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神蜕
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袁心柔才终于现身，接着昏暗的光，巫姒看得真切，她是从树干之中忽然冒出来的。
袁心柔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扑到了她的身上，身躯微微颤抖，巫姒沉默着将手搭在她的背后。
她喘着大气，嗓音嘶哑、满头大汗，几乎是泣血般尖锐出声：“你曾和我说过什么？”
巫姒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只看着她的眼睛：“你死了我不会管你。”
袁心柔的瞳孔一瞬间震颤后停止，失神般跌落在她怀里，身上带着粘液和钢蓝色的血，手臂上有一道伤口，血液仍旧汩汩地往外流，她似乎是完全意识不到这个，只浑身乏力地跌倒在地，似乎是在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谢谢。”气若游丝。
“嗯。”巫姒取了点现成的食物给她，自己则就着袁心柔所凭靠的那棵树向上爬，站在树冠层的高枝上眺望远方——太阳的方向。
等到她落地的时候，袁心柔恢复了点精气神，抬头看她，将手放在她的手心就着她的力气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小声道：“我好像沾了点诅咒。”
“神蜕的诅咒？”巫姒在前方带路，为了方便应对突发情况，她只和袁心柔隔了半臂的距离。
“对，那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没触发就不用担心。”巫姒扯开自己来时做的标记，将其扔回仓库，眼睛又在寻找下一个标记所在地，但嘴也没闲着，“我也有，不用担心。”
说完就闭上了嘴，神情紧绷着不怎么说话。
“嗯……明天我还要来。”
巫姒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一怔，动作停滞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取下标记，又“嗯”了一声以作应答，没有去询问原因，也没有去问袁心柔发生了什么。
“你不问问？”
听着袁心柔的话，巫姒甚至不想回头去看她，看到路边的野菜，她蹲下，用匕首插入泥土里整颗剜起，捏着根茎在土地上拍打掉根上的泥土，平静道：“没什么好问的。”
她眼睛顿了顿，又补充：“经历的其实都一样。”
巫姒站起来，将野菜收入仓库，转身看着袁心柔红红的眼周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经历的，和我曾经历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可能略微有所不同，但是恐惧、害怕、无助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孤独。
巫姒从前是孤独的，但是袁心柔不是。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袁心柔站在原地，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而是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那双手上沾满了蓝色的液体，就这样被她抹到脸上。
巫姒的背影越来越小，她小跑着跟上去，她似乎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懂，与巫姒肩并肩走着，袁心柔踢着脚下的石头。
“还有一个问题。”
“讲。”巫姒拎起兔子的耳朵，正盘算着今晚吃烤兔子还是兔子汤。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是个……”袁心柔眉头蹙起，没有恶意只是基于三观不同的疑惑，她道，“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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