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倪克斯之心（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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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目光一凝，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这个被怪物略过的空间边缘。
这样小心的动作，没刺激到那些正专注进入威廉身体的丝线。
略做思索后，她缓慢移动跟着逐渐扩大的边缘走向威廉，到一米开外就没再靠近。
停留下来后，殷淮看着最后的那部分蠕动着消失在威廉的身体上。
但没出现更多进一步的症状，他的胸腔以及腹腔依旧完好，甚至从表面上看起来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去看那双已经涣散的眼睛的话……
脸上蒙上一层光辉后，威廉就像是个真正的母亲，姿势怪异地站起身体，走出桌子残骸，走到房屋内唯一还完好的椅子旁边，缓缓坐下。
那个已经失去自己眼睛、胸腹皆是敞开的女孩摊开了自己。
是真正的摊开。
它弯曲着放在地面的腿部、吊在半空的手臂、如翅膀张开的肋骨……它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变得柔软，包裹住了坐下的新“母亲”。
他很快就失去了自己的身躯和脸庞，逐渐变成了一位还算丰腴的女孩……脸庞美丽，胸脯白皙。
只眼睛还保留着原本的颜色。
这个过程从外面看起来安静而无声，但显然切身体会不像外表那样无害，因为殷淮耳边原本婉转的男声，正因为极端的痛苦变得凄厉，他似乎因此短暂地恢复了一些意识，
“救救我！”
“救我！”
“我会改的……对不起！”
痛苦和恐惧让那双正缓慢改变颜色的眼睛凸出，眼泪流下。
先不说这个情况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我也不是什么圣母，不太喜欢以德报怨。
旁观了一会儿，殷淮在威廉的绝望中开口，“这是你追逐的永生？”
“还是逃避的死亡？”
没得到回答，他的声音虚弱下来……同时，殷淮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这里的“永生”是以什么形式实现的？
在和莎拉他们一起行动，因此听说过不少观念之后，她默认就将这里的“永生”与外面的等同，没再单独去思考。
同时还把主要的分析不自觉放到了怪物和“信徒”身上……这样不对。
“我不想要……永生了。”
威廉在死亡的恐惧下，终于完全扭转了自己的观念与追求。
但就在这句话说完不过一秒，他的嗓音完全改变，时高时低、时男时女……随后固定在比之前听过的那些都要低沉一些的少女嗓音上。
坐在椅子上，威廉，不，新的“母亲”摊开四肢，歪着头看向门口。
房间内的光线再次昏暗下来。
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殷淮确定，这个怪谈肯定是灵异因素大于科技因素。
那么之前已经计划好的东西就需要推翻……
还没找到钥匙，不知道黑暗彻底降临之后会出现什么改变。
她先把自己找到的所有东西都拿在手上，随后面对着中间的那位衣裙华丽的“母亲”，加快了在残骸中翻找的速度。
最后在一个断裂的铁管中找到了把熟悉的钥匙，拿到手的瞬间，广播响起，
“a280已经拿到负五层的补给钥匙，还剩三把……”
“重复……”
目标已经到手，殷淮没多做停留，随手拿起件衣物裹着所有的收获冲向门口。
刚踏出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背后那扇沉重的金属门就猛地关闭，只剩巨大的声音在长廊中回响。
还差点把她重新拍回去。
站在侧面，殷淮惊魂未定地看向金属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里面就传出女人的哭声。
莎拉吐出一口气，庆幸道：“还好你出来得快。”
围着穆贵小姐转了两圈，没发现她有受伤……之前那些诡异的丝线，似乎也没造成伤害。
这让她略微放下心来，转而问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收获？”
“你们看见了吗？”
殷淮没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先询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再确定合适的起点……之前还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话，从那个时候开始看见的？
“就是你最后开始砸掉那张床的时候？”
莎拉不太确定，因为她并未时刻盯着房间，还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补给箱上……
就算知道箱子非常沉重，一般的人类无法拿走，但万一这个“馈赠”还有其他的东西在觊觎呢？
斟酌了两秒，殷淮把手里除菜刀和衣服的东西都交给莎拉，然后过去提起补给箱，
“边走边说。”
“打开门我就看见了有位跟之前一样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受到的伤害非常严重。”
