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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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了月棂加入的事宜，晴陌废话不多说，当场教学如何编织全新的魔法阵。
“魔方一共六只储备体，目前两只空置——白蕉河守护魔法阵的体量，等同于五只储备体的魔力存储相加。我和方教授完成了其中的四只，剩下一只。”
一只“l”型储备体从魔方中分离，晴陌把它交托到月棂手上：“帮忙打造好这一只储备体，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月棂“瞳”视储备体，些微温热的触感，中间转折处藏着一根若隐若现的银色细腻“丝线”——她仔细分辨了足有一分钟，才敢确定“丝线”确实存在。
晴陌觑着她的表情：“找到魔法‘引线’了吗？”
“找到了……”月棂指着银色丝线，“您说的‘引线’应该就是它。”
“用魔力触角尝试与它建立联系。”
月棂竖起指尖，两根魔力触角欢呼雀跃着冲向了“引线”。引线先是往储备体内缩了缩，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孩，过了一会儿，在触角们锲而不舍地轻触下，引线向外一步，主动靠近了其中一根触角。
“它同我的食指魔力触角碰触了。”
“好的开端，说明‘引线’不排斥你的魔力……现在，搜索白蕉河，让守护阵的图示保持在你的视野里。”
“保持了……”
“感受守护阵蕴藏的魔力……强弱，方位，元素波动……将它们一点一点通过你食指的魔力触角传递给‘引线’……一边感受，一边传递……”
“感受魔力强弱、方位还有元素波动……还要传递给‘引线’……这太难了，晴教授，我都没有学习过怎样去感觉一个大型魔法阵的魔力……”
“这个简单……你对自己身体里的风元素、以及你祭出的魔法是什么感觉？”
“我身体里的风元素……当我尝试感知它们，它们会微微发热，耳朵根附近有微风拂过的酥痒感……至于祭出的魔法，以小旋风为例，当它从我指尖的魔力触角脱离，好比一小团清清凉凉的能量就这么冲向对手……”
“怎样的清凉法？”
“嗯……像薄荷味的清凉膏。”
“那么，我们再试一次——将你的感知集中在守护阵的图示上，有耳根发痒的感觉么？”
“……有的！”
“有多少？”
“很多……整片图示都有这种感觉……”
“没错，一个大型风系魔法阵的风元素是非常充裕的……继续，有薄荷味的清凉膏涂在右手背的感觉么？”
“……也有！”
“有多少？”
“也是很多，一整片……但是有的地方特别清凉，有的地方偏温和。”
“清凉的地方就是守护阵的魔力较强处，偏温和——越是温和，表示这里的魔力越薄弱。”
“您这样一说，整个图示的情况就清晰明了了——”月棂高兴地说，“魔力的方位不用您介绍，最好辨认，它以明亮的柔光在图示里转着圈圈，一会儿正时针，一会儿逆时针，一会儿四下流转——它的方位不定。”
“我们往往从一个大型阵法的图示就能辨别出它大概是什么类型……守护魔法阵的魔力方位如你所形容，不定性，忽而去这，忽而去那——总之，它不会一直往同一个方向。”
月棂按照晴陌教的方式将守护阵的图示全部“扫描”了一遍，“扫描”的同时，通过食指的魔力触角悉数传达给“引线”。
十分钟过去了，引线毫无反应。
晴陌了然道：“传递魔力感知是一个注意力加倍集中的过程，不能放过图示里任何的边边角角……月棂，耐心点，多试几次。”
一个半小时。月棂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做法不正确抑或晴陌的教学偏离正轨，与魔力触角纠缠着的引线突然“扔”开了触角，发出“嗡嗡嗡”的闷响，继而以引线为开端，自发地生成了一方缩小版的魔法阵图示。图示亦是网状的样式，大小等同于原版图示的五分之一，只不过那些网线通通黯淡无光，像是亟待一名守护者勾勒填补。
“你成功了，月棂！”晴陌看起来比初尝胜果的女孩还要开心，“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让你的魔力触角行动起来，沿着引线开始勾画，直到那些颜色暗淡的网线一律被注入魔力变作流光不休的模样。记住，第一笔必须从引线连结处开始。”
他说完，见月棂已经听话地开启织阵“工作”，补充道：“由于这是最后一只储备体，要想五只储备体中的魔力全部释放后守护魔法阵能顺利成型，在编织这一只图示的时候，有三十六个节点需要给它打上‘标记’。”
“什么标记？”
月棂愣了一下，编织全新的魔法阵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她以为困难的“引线生成图示”部分结束，只消依样画葫芦就好，没想到又冒出来几十个节点和标记。
“节点就在图示的最外沿轮廓一圈，从西边第一个‘t’字交汇算起，每隔两个‘t’的第三个‘t’，‘t’线中心的点位——你先勾勒前面，这是最后面的活计，到那时我再来教你怎么做。”
“好的，晴教授。”
