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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正在院子里栽花,丫鬟秋瑭小跑到跟前喘着粗气,“二姑娘,深諵阁传来消息说......”
秋瑭甚至没敢一口气说完,二姑娘是最在意名声的。
沈沐催促道:“说什么?下次说话利索些。”
“说二姑娘蕙质玉颜的名号被人夺了去。”
“被谁?”
“大,大姑娘。”
沈沐手中的花一个没拿稳掉在不属于它的那片杂草处,她的眼神一改平常温和平静,私下阴狠的模样显现出来,狠狠用锄头在方才那片盎然的土地上抛出一个坑,将那束没拿稳的花投了进去,又派秋瑭去给瑞王传了话。
沈沐把近日发生的事一并告诉了谢秦南,谢秦南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消息:长公主对肃王心存爱慕。
不久后便是长公主及笄礼,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沈婧娇心情甚好地走出深諵阁。
方才在人群中便看见谢司衍匆匆而出,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长檐马车内,沈婧娇依旧坐得远远地,双眸闪烁有些疑惑,“殿下怎么不再喝会儿茶?”
谢司衍语气冷淡没去看她,相比来时浑身散发更多肃意,“看戏看够了。”
沈婧娇以为他是生气了,朝他挪了挪,“生气了?那五百两就当作是王爷雇我当医中的钱可否?”
说起生气,谢司衍又想起临走前她拿着新金玉牌笑的耀眼,又想到角落中孤怜小巧的朽木不雕,他不禁眸色更深了几分。
“不可,三日内还清。”
沈婧娇觉得这人从深諵阁出来有些不对劲,猛的想起什么,长睫敛起,才惊觉自己将他心爱之人的名头抢了!
沈婧娇表示沉默,不然还是当不知道罢,为了避免尴尬,沈婧娇还是找了话题,“何时出发南下?我们南下是去做什么?”
沈楚一被盛德帝派去猎阳关继续镇关两年,他已镇守边关多年,盛德帝下令两年后便可归家颐养天年。
猎阳关位处奉天城往西五十里处,沈婧娇想着若是南下没准还能去探望一番。
谢司衍斜眼睨了她一眼,“三冬初一,你只需跟着便可,别的无需多问。”
三冬一年初始之际,眼下才是玄月,还有一月有余的时间。
沈婧娇短暂亮起的眸色灰暗,正值腊月出发,阿兄最怕冷了。
往年腊月父兄若能归家,总是同她抱怨边塞的雪宛若骤雨不停,落在脸上犹如刀割。
她也总吐槽阿兄经过严苛训练又是热血少年将军,竟是连这点雪都熬不下去。
沈婧娇嘴上再吐槽手上却忙不停,即便屋子里没炭火,一双手冻的通红也要给父兄织大氅与丝锦衣,织好便叫江含月差人送去。
后来才知道,那些衣物全数被江含月扣下,不知所踪。
沈婧娇国公府大门还未踏进,就见曲清气喘吁吁跑来,小脸皱成一团,在沈婧娇耳边低声道:“小姐,放在妆奁底层的长匣不见了。”
沈婧娇表情一滞,后退半步,里头可是足足三千两银子。
沈婧娇良久才开了口:“怕是已经被江氏母女收入囊下。”
她近日不在府,平日没有她准许下人不会进入卧房。即便进去了,最后一层木匣上了锁也根本不会打开。
只有一个可能,那日派人搜房之时被张嬷嬷拿走了,张嬷嬷常年与江含月共同处理王府事宜,两人怕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此想来,沈婧娇恨不得立马到望归村抽她个几长鞭,无奈如今被困肃王府,望归村实在遥不可及。
后面几日,沈婧娇每天都醒的很早,手撑着脑袋坐在窗台边,今日杯中茶水已然没了热气,一口未动。
过了许久她决定出府去寻个挣钱的好法子。至于江氏母女吞下的银两,等她南下回来势必讨回来。
日头不过刚升,大氅都抵不住的寒风迎面,沈婧娇却觉得分外适意。
街道两旁陆陆续续支起百姓摊,如今这时辰也就是些为了口吃食,每日起早贪黑的百姓陆续吆喝着,指望着今日的买米钱。
性缘堂前却出现一对戴着金镯步瑶钗的中年夫妇,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男子满脸愁绪焦急地拍打着性缘堂大门,沈婧娇上前才发现那女子左脸遍布脓包,饶是她看了也不免皱眉。
那男子许是以为沈婧娇来看笑话,嫌弃他夫人,重重推了一把沈婧娇。
沈婧娇身上的木箱本就重,如今一推难免朝一边倒去。
男子本就心情不顺指着沈静娇没好气道:“大清早瞧你穿的人模狗样竟还学敲竹杠这一套。”
沈婧娇瞥眉起身检查木箱,继而拍打干净衣裙,打算一走了之时便听那男子继续朝着大门哭喊:“季大夫,求你看看我们家夫人吧。”
季大夫?莫不是季如常?