“但和上次不同，这位没有马上死去，或者说，这个房间里，它似乎只是作为诱饵。”
第三次看见负五层的房间内里，殷淮通过对比已经知道了很多繁杂的信息，但暂时还整理，只好先按照时间顺序说出来。
或许集中众人的智慧能判断对错。
“这与之前的不同，我们碰到的第一个房间，是在我看见之后才进入濒死，而第二个是死去有一段时间……”
“第一个房间门口，我看见它的瞬间，耳边的脚步声就没那么明显了。”
“反而是求救声比较明显。”
“这点可以推测：它们可能和‘高跟鞋’敌对方。”
“而且不是没一扇门我们都可以进入，而是来到某个个时间点之后，它们会主动打开门……我怀疑这需要达到一定的条件。”
“这个房间没主动‘邀请’，所以里面的东西才明显未发育完全。”
“而且里面的陈设不像是正常的、供人居住的房间……而是一个比较大的培养室。”
说道这里，殷淮想到了那张明显不是用于吃饭或是做其他什么事情的圆桌。
它向下凹陷，正合适一个人类躺到上面，接受来自不明生物的入侵。
在现实生活中，这或许还有另外的作用。
“至于那个女孩的长相……”
沉默之后，殷淮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这不是克隆，也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需要转换一下思维方式来看待这个怪谈，之前不是将最主要的事情都放在怪物身上吗？”
“但这应该不对……这是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怪谈，怪物只是陪衬，我们需要通过足够的信息，来找到脱离的途径。”
“这个女孩，可能在实验室中做出过什么事情，形成了口口相传的话语，甚至是书面的事迹留存，才会有现在这样的走向。”
见几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殷淮考虑到他们很少接触这样的怪谈，于是详细解释道：“她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是将每个房间都当成是巢穴，或者说整个负五楼都是它的巢穴。”
“一具又一具躯体，就是最合适的培养材料，以及诱饵。”
“成为‘母亲’的过程应该包括了几个阶段，不知道是从那个点开始的……反正上一个女孩死去之前会找到接替人。”
“通过不知道通过什么东西作用的引诱或者是影响，让人类产生怜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再借助这样的情绪侵占身体。”
她当时并未听见或者是看见什么东西作用于威廉，只知道他在精神上肯定出现了问题……
“这个可能会重复多次，最终在腹部形成一个卵？”
“至于这个卵孵化出来回事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可能是蜥蜴？”
见过的东西还很少，一点参考都没有，刚说出口殷淮就自己否认，“应该不是，这里没有一点蜥蜴的痕迹。”
“而且每次这个过程应该就是等到上一具身体就要耗尽，或是到达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状态，它们会主动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在这个时候，‘母亲’和‘孩子’之间是矛盾的双方。”
这个结论是根据她之类第一个房间的经历推测的……但随之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女孩只是让自己救救她，但是没做出更多的行动？
难道因为最开始的那个直接影响，被自己抵抗住了？
“而这个，明显就是没准备好，在我进去之后，甚至没收到任何影响……结果还是被它发现了过漏洞。”
“那之后，威廉死去的过程你们应该都是看见了的。”
大量信息进入了他们的脑海，短时间内理不出什么东西，只能被动接受。
这时候被问到问题，为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丹妮连连点头，“是的，看见了……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这说明了一件事。”
“这里我们还需要注意超自然事件，怪物可能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信息在灵异的那面。”
看了眼懵住的其他人，她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你们回想一下……我们在之前，有受到过什么直接来自怪物的伤害，除去最开始被蜥蜴追逐的时候。”
“那一次还是因为我们休息、停留，没直接上来，要不然也不会受到伤害。”
“蜥蜴虽然身体庞大、长相丑陋，但是不能爬上负五层。”
“只要来到这一层我们就会脱离危险……”
隐约听到前方有争执的声音，殷淮停下脚步。
“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吃饭，吃完就休息一段时间，轮流休息。”
找到个角落，殷淮靠着墙壁席地而坐。
西方人因为身体习惯不同，学习她的动作失败后就别扭地岔着坐下。
随后，三人看向正打开补给箱的穆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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