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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中，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河岸边，残肢断臂如山，枯骨如海，泛着红色的血水中，无数狰狞残破的魂魄在鲜红色的血水中挣扎，呻吟着。
河中一半拥挤，一半宽敞，半条河水中只有那一抹略显的浓重的身影。
嘈杂声中，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鬼魂从远处飘了过来，手中拿着锁魂勾，他看了看宽敞的忘川河，和忘川河中已经和河水融合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粗哑的声线从面具后面飘出。
“祖宗啊，您怎么又和这些鬼抢地盘了啊！”
他话音落下，忘川河水乍起，翻涌了起来，水花四溅，搅得另一旁的鬼魂更是一通鬼哭狼嚎哈。
默默抬起袖子擦了把面具上被溅到的河水，他凝视着河水中的人影，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袍被溅到的地方发出咝咝的声音，逐渐燃成一个洞口。
“祖宗，您上来翻身，这上面没多少鬼能受得住！”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鬼哭狼嚎，不断翻腾的河水中，原本紧紧挨着的鬼魂更是紧紧挨着，过了一会儿，河水平静了下来，一抹暗色身影缓缓浮出水面，杂草是的头发敷在那人的面上，分不清是男是女。
牛头见那人露出头来，勾唇笑了起来，只不过他那副模样，配上小姑娘般娇羞的笑容，实在是有些碍眼。
耳边满是鬼哭狼嚎，那人抬起被长发覆盖的脸庞，长袖一抬，甜腻的嗓音从她长发下溢出。
“吵死了！”
甜腻中夹杂着几分软糯，听声音，是女人无疑。
她话音落下，四周霎时一片平静，牛头敛起笑容，身子一个哆嗦，颇有几分忑。
女人张嘴打了个哈欠，趴在水面上，茫然的睁着眼睛，显然还没从睡眠中缓过神，她呆了一会儿，看了眼依旧站在她面前的牛头。
“你来找我，是要安排我投胎吗？”
眼前是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牛头咽了口口水，干笑了起来。
“咳咳，咱们不去讨论这个问题，我来喊你是阎王大人让我喊的，不是我故意喊你的！”
女人闻言，看着牛头的脸，皱了皱眉头，她一皱眉头，牛头立刻捂嘴笑。
“你看看，我这不是一见祖宗你高兴吗，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女人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睛，身子慢慢滑进水里。
“不安排我去投胎，就别来喊我。”
牛头闻言，看着即将离开他视线的女人，想起阎王交给他的事，暗恨不已，他咬了咬牙，梗着脖子大声喊了起来。
“凡笙，凡祖宗，您可不能睡，阎王爷这不是正打算安排您去投胎，让我喊您去阎王殿呢吗！”
凡笙闻言，滑了一半的脑袋慢慢上升，不过这次一起上来的不止脑袋，还有身体。
一身暗黑色长袍挂在她身上，看不到身形，一头乌发直到脚踝，乱糟糟的披在身上，她步伐缓慢，说是飘其实用走更贴切，一步一步，每一步却像是踩在鬼心尖上似的，哪怕他们早已经没了心跳。
“安排投胎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不就起来了吗！”
任凭青丝遮面，她三两步走到牛头面前，在他面前站定，抬起衣袖擦了擦他的牛头面具。
白中加黑的面具硬生生的让她给擦成了红色，狰狞的牛头成了脸谱，牛头嘴角抽了抽，果断忽视他的脸。
只要凡笙跟他走，脸什么的，那些都是细节，细节吗，不用在意！
“祖宗，咱们现在去阎王殿？”
上满了脸色，凡笙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长袖，她在牛头面前站定。
“你带我走，我懒得走！”
牛头嘴角一抽，面色不甚平静，“祖宗，我没带四方河车……”
“没有四方河车，不是还有锁魂勾吗！”
不等牛头说完，凡笙出声打断他，牛头无法，抬起手中的锁魂勾，抬眼看了看，无奈的看了眼凡笙纤细的脖子，纵使知道锁魂勾这类魂器伤不了凡笙，他还是心惊胆战。
咽了口口水，他看着凡笙的面色，忐忑的开口说到。
“那小的动手了，祖宗您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小心翼翼的把锁魂勾挂在凡笙的脖子上，见凡笙面色未变，甚至还心情尚好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带着她飞……咳咳带着她以飞快的速度在地府穿梭。
阎王殿
与忘川河畔的阴暗不同，阎王殿四周金光闪闪，奢华无比，直闪的人眼睛都疼，阎王殿门口，凡笙捂了捂眼睛，伸着伸着手臂，不看那金光四射的大殿。
“小牛子，你拉着我进去，这晃得眼睛疼！”
牛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凡笙说的是大实话，他也不能符合，谁知道那个小心眼的在不在门后面偷听！
“唉，我带着您进去。”
牛头用手中的锁魂勾拉着凡笙的手心，一步一步走向大厅，阎王正殿和外面不同，里面四面墙壁上，装着无数的夜明珠，光晕柔和，不似外面那般晃眼。
而大殿正中央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阎王无疑。
凡笙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在原地盘腿坐下，单手撑腮，完全不在意他那副样貌，“小缚，听小牛子说你要安排我去投胎！”
阎王一听，瞪了牛头一眼，挺着一张难看脸，娇羞的笑了笑，却也有几分无奈。
牛头傻笑，转生溜了出去。
“那什么，姑奶奶啊，这都一万多年了，您怎么还想着投胎呢，在地府不好吗？”
凡笙皱了皱眉头，沉思两秒，然后抬起头看着阎王。
“一万多年了啊，过去这么久了……”
她叹息一声，甜腻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你也说了，一万多年了，我在这地府睡了一万多年，也闲了一万多年，不去投胎，还要接着睡下去吗……直到三魂七魄消逝……”
阎王沉默一瞬，他收了面上的嬉笑，走到凡笙旁边，在她身边坐下，看着手中的笏，眼中满是怀念。
“姑奶奶，我知道一直让你在地府不是上上策，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父亲母亲骗了你，把你困在地府……”
他说着，停了一瞬，看了看凡笙的面色，叹了口气，“姑奶奶，其实，并不是我父母把你困在地府，不让你投胎，而是这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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