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少年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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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屏退一众婢女,霎是安静。
孟挽桑深吸了口气,如临大敌般领着春花进入时,屋里只瞧见了一道玄黑的身影,头竖金冠,着装打扮瞧着很是年轻。
这是……孟越泽?
背对她的人微微侧身,在瞧见那张侧脸时孟挽桑愣了一下,也放下心来。那不是她的皇兄孟越泽,而是她的父亲孟高明。
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庆幸之余,又满腹疑惑地转溜着眼珠,将殿中里里外外全部扫视了一遍。比那日上金銮殿对峙时还要谨慎。
毕竟金銮殿上那众重臣大多年迈迂腐,可以忽悠,外加刻在骨子里的尊卑,不论如何都会顾及她的身份,或者说是孟高明这个皇帝的身份,因此她在金銮殿上的可操作性其实很大。
但是孟越泽却不一样,他是孟挽桑的哥哥,身份同样尊贵,甚至可以说更加尊贵。
说实话,同孟高明相比,他这个当兄长的反到更像是父辈,平日里对她多有斥责。
孟挽桑将养心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确定屋里除了孟高明同王福以意外,在没有第三个人存在,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眼下对她这个便宜哥哥不用直面碰上,孟挽桑自然是高兴的。
孟挽桑收敛了情绪,扬起唇角,如同以往一样,步履轻快的朝那道明黄高大的身影走去。
“父皇!”言语依恋,带着一丝憨态和娇纵。
孟挽桑笑着朝里走去,而旁侧的却春花止住步子,并未在进前。
背对她的孟高明也缓缓转过身来,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和蔼的唤她进前,到身侧好一顿慰问。
此刻眼前的人神色肃穆冷峻,略微苍老的脸绷着,更像一位上位者,极具威严居高临下的注视她。
食指竖起置于唇前,示意她噤声。
孟挽桑能感觉到他心情并不愉悦,甚至带着恼怒同责怪。
而孟高明身侧的王福,亦朝她缓缓摇头,又指了指一处。孟挽桑瞧见了,那是一副女子的画像。
她将步子放轻,缓步走向孟高明在他身侧驻足。
孟高明并未理会她,而是将手中的三炷香缓缓插入香炉,方才低声不急不缓的呵责。
“我同你说过,不能冒失!”
“是,儿臣知错。”
孟挽桑垂眸,望着那一片黑色衣角。
今日应该是她穿来这以后,孟高明第一次呵责她。
同样今日的孟高明很是古怪,未着以往常穿在身上那件明黄色的莽服,而是穿着一件玄黑的便服。
甚至算不得新,袖口有所磨损,同他的身份很不符合。
也正是这身黑色的普通便服,让孟挽桑进来时恍惚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将他认出。
孟高明见她愣着,越发冷脸呵道:“王福!”
万福立时从盘中取过三炷细长的香,半掩着手将香点燃,方才递到她眼前。望着面前明灭的三个红点,孟挽桑并未有第一时间接过。
而身前孟高明已然将香插上,拂袖侧身望过她,淡然道:“过来,给你母妃上香。”
孟挽桑这才接过。
或许是母妃两字,让她多了一分好奇,忍不住抬头去打量。
眼前遮挡视线的高大身影褪去,案几上放着两盏紫云香炉,丝丝缕缕的烟去里,她得以窥探到画中女子。
她瞧着年岁不大,一袭青衫,气质温婉,只是那双晶亮的眸中却泄露出一丝狡黠。很矛盾的,将明媚与温婉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瞧不出一丝违和。
是一个极其具有独特韵味的美人。
但孟挽桑也发现,这画里的人,同她长的很像,很像。
就是这带愣的几秒,燃气的香线掉落,砸在手背上,烫出一小块红。
孟挽桑垂眸,未在打量,学着先前孟高明的模样,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
“阿挽可有话同你母妃说?”
孟挽桑本想后退的步子停下,仔细想过,方才开口。
“母妃放心,我过得很好。父王也很好。”说到了此处,她便卡住了,迟疑了一瞬,便拧了把胳膊,“父王,我……”
在抬眸,眼眶红润沁着水雾,娇柔的模样让人心疼。
“好了,阿挽别哭。”果然孟高明动容了,心疼的抬手招她近前,替她将泪水擦去,诱哄般,亲声细语道,“在哭都要成小花猫了。等下便要参加宴会,这般红着眼睛让人瞧见,阿挽也不怕被人笑话。”
孟挽桑最在意面子,这招最为管用几乎百试百灵,果然,下一秒孟挽桑便止住了哭声,自个摸起了眼泪。
孟高明笑着拍了拍她:“父王给你准备了衣裳同首饰,你去试试可好?王福,派人领公主过去。”
面目和蔼的目送孟挽桑出去,只下一秒就收敛了和善,瞧着王福重新进来,已然冷下了脸,几乎带着威压和怒意道。
“那个竖子呢!”