编织全新的魔法阵与修缮旧有的魔法阵根本两码事。它不似单纯地在自己的魔法脉络上勾勒图示从而飞快地祭出一道小旋风，魔法阵的图示所耗费的魔力巨大到夸张——每隔三天，月棂每每“工作”两个小时，甚至不到两个小时，身体里的魔力便使用一空，不得不回去宿舍休息，等精神头好些了，再去有风悬崖、级风长廊点燃恒温魔法吹吹风，补一补风元素。
年前修缮魔法阵时，月棂尚有心思和精力满凰骛乱转、泡图书馆，年后新任务到手，魔力的迅速清空令她只能宿舍、餐厅、吹风、白蕉河。冰岚、格沛妮基本上只能在睡觉前看到她，冰岚有一两回似是想同她聊两句，奈何她一沾枕头秒入了睡。
临近开学，这般身体疲惫、瞌睡不够、魔力不足的现象才渐渐好转——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循环往复，月棂自身的魔力储备较之年前又有了小台阶的进步。
期间，晴陌担心月棂的状况，几次问起是否需要更改编织魔法阵的频率。
月棂拒绝了：“为了凰骛的安全，我可以坚持。”
“千万不能勉强自己。”
“放心吧，晴教授……我清楚自己的力量。”月棂自信满满地保证。
开学的头一天，学生们陆陆续续返回凰骛。伊娅在这一天的下午五点半赶到，同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晚餐。餐桌上，女生们拿出了伊娅的新年回礼。冰岚老谱子——一本魔法对话书。“我对你们一视同仁。”她骄傲地说。伊娅笑眯眯地吐槽：“我看你是想省心思为我们分别挑选礼物……不过还是谢谢你，狡猾的家伙！”格沛妮送出去一根红绳幸运项链，与送给月棂的好运手环是同一个类型：手工编织，中国结的中间串进去一颗大朱砂，朱砂上面画着一只金兔子。伊娅现场让格沛妮给她戴上，随后瞅了瞅月棂的手腕和冰岚的耳朵，“月棂的是手环，冰岚的是耳坠，沛妮，你的手工活有一手啊！”
格沛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商店贩卖手工织品的阿姨教的，她才是真的厉害，连衣服都会编，我这点东西才刚刚入门……跟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没法比。”
“谁说的？我就很喜欢！”伊娅宝贝似的把项链埋进衣领，“你应该给自己也整一个类似的手工品，这样我们1706宿舍就都有同类小饰品啦！这样才是一个集体！”
“嗯……寒假你有去哪里旅游么？”
“我们全家去了海南岛，在那边过新年。”伊娅眉飞色舞地说，“湖北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那边可热和了，每天二十多度，穿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足够。”
“真好……”格沛妮羡慕地说，“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呢……我也想去温暖的地方旅游，听说那边的海水特别蓝、特别干净，空气也清新……”
“你们去过海南岛么？”伊娅问月棂和冰岚。
两个女生一齐摇头。
“不如明年寒假，不，今年暑假我们四个一块出去玩，去海南，去青岛，或者鼓浪屿、九寨沟……好多地方我也没去过。”伊娅越说越兴奋，“随大人们一块出去肯定没有和你们一块有意思，再把文君、李响他们也叫上，能叫几个叫几个，我们一群人包个旅行团！”
月棂第一个支持：“这个主意好，夏天么，优先选择有水的地方，凉快！”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冰岚指尖点了伊娅的额头一下，“明天开学，收收心思……小旋风魔法练习的如何？不会连怎么伸出魔力触角都忘了吧？”
“怎么可能——”伊娅气得杏目圆瞪，“那怎么能忘？纵然我变成了个傻子，魔法都不会丢！你就说，到时候你去不去吧？”
“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期末考试考得好，我就考虑一下——”
“什么？还要考虑？考不好才更应该要去，放松心情——”
“不行。”冰岚的脸色赫然变得严肃，“魔法专业课的考试不能通过，就要面临留级，我们家族上百年都没出过这种丢人的反面教材……我绝不让家族蒙羞！”
伊娅磨了一阵，冰岚“郎”心似铁。她只好把话题转移到月棂身上：“我的小姐妹，你的寒假怎么样？修缮守护阵顺利么？”
“顺利。”月棂回答，“并且已于年前结束，现在有新任务。”
“什么新任务？”伊娅两眼放光。
“打造备用魔法阵。”
“什么……什么意思？”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在那之前，先收下我的礼物——”
“……哇，自动缠绕的蝴蝶头绳，我最喜欢的橙粉色！爱死你了，月棂！”
“是呐是呐……天天早上扎头发手忙脚乱的，有了它，妈妈再也不担心我们上课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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