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游历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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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香菱救了吉元后回到了音忍南方基地，佐助和水月也回到了大蛇丸的主基地。
还没回来多久，就有人开始通报，宇智波鼬在田之国又拔了一个基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上次会面，他叛逃离开音忍村之后，佐助能感觉鼬似乎在找他。
虽然对方也有自己的任务，但是对方在田之国转悠的频率太高了。
特别是在佐助接了那个田之国的任务后，音忍村似乎是对方的重点怀疑对象，大蛇丸好几个小型的据点已经因此而受到破坏。
那个家伙……找他做什么呢？
因为发现他给对方留下了赤线封印，觉得他发展的道路没有和对方预料一样？
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想要再来矫正一下？
佐助不知道鼬找他想要做什么，他不打算现在见鼬，也不觉得现在他能劝说对方改变——他暂时并没有再挨一次揍的想法。
要是现在见到鼬，对方说不定会打断他的腿，然后再按照自己的心意给他各种安排。
比如，送它回木叶。
比如，把眼睛塞给他。
自那次后，佐助开始不断地接受各种高级的任务开始了在各国之间漂泊。
山川，河流，日出，日落，瀑布，泉水，花海，密林。
大蛇丸是个阅历很丰富的人，对方带着他不断在各国之间辗转奔波。
有时候一直向北，走过奇石高耸的土之国，登上其最北面的高原，那里荒芜广阔，深灰色的土地和岩石一样坚硬，除了一种同样坚硬的荆棘之外寸草不生。
有一些人在那里生存，他们是流民和罪犯的后代，用拼起的木板车从遥远的山泉拉来水，倒入石土地里。
满头白发的老人和牙牙学语的孩子都要整日劳作，趴在地上将土壤一层层搅拌得松动，以开垦出一片可以播种的田地。
饥饿终日笼罩，大部分人枯瘦，永远带着仓惶的神情。
饿死的人的尸体会被填埋进田地里做肥。如果两户邻居家都有孩子夭折，他们会在夜晚互相送去尸体，易子而食。
大蛇丸和佐助坐在其中之一的屋顶上看见了这一幅情形，佐助此时早已见惯了死亡，但他还是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他也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因而能吐出来的也只是酸涩的胃水罢了。
大蛇丸盘膝坐着，没有言语，从残破的屋瓦的间隙里，镇重和肃穆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空寂的月光，洒在这一方蜗居上。佐助下意识地眼睛都变成血色的，倒映着屋内狼吞虎咽的人们。
他们的神色仍然呆滞，一边吞咽着，一边也在呕吐着。
但呕得那么厉害，还是在不停歇地咽下去。
大蛇丸和佐助继续往北行走，翻越崇山峻岭。
哪怕是皑皑的雪山里都有争斗，败者的头颅被挂在一堵约定俗成的冰墙上，气温很低，大部分的脑袋还保留了鲜活的神情，狰狞的，畏惧的，竟然还有微笑着的。
有些是小孩子，小小的，流着泪的脸。
他们一直走到了海边。那么冷，飞雪满目，冻得人都快要窒息了的铅灰色的海。
海边居住着驾驶独木舟，在浮冰和海浪间捕猎海豹和鲸鱼的人。斑和佐助到达时，恰好处于对本地渔民来说比较猎物丰裕的季节，他们受到了款待，吃了烤得焦香的海豹肉，在火炉边最近的床铺入睡。
有个活泼的圆脸蛋孩子跟佐助说：“忍者都很厉害吧？我长大以后也想成为厉害的忍者哟。”
“……”
佐助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次日渔民们请这两位忍者帮忙捕捉一只体型庞大的鲸鱼，最近正有鲸群在附近出没，好让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储备度过冬天。
大蛇丸示意佐助可以去。比起战争来说这其实是轻松许多的任务，佐助和渔民合作，从冰川下面捕捉到数十米的庞然巨鲸，他们将它拖上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冲过来，欢呼喝彩。