王福自然知晓他口中竖子就是太子孟越泽,但是这种称呼断然不是他这等奴才可以叫唤的。
因此即便陛下恼怒不喜到极点,他也仍旧顶着头皮,毕恭毕敬道:“回陛下,刚有奴才禀报,太子殿下路上耽搁了。怕是要晚些才能入京。”
只不过短短一句话,王福背上额上已经冒起了一层冷汗。
果然下刻便听孟高明不悦道:“晚些?这几年他那次准时过!还不派人快马加鞭去传话,今日他要是回不了皇城,日后就别回来了!”
王福额上的冷汗滴落,“喳。”
近几年来太子越发不得圣心,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被夹在中间,两头太不着好,亦是难做。
孟挽桑跟随着一名小太监入了偏殿,屋中确实摆放了衣服首饰。
衣衫水绿色的衣衫放在木制雕花托盘里,旁侧还放了点翠珠花,皆是湖蓝水绿很是清新温婉的颜色。
孟挽桑一一扫过,指尖落在一支白兰玉簪上,把玩过又放下,瞧着没什么兴致。
“给孤梳妆。”
秋菊并未跟来宫中,上前给她梳妆打扮的是王公公寻来的宫女,手中动作轻柔的逐一将她发间珠钗摘下。
“公主想梳什么样式的发髻?”
“你瞧着来便好。”
宫女拿着银梳,将挽发拆开,把散发一缕缕梳顺,思考了一番才小心试探道:“那奴婢帮殿下梳个双螺髻如何?配着珠花定然好看!”
孟挽桑淡淡应过。
那宫女未曾想孟挽桑如此轻易就应下了,原本准备的其它发髻都未曾说出口,心中感叹,传闻不尽全部属实,殿下明明好相与的很,哪有传闻的嚣张跋扈。
等孟挽桑在入养心殿时,已然焕然一新。面上明艳的妆容尽数被擦去,重新画上了一个温婉清冷的妆容。
乌发被梳成双螺髻,发间插着少许翡翠珠花,身后缀有银色发带。
水色衣衫清减,称的身段更加欣长,屋里暖气烧的旺,可外头着这身衣衫,怕是会冻出风寒。
孟挽桑捧着手炉缓步入内,“父皇。”
一直屹立在画前的孟高明终于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恍惚,满意点头,招手让她进前。
“真漂亮啊。阿挽长的越来越像你的母妃了,真好啊。往日你母妃便最喜着青衣,日后你就穿青衣吧。”
孟挽桑乖顺的垂眸,顺从应下。
今日孟高明很怪,同她说话时的语气都有所不同,愈发的柔和,就连瞧向她的目光都是不同的。
让孟挽桑浑身难受,她能感觉到,孟高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已经身死多年的人。
画像里的女子,原主对母亲。
纯元皇后,陆婉容。
而今日的孟高明属实古怪过头,孟挽桑有意思不自在的将手从他手心挣脱。转而望向烟气氤氲的画。
当真很像,很像,如果刚才只有五六分,眼下就有七八分相像。
身上衣衫首饰,连带发髻,皆无一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要远远望着,不仔细瞧,就如同从画像里走出来的一般。
孟挽桑压下心底的古怪,婉言道:“宴会快开始了,父皇我们出发吧。”
孟高明突然疲惫的摆了摆手。
“朕不去了,今日朕留在殿里好好陪陪你母妃。挽桑替父皇同你外祖母带句贺。”
说着便伸手取过身侧王福端在托盘里的大氅。
领口生着一圈细小的兔毛,称的整个人愈发温和,怯生生的。
孟高明扯着系带,亲手替她系上。
“衣衫淡薄,外头太冷,这披风穿着就不要脱了。贺礼我让王福同你一起送去,今日好好玩,准你晚些回宫。”
孟挽桑扬起唇角,脸上多了一抹,孩童该有的喜悦,“多谢父皇!儿臣去了?”
“嗯,去吧。”
孟高明摆了摆手,低低应下。
孟挽桑雀跃着不起走出,待出了养心殿,唇角的笑意就彻底淡去,被刺挠的眯了眯眼,忍不住抬头望向天上耀眼的太阳。
“殿下,谢玉衡同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孟挽桑点头,仍觉的刺目,不适的拿手遮了遮头顶太阳灼下的刺目光线。
“春花去取把伞来。”
轿撵已经等在外头,春花扶着她坐上去,随后又匆匆赶来。轿撵在次被抬起,孟挽桑便靠着轿撵拄着伞,被人抬着一摇一晃的向宫外行去。
今日没在下雪,天气却意外的寒冷。
空气里呼出来的气都是雪白成团的,里头的衣衫太薄耐不住寒,孟挽桑拢了拢衣袍,又将冻僵东红的脸窝下去了些。
更个人都缩了起来,才觉暖和些。
如此情景,让她想起几日前衣衫单薄的谢玉衡。
她也总算体会了一把,那几日他穿着那身单薄的衣衫,是何感受了。
这滋味实在是冷的刺骨。
寒意无孔不入的渗入骨髓,仿佛要将鲜血与肉无差别的一同冻住,结出冰渣,刺挠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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