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倪克斯之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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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先是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根据一定的逻辑，缓慢说出那些华国民众都知道的东西。
“在华国，怪谈就是指像这样的，由能量和事件组合而成的场地。”
“里面出现的规定，则成为规则……”
“根据你们的讲述，以及我的观察，试炼场似乎需要具备一定的体力和格斗能力？”
见几人点头认同了自己的看法，殷淮接着往下讲述，“但是在华国，怪谈的影响，大多数集中在精神上。”
“也就是说，只要足够聪明，意志坚定，就算是一位老人……也能成功从怪谈内脱离。”
“什么叫作用于精神，这和试炼场有什么不一样吗？”
卡特斯已经将这里的试炼场和穆贵小姐口中的怪谈区分开，认为这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举个例子，如果这个怪谈出现在华国境内。”
“我们就可能和某位亲人，不管是已经逝去或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们很可能和他们一起醒来。”
“这往往有两种目的，一是针对你的感情弱点，让你沉浸在自己的亲人死而复生的喜悦中……这种喜悦会混淆你对现实和怪谈的区分。”
“投入的感情越多，那么精神就越容易出现问题，最后很可能就是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事情，死去。”
“或是失去人类的自我认知，打心底里认同了这位虚假的亲人，成为怪谈的一部分。”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是一个诱导你做出什么事情的诱饵，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他们不具备原本安置在你身上的关心与情感。”
“这就是我目前知道的两种类型。”
“你们这里的针对身体，所以死亡率高。”
“华国的怪谈针对精神和心理，所以迷失率高，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较简单的那种已经逐渐消失，不管是剩下来的人类，还是怪谈，都是比较突出的那些。”
“你们不是有攻击华国的某些网络吗？”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卡特斯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他们说……没有收获。”
“他们骗你的。”
殷淮立刻就确定，“这些信息就是论坛上非常普通就能获取的，你们都有一部分人，能搞到用户身份在论坛发布帖子了……怎么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脖子上纹着怪异眼睛的男性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什么……“是不想告诉我们？为什么？”
“这些信息如此关键……如果我们都不知道，你都能进来试炼场，万一组织内有人进入了怪谈……”
殷淮再一次感觉到怪异，且这次的非常明显……“这不正是你们所追求的吗？”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反正华国的怪谈，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个永生的圣地。”
卡特斯的呼吸突地停滞，脸色变得有些红润起来，“是啊……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殷淮看向他狂热的表情，听着他恍惚的话语。
没忍住皱起眉头……总感觉，这人追求永生的事情，好像并非全部出自其本心？
之前表现的蔑视生命，追逐永生，这很正常。
就算是丧失了移动人性，这也能用国外这几个月的大环境解释……那为什么在知道华国的怪谈信息之后。
他第一反应是，担心这次可能进入未知领域的那些人。
这似乎是他潜意识的反应，他的潜意识在拒绝“永生”。
这与卡特斯之前的表现不相符合。
按下这点，她总结道：“也就是说，在华国相关事件的怪谈中，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力需要坚定……但仅有这点还不够，里面还有很多武力无法破界的困难，要注意分辨规则正确与否。”
“忽视或是与错误规则反道而行，践行正确的规则。”
“除此之外，我们现在正在实行一个计划，一个人类拯救计划。”
该说的东西已经简短说完，殷淮想到最近官方可能会处理的事情，透口风。
随后不等几人询问，迅速将话题转移到别处，“以及这一次的规则，一眼看过去，错误的地方非常明显。”
她笑了一下，“首先，从古至今，永生都是一个谎言，我们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永生，这个前提就已经错误。”
卡特斯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永生不是谎言，话还没出口，就被莎拉伸腿踹了一脚。
“也就是说，这个前提条件就是错误的，因此往下延伸的所有东西，都是错误，不能去做的。”
掏出自己的规则纸，殷淮将上面的内容和自己记忆中的做出对比，没发现改变，才接着往下说。
“而且我需要知道一点，倪克斯是谁？”
