万分。
突然，他抱住桓钦的大腿，“星君，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族人……只要你能救他们，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桓钦看着司沐，沉思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有战功在身，或可一试。”
司沐闻言，连连磕头，“多谢星君，多谢星君……”
桓钦的语气低沉：“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成与不成还未可知。”
他转身离去，临走时，瞥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司沐。
天帝给三翼乌一族的惩罚，无论是轻是重，司沐都不应该求情。
这一点，他似乎没想明白。
桓钦不禁心生怜悯，他停下脚步，提醒道：
“你若不想死，就赶紧去天邢台观刑，然后回玉清宫请罪。从今往后，对三翼乌一族之事闭口不谈，否则，等这事过去了，你恐怕也难活命。”
桓钦瞬时闪身到玉清宫，天帝见到他，便将仙侍们都遣了出去。
仙侍们刚出书房，就听见天帝勃然大怒的声音，好像还打碎了什么东西？
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仙侍们被屋内的动静吓得不轻，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远远躲起。
他们小心翼翼地迫使自己不去听里面的动静时，书房的大门伴着“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他们壮着胆子抬眸一看，只见计都星君那张俊俏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痕，肩上的衣衫也湿了许多。
天邢台上，天雷滚滚，不过片刻，已经有上百个三翼乌族人死于天雷之下。
元神寂灭，再无来生。
还未受刑的三翼乌族人与狐族跪在天邢台下，瑟瑟发抖。
司沐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族人，心中犹如万千刀刃在搅，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心有不甘，却只能强忍着悲愤，面不改色地看着族人惨死。
正当他心中悲痛之时，一道仙法闪过，桓钦带着帝旨出现在众仙面前。
桓钦打开帝旨，高声朗出旨中内容：
“自与修罗族开战以来，三翼乌一族判出仙界，狐族临阵脱逃，两族犯下大错，本应于天邢
台上毁其仙根，灭其元神。
然，天有好生之德，朕特准尔等保留元神，重入轮回，永不为仙。”
桓钦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另着玉清宫仙侍司沐……司刑。”
三翼乌与狐族纷纷跪地叩谢天帝的恩赐，众仙皆称天帝的仁德。
只有司沐，心如死灰。
桓钦在他身前轻声说道：“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有利结局了，无论你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你都必须笑着领旨谢恩。你若抗旨，那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一死，三翼乌一族就是真的灭族。”
说完，桓钦变出雷罚令牌，递给司沐，
司沐抬头，这一刻，他才注意到桓钦脸上的伤痕，还有他那略显狼狈的仙袍。
他感激地看着桓钦，手颤抖着接过桓钦手中的令牌。
他心中悲痛万分，紧闭双目，随后施法将令牌化作数道金光飞入云霄。
天雷大作，隆隆的雷声吓得许多仙子急忙捂住了耳朵。
一道道天雷落下，三翼乌一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顷刻之间，数千三翼乌全部化作飞灰，散于天地间。
桓钦抬手施法，一道道金光瞬间萦绕在天邢台周围，将三翼乌族散落的元神全部聚于手中。
司沐的眼眶瞬间泛红，心中不断默念：“能保留元神就好，能保留元神就好，能保留元神就好……”
亲眼目睹了三翼乌一族的覆灭，众仙于心不忍地别过头。
三翼乌虽已灭，但刑罚未止。
三翼乌族一死，天兵便将狐族驱至天邢台中央。
司沐准备再次施法，这时却听到有人高呼一声：“住手！”
众仙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应渊高举着一封帝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众仙行礼道：“参见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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