罢了,医者仁心,也算是为谢司衍积德。
沈婧娇走上前,缓缓开口:“季大夫有事出去了,我也是大夫,敢问夫人是什么症状。”
男子上下打量一番,除了那张脸太过娇艳以外,倒还像是个医者。
“前些日子我夫人总觉恶心,起初以为是怀了身孕,请来大夫又说并未怀孕。后来渐渐的越吃越少,总觉得身子疲倦,脸上身上也长起了脓包。”
沈婧娇弯下身子,将掌心摊开,“可否让我替夫人诊下脉。”
那夫人将手腕覆了上去,肉眼可见的无力,“当然。”
片刻后,沈婧娇从木箱中取出黄柏红升散,宽慰他们:“只是脾胃湿热,外收风邪而成的黄水疮。将药每日敷上三回,两到三天后便可有效。”
男子与那位夫人相互观望着,正犹豫要不要接那药,沈婧娇补充:“我是性缘堂新来的学徒,二位大可放心。”
男子这才接过,“多谢姑娘,方才......是我唐突了。”
男子又从衣兜里拿出三百两银票,“这是诊费,若是药有用,届时姑娘要多少都不成问题,若是药无用......”
男子顿了顿,侧目看向夫人泪流不止,深叹一口气,“无用也便无用罢。”
那模样,像是那药若是无用那他这辈子完了。
她如今确实急需钱,但这药根本不值三百两。
思来想去从木箱里掏出纸笔,写下借条。
药本三两,借二百九十七两。
“公子,夫人的药不够大可来肃王府寻我。另外二百九十两算是我借的,日后定全数奉还。”
随后,沈婧娇便回了府。
沈婧娇与谢司衍达成协议,先还三百两,余下的先欠着。
*
玄冬末长公主及笄,盛德帝大设宫宴。
玄冬末,旭日初升。
寅时起宫里的嬷嬷交代着宫女需注意的地方,底下的丫头也都鼓着劲麻利准备,侍卫交替轮番站岗,生怕哪出了差错。
今日是长公主的及笄礼。
长公主谢清宁的生母婉妃第一胎便是龙凤胎,只可惜儿子夭折没留下。
盛德帝是在微服出巡时与婉妃定情,感情深厚。或许是因为盛德帝觉得亏欠婉妃,对谢清宁很是宠爱。
乾容殿,盛德帝与贤后高坐东阶,西面台阶下站着谢清宁的生母婉妃;台下皇子公主,文武百官成七列站得整齐,沈婧娇在第四列第五排,就在谢司衍斜后对角。
等了许久,谢清宁终于现身。
一袭明粉色镌绣长袍,梳着并未全部盘起的凌云髻,到台阶处时巧手提起褥裙,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沈婧娇带着雅兴欣赏,弯月珍珠镂金发簪,鎏金胭脂盒,镶边玛瑙水盆......都是少见的新鲜玩意。
等了许久,三加,三拜,聆讯等后续还有十四个步骤,沈婧娇实在是觉得索然无味。
谢司衍突然想起沈婧娇的及笄礼在汴京也算出名,不禁回头看她,就见沈婧娇微微叹了口气,低头搅着手指。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行完礼转身的谢清宁撞见,喜色在她脸上消失不见。
沈婧娇记得这位长公主,前世在宫中时谢清宁还特地去沈沐的便殿见过她。
那时嘉禾公主随着时间愈发出落讨人喜,引得盛德帝日日宣她入殿谈心,谢清宁被冷落心中不悦。
偏嘉禾公主的眼睛生的有几分沈婧娇的神韵,沈沐将谢清宁带到她跟前,来了句:“此人略有几分嘉禾公主气韵,长公主不如拿她撒气,省的到时气坏了身子。”
谢清宁面色阴狠,短刃一挥,就这样,沈婧娇的双眼被生生挖下。
沈婧娇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双眼生疼。一股钻心的疼,很想哭,能流下的只有两行鲜红的血泪。
笄礼毕。
长公主端着身子落步谢司衍身侧的位置,视线却时不时落在沈婧娇身上。
长公主是个活脱脱看脸的主,打儿时起便每日黏在谢司衍身边,为了将谢司衍占为己有擅自将其府上女子全数打发走,不愿走的活生生打死。
隔扇内盛德帝携后妃与皇子公主落座,隔扇外便是朝臣与朝臣子弟。至于旁的,只能落座于殿外。
谢清宁侧着身子,摊开双臂,扬着笑问:“三哥,我今日的打扮如何?”
谢司衍睨着眼转头,“不错。”
谢清宁明显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想到低头搅着手指的女子,也是一袭粉色衣裙,只是略淡些。
她唤来身旁宫女询问得知那是国公府嫡女,正是四哥谢秦南昨日与她说得那位与三哥关系匪浅的女子。是位脑子不太好的,瞧着刚才那样,怕是个痴傻的罢。
思及此,谢清宁嗤笑一声,引得盛得帝询问:“何事让清宁这般高兴?”
谢清宁放下遮掩嘴角的衣袖,淡淡答了句:“儿臣瞧隔扇后也有位女郎穿着藕粉裙,真是投缘。”
沈婧娇口中吃食还未嚼完,低眼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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