莎拉和卡特斯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黑皮肤、存在感很弱的男性举起手，“这是某个神话里代表黑夜的女神。”
“没有具体指谁，而且正常给孩子取名字也不会用到这一类的词语。”
莎拉看了眼回答的人，认为他对自己的答案比较笃定，且没有撒谎，转而思考起可能跟这个信息相关的事情，
“我没听说……关于那个研究所，有人带着这样的信仰。”
“那有什么已经死去的代表性人物吗？”
对于这个答案，殷淮也不觉得意外，于是顺势追问……如果线索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发现，那人类的数量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骤减了。
“研究所最后受到惩罚的名单没有公开，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因此死去，也可能是转到更地下的地方，继续做成这样的实验也说不定。”
“不过有一个，符合你说的条件。”
殷淮来了精神，“谁？”
“这个研究所……最开始是打着研究机械假肢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创造了一个虚拟人物。”
“她穿着机械材质的镂空长裙，通过长裙，能看见她的一整条腿和另一只小腿都是由机械体构成。”
“在实验室展示的动画中，她面容冷酷，宛若杀手，同时具备非常优越的弹跳和格斗能力。”
“这个形象曾一度受到年轻人的喜爱，他们都叫这位虚拟人物……”
“机械腿，阿诺雅。”
说过要跟殷淮行动的一个女孩听到自己知道的内容，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声音就已经涌出喉咙。
“我……我也很喜欢她，但是之后有段时间，网络上关于她的东西就消失了。”
这位女孩在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就不再怯懦，“我还以为是因为实验室需要再打磨，之后再放出来。”
“现在已经有几年了，还是没有再次出现……”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试炼场就开始到处选择人类了。”
这样的形象和特点听得殷淮心头一跳……她遇到过的，原型并非人类的那些，能力都很强。
就算是模特，也完全是因为他太悠闲，对人类没有兴趣，所以才守着一个看恰里还算简单的怪谈过活。
“好的，我知道了。”
“你们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分析规则的对错？”
这也算是一种提前的试验，毕竟出去之后就没有现成的规则来让他们练手了。
现在没有敌人，正式思考的到时候。
但他们并非华国那堆不管是品质还是性格都和不错的民众，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
卡特斯左右看了看，担任起另一队领头人的职责，代为拒绝，“不了，我们想快点上去。”
“这样事情，我们出去之后，看看情况再说。”
又一次，他又一次将脱离作为了自己的目标……殷淮忍住询问的冲动。
根据自己的理论储备进行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积累下来的影响，试炼场对精神上的影响不大，至少进入到现在，殷淮没感觉到任何东西在攻击自己。
这点影响不足以让他迷失，但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放大了某些执念，同时，他的潜意识还知道正确的是什么。
这算是迷失的前奏吗？不，迷失之前的表现比这个还要更加深入一些，至少目前来看……卡特斯的自我认知还算是人类。
在她脑海中思绪纷飞的时候，卡特斯就麻利站起，打算带着后面的人原路返回，寻找向上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殷淮没忍住叮嘱了一句，“路过怪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卡特斯半侧过身体，门口的光芒落在他脖子的轮廓上，纹身中的翅膀仿佛正在煽动。
他笑了笑，“我们会注意的。”
等到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远离，殷淮才发现，几乎融入黑暗的那位黑皮肤没跟上去。
但是他刚才也没说要去看处理池子？
“你……”
他龇出一口白牙，露出笑容，“我就是不想跟他们走。”
“其他的都可以！”
他开始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大黑！”
殷淮没问他刚才为什么不自我介绍，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加入。
随后，两位女孩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经过商量，殷淮和莎拉一致认为，节约时间或许会更好，就算是那一群蜥蜴已经死去，谁又知道在怪谈里，它们会不会死而复生。
再不济，也还有几只逃跑的，对于他们来说，应付起来就足够困难了。
因此对于规则的分析，是在路上进行的。
甚至还有未女孩子没找到规则，只跟同伴混看一张。
剩下的没因为离开的五人产生负面情绪，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缓慢向长廊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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