圆脸蛋的小孩和他的玩伴们拿着一只苦无，做出挥舞的样子，大笑着追逐着。
虽然佐助在当时一个人走开了，但那天夜里，他久违地做了梦。
梦里有布满团扇的族地，熙熙攘攘的族人，曾经的一家四口，还有木叶的阳光，拉面店里冉冉升起的热气和一头耀眼的金色头发。
为了断绝这软弱，佐助把自己从梦境里拉出来。
大蛇丸没有在旁边的床铺上，佐助穿上外衣走到外面。
半夜时分冰洋边滴水成冰，大蛇丸站在一处海崖上，眺望海的彼端。
海的彼端是明月，风呼啸着。
巨大的冰川出现在明月下面，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岸边逼近传来轰然的声音。
佐助蓦然惊觉，它是被浪推着的。
高耸的雄伟的海啸，如楼宇那么高，如象群一样有力，岸边一排独木舟，一排用鲸鱼皮搭建起来的房子，几星还未熄灭的炉火，显得那么渺小。
也不需要多少时间，一切都被吞没了。
佐助下意识地要往垮塌的屋子里冲过去，宇智波总是顽固地翘着的头发也被浪头打湿，垂了下来。
大蛇丸一跃而至，抓住他的肩膀，在他们也要被巨浪裹挟吞没之前把他拎起来。
海啸发出狂暴的怒吼，追赶着他们。
佐助回眸，渔村湮灭在怒涛下面，连残骸都不见，唯有之前放置在沙滩上还来不及分割整理完的那只大鲸鱼的尸体，被浪头打得四散漂流。
在海啸不能及的地方落地之后，佐助第一次质问了大蛇丸。
“你提前感知了海啸？”
“没有。”大蛇丸说，“我只是觉得今夜的风向有些奇怪罢了。”
“为什么不通知渔民？”佐助声音有点微颤，但大体上还是冷静的，“为什么不让他们逃走？”
大蛇丸看着他，低声笑了笑：“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即使救，又能救几个人
大蛇丸回望身后一片汪洋：“忍者很强，可以在战火中存活，可以翻越高原和雪山到丰饶的地方生活，可以捕猎巨鲸，然而那又怎样呢。”
“死亡依旧存在，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最终都会消散的。”
“你不是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了么？”
他们曾穿过风之谷的尘沙，水之国的浓雾，雷之国的云峰，渡过大片大片的海。
但是无一例外，那些地方都有在发生不幸的事情，有时是明着的烽火连天，有时是暗地里的暗流汹涌。
他们一路见过母亲和刚出世的孩子一起在河滩上饿死，他们皮包骨的身体被秃鹫啃食。
见过亲族为争夺财产互相残杀，弟弟砍断兄长的头颈，把尸体抛进先祖在这里扎根时挖掘出的井里。
见过辛勤劳作的村子在旦夕之间被劫匪或官差毁灭，手无寸铁的平民被屠戮……
这些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发生在任何一地。
人们被命运所玩弄，哪怕抗争着、奋斗着，迸发出再大声的嘶吼，也会轻易离散在风里。
在旅程中，佐助一边做着各样任务，却又在不停地尝试着对目击的惨状改变些什么。
然后不停地失败着。
他可以打退一波劫匪，但更多的会卷土重来；
他可以救下一个孩子，但更多的孩子死去了；
他为一个饥民送去粮食，但他的行囊其实也很小，无法使一家人饱足。
“佐助，即使是忍者，也会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的。”此刻的大蛇丸没了往日那种疯狂，而是添加了更多沉重的东西。
像他那样可以轻易毁去高峰和广原的忍者，对很多事物也是无可奈何的。
佐助抬眸：“那只是因为，你和我都还不够强。”
这个地方，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使拥有契机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就像是之前他放那两个实验品离开，明明已经离开，却依旧被追上。
因为实验品叛逃就要被处理是音忍村的规矩，就像是现在的忍者必须成为大名手中的利刃一样，这是此世的规矩。
但是规矩又是如何界定，如果有力量足以打破呢？
“真是，有趣的言论。”
作为三忍之一，被自己的手下直言不够强，大蛇丸似乎并未生气。
他只是看着佐助，仿佛看见一件未打磨完成的珍宝：“我会拭目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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