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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回家当天，王皇后就安排宦官李云仙去了大慈寺。
李云仙没有直接询问明空，只说皇后懿旨，来看望先帝妃嫔在大慈寺过的怎么样，顺便核查人数，还带着出家妃嫔的名单。
大慈寺的人不敢得罪现任皇后，只得把所有先帝妃嫔叫到一起，包括被软禁很久的林蓁。
李云仙早就得了暗示，核对到林蓁时发现她身形削瘦，脸色苍白，俨然是饿了许久的症状。
他不动声色的把剩下的人全部核对一遍，确认没什么疏漏，让所有人都回去，留下了林蓁和惠安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云仙指着干瘦的林蓁问。
把人长期关起来不给吃食已经是惠安能做的极限，她是出家人，还是师太，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她实在是干不出来。
更别说她的谎言很容易被人戳穿。
她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闭目不言。
“你说，怎么回事？”惠安不说，李云仙也不能对她用刑，他扭头看向林蓁。
林蓁沉默地看向惠安，双手合十冲着李云仙道出了她这段时间的遭遇。
末了，林蓁补充了一句，“惠安师傅对我们一直都很好，她忽然这么做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从林蓁进入大慈寺出家那天起，惠安没少帮助她们，第一次她母亲宁夫人来见她，也是惠安行的方便。
没有人平白无故的忽然变坏，林蓁有理由相信惠安她们有苦衷。
“惠安师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李云仙甩了一下手上的拂尘，尖着嗓子问。
惠安叹息，“此事的确另有隐情，使者请随我来。”
-
在焦虑和不安中等了几日，苏沅总算是收到了王皇后身边宫女阿素送来的消息。
林蓁已经没事了。
至于大慈寺为什么不让苏沅见林蓁的缘由没有人告诉她。
知道林蓁没事，苏沅松了口气的同时想马上去大慈寺见林蓁一面。
被谢无恙拦住。
最近先帝的忌日要到了，这一个月内，大慈寺都要关闭山门，谁也不能靠近。
苏沅想见林蓁，只得等到下个月才行。
一听这话，苏沅才提起的精神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能进大慈寺，那就送点礼物去燕国公府表示感谢。
燕国公府豪奢，什么东西都有，贵的东西苏沅送不起，普通的东西送上去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苏沅想起闺中时，王皇后最喜欢吃她做的栗子糕，恰巧燕国夫人和王皇后的口味一样，也喜欢栗子糕。
苏沅干脆做了几样糕点亲自送到燕国公府，她没打算进去，只在门口把来意和门房说明转身就走。
没料到门房拦住了苏沅，笑着和她说燕国夫人邀请她进去做客。
能得到燕国夫人相邀出乎了苏沅的意料之外，她没拒绝，跟着侍从进去。
燕国公府占地极大，鳞次栉比，每转过一个拐角，就是另一番天地风景，看的人眼花缭乱。
苏沅目不斜视地跟在前面带路人后面，走了很久才到燕国夫人居住的正堂。
院子里很安静，下人都在有条不紊的管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室内雕梁画栋，博物架上放着不少珍贵古玩，燕国夫人不似平时在外面雍容华贵打扮，只着绛红色广袖长衫，头上发髻梳的整齐，只带了两支寻常不过的金钗。
“妾身见过夫人。”苏沅行礼。
燕国夫人冲她招手，语气不似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疏离，指着她右下角空着的那个位置。
“你来了，过来我们说说话。”
苏沅摸不准燕国夫人怎么忽然变了态度，她提着裙子朝她靠近，坐在她手指的那个位置上。
“明空已经没事了。”
苏沅腰身坐的笔直，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点头道：“前几日收到了消息，今日特地上门感谢您的。”
“一点小事而已。”燕国夫人打量苏沅，“你可知明空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沅早知道燕国夫人把她叫进来目的并不单纯，原来她的目的是表姐林蓁。
“妾身只是幼年时和明空见过几次，长大后也是近一年多才又见面，总共加起来不超过十次，她是什么样的人，妾身也不太清楚，只是受长辈所托照顾一下。”
她不懂燕国夫人目的是什么，直觉告诉她不能说的太多，避免因为她牵连林蓁。
而且她说的也是属实，只隐藏了部分。
“哦？你对明空不怎么了解，却愿意为了她对人下跪？”燕国夫人活到这把年纪，整日混在人精堆里，岂会相信苏沅片面之词。
“姨父去世后，姨母带着两个女儿日子过得清苦，妾身在闺中时母亲时常在耳边提点，日后若是有能帮到姨母表姐的地方能帮尽量帮助。”
苏沅垂下头，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语调中略带着几分伤感。
“宁氏上一代人感情倒是不错。”
她真是小瞧了苏沅，看着年纪小，说话滴水不漏。
“外祖母早逝，母亲和几个舅舅都是姨母一手拉扯长大，为了母亲他们，姨母婚嫁都被耽误了。”
这事众所周知，苏沅说的毫无负担。
“你这么一说，倒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为了明空能当众下跪了。”燕国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
“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母亲偿还上一代人的恩情。”苏沅顺口道。
“你可知明空为什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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