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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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棠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四肢没什么力气，手背上还有刺刺的感觉，没等她起身，一旁的人连忙关切的问道：“思恬，你没事吧”；

思甜？

何以棠没说话，任由她跑出去叫人，不一会儿，便有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了，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看着她的眼光十分复杂，在得到医生没事好好休息的吩咐后，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这样的场景，她不陌生；

上一次她这样醒来的时候，还是叫徐知微，是下乡来浮萍村的女知青，送她到卫生所的女孩儿叫吴海棠，是她寄宿家庭的小女儿；

何以棠不知道，究竟徐知微的世界是梦，还是何以棠的记忆是梦，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糊里糊涂的接受了徐知微这个身份，了解到的唯一信息是，她是这个村里唯一一所小学的老师；

跟着吴海棠离开卫生院，刚回到吴家，她就品出了怪异，这家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也许是在沈园里的那几年，让她见过了太多的人心险恶；

将她培养的很有警觉，所以在吴海棠的带领下，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些不对，比如说，门框窗缝都用布条严实的塞着；

门内除了木栓，还有两道锁，靠近门口的桌子上，也没有放任何东西，整个房间整洁的过分，也是一眼看得到底的简单；

吴海棠抿着嘴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她说什么，但是何以棠什么也没有说，她只好借故离开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吴海棠来敲门，周围静悄悄的，何以棠的眼皮跳的厉害，手放在木栓上，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什么事？”；

“俺娘让俺给你送吃的”，吴海棠的声音传来，其实能听得出来她有一点紧张，有细微推搡的声音，但被刻意掩下了；

何以棠淡声说道：“不必了，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不顾吴海棠还在外面说什么，用力的搬起桌子抵住了门；

原来它的存在，是这个意思；

何以棠在逼仄的房间四下走着，想要寻找一点徐知微留下的痕迹，但是整个房间里，除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外，只一张床，两床被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只得作罢；

第二天早上，何以棠刚打开门，就有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窜出来，吓了她一跳；

那人还想上前，何以棠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外跑，但是吴海棠的母亲却拦住了门，另外一个男人也守在门边，呈一个包围的姿态，将她困在院中；

而吴海棠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想拦，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何以棠看着眼前的人，他长得很高大，一直怪异的笑着，而且从她见到他开始，便一直是这副表情，慢慢有黏液从他嘴巴流出来，他也不知道擦；

原来，是个傻子；

一家人只是守着大门，任由他向何以棠而去；

而何以棠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不动声色的向后退，慢慢靠近她住的那间房，趁那傻子不备迅速跑进房中，一把关上门，努力抵住后，拼命将木栓插上，又将桌子搬了过来；

傻子被激怒了，使劲儿的撞门表达着不满，何以棠的心砰砰跳着，不知道这扇门能挡住他们多久；

好一会儿，他才放弃，何以棠从他的暴怒中发现，他还不是单纯的傻子，他甚至只能发出恩的单字音节，连话都不会说；

难怪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怕是都被吴家人搜走了吧；

何以棠听着吴母在外面劝道：“海宁，海宁，算了算了，她跑不了的，别急，她早晚是你媳妇儿，娘给你煎鸡蛋吃，走，跟娘走…”；

但是吴海宁固执的守在门边，怎么拉扯他都不为所动，他生的高大，吴母被他挣扎的力道差点推搡倒，也来了火气，拍着何以棠的门说道：“徐知微，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老娘就一把火把你烧死在这里”；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们海宁喜欢你，你早就配给那打了半辈子光棍儿的老海了，别忘了，跟你从省城一起来的女娃，配给了后山的老金，那可是一辈子看不到日头的地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何以棠听的心惊，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孤身在这里，听着吴母掷地有声的威胁，心生灰意；

大门外响亮的拍门声，打断了吴母的话，吴老爹骂骂咧咧的去开门，刚准备骂人，看着是村长带着人来，收敛了几分痞气，将人放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小徐老师呢，卫生院不是说她昨天就回来了吗，怎么今天没去学校上课”，村长质问道；

吴母看着村长身后的人，没好气的说道：“人住在我们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天没去学校，就气势汹汹来家里抓人了，村长，我没去找你，你到找上门了，村里那么多大龄光棍儿都解决了，我们海宁还等着呢”；

“您要为难，我就直说了，这小徐老师呢，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跟我们海宁都有感情了，要我说这书不教也罢，你们再从省城要个老师来，只要您发话，彩礼我们保管给够数”；

吴长年的婆娘是村里

公认的泼妇，一张嘴说遍前村后营儿，厉害得很，等闲没人敢跟他们吴家不对付，光她哪一张嘴都能气死人，更别说还有个痞子吴长年，两人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村里本来是有给这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们，统一安排了宿舍，但是他们听说隔壁村有借寄宿之由，将人强行留下的事例，就磨洋工般的盖房子；

村长也没办法，只能将这些知识青年打散到各家各户，老金那事儿后，这些知青们就被看管的更严了；

今天他本来也不想来出这个头的，但是架不住廖军集结知青们闹到了村办，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

看村长被吴长年的婆娘唬住了，廖军直接跑到徐知微房前喊道：“知微，是我，廖军，快开门我带你走”；

吴海宁看着他拍门，连忙起身跟着他学拍门，何以棠有些犹豫，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可是这个人真的能信任吗？

她只怕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吴长年夫妇一听是要带人走，连忙上前阻拦道：“谁说走，你们不能带她走，她是我们家儿媳妇儿，当初住下的时候说好的，村长，这事儿你要是敢赖，我可跟你们没完”；

“我话放在这儿，谁敢带她走，我就跟谁玩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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