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少年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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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帘被逐一撩起,孟挽桑就瞧见谢玉衡正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外边的毛毯上,展露的背影挺拔。
春花见孟挽桑瞧他,怕误解,抿唇解释道:“奴婢劝过了,但是质子太倔。说是昨日殿下罚他跪着守夜,在加上前日殿下罚跪予他,说是如今他还未没想明白,不愿起。”
孟挽桑沉默点头,仔细想了想,前日晚上为了他悄悄见苏念烟的事自己恼怒过,确实说过这话,也罚他跪过。
只是没想到谢玉衡会如此较真。
“带他过来吧,既然他要跪,那孤便亲自看着!等等……”只是片刻,孟挽桑突然又改变主意,朝春花摆了摆手,“还是先唤他回去洗漱,晚些在来。”
春花应是,领着谢玉衡刚出去,秋菊恰好提着食盒从外头进来。
“殿下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秋菊手中提着食盒大步进前,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吃食给孟挽桑瞧,“皇上刚让王公公送了桂圆红枣燕窝来,殿下可要吃些?”
红枣、桂圆、燕窝这些都是补气血的。她身子太过孱弱,有些过寒,平常待在屋子里都觉得冷。
屋子里光火盆就点了好几个,这几日不分昼夜,就从来没有断过。身子是暖和了,但也太过干燥,甚至有些上火。
照理上火不该吃桂圆这些东西,但相对她这走几步就喘的虚弱身子而言,孟挽桑还是觉得,她更需要补补。
“放那吧,孤一会吃。”
*
春花将人送至屋里,有将厨房取来的汤药放在桌上,又将他困住他的铁链给他扣上。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
折腾一夜,谢玉衡脸色苍白,透出憔悴。早前也疲惫到昏迷,眼下精神头瞧着却不错。
指尖拢在袖下轻轻摩挲,静静听着沉闷的脚步声离去。
这才将袖口下藏着的物件拿出。
那是一座上好的玉雕,可惜做工粗糙,只落下寥寥几笔。
赫然就是昨日白天,孟挽桑给德妃叫她日日跪拜祈求的那尊雕刻着自己模样的玉雕。
玉雕在谢玉衡把玩了会,便被他厌弃的扔在桌上。
“粗俗,丑陋不堪。”
玉雕囫囵的滚动着,正巧撞上了桌上那晚黑色的汤药,散出一点黑色汤水。
谢玉衡这才想起春花给他端来的药,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药碗,思考一寸,便缓步走至窗边,将药碗倾斜而下。黑色汤水一点不剩的倒出,全部落下了未化干净的雪地里,落下一片黑色。
谢玉衡慢慢的走回桌边,脚腕间拴住的铁链便悉悉索索的响着。
这铁链春花换过了,比原先的更长,铁环也精巧些不会太大,更加合脚,却也更加牢靠。
或许是怕他跑了,特意防备。
因为加长了铁链,眼下谢玉衡不仅仅只限于勾到桌案,他甚至能出院子少许活动。
不知是不是,他那位殿下的主意。
他昨日并未回院子,自然未洗漱,身上衣衫未换如今带着淡淡腥味,刺鼻难闻,一身邋遢。
谢玉衡厌恶的将衣衫退下。
叮叮铛铛,接连几个物件掉落,一路滚至脚边,让他呆愣一瞬,摸索着弯腰拾起。
是两个小玉瓶,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听他身上血腥里混着的极浅的一丝药味很像。
他不禁想起,这是昨日孟挽桑善心大发,好意赏与他的伤药。
谢玉衡并没放起,而是放开了手,玉瓶药罐掉在地上,不知滚落到了哪处角落。
*
待洗漱好,孟挽桑便开始盘算。
前日几她便在这窗边呆坐了一日,觉着没事可做实在枯乏苦闷了些,想了想还是道,“替我从藏书阁找些书来,顺带拿些纸砚笔墨回来,动作快些。”
秋菊有些诧异,平日公主最是厌烦这些,每每看着都会睡着,心底奇怪,却是不敢问她的。
“是。”
等春花领着谢玉衡进来时,孟挽桑已经吃了红枣桂圆燕窝炖制的热汤,端坐在桌案上,正临摹着秋菊顺手给她带来的书籍。
桌案上书简逐一铺开,宣纸用一把墨黑的镇尺压着,她执笔垂眸,对照着一点点的摘录着。
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里头是白色的裸衣,头发披散腰间,用一条红色发带拢住,松松散散系着并未挽起,垂眸专注认真的抄写着。
敛下的眉眼平淡,整个人难得的温和,与平日里娇纵跋扈的模样全然相反。
春花同玉抚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幅安静的,岁月静好的模样。两人双双愣在原地,只有谢玉衡这个双目失明的人,未曾察觉分豪,自顾着往里多走了几步。
恰好孟挽桑听到声音,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刚放下笔抬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谢玉衡,凝视着他呆愣一瞬。
他身上所着的衣衫仍是昨日那件,只不过衣服上的污秽与血迹全部被洗净,衣衫透着潮湿气息。
趁着休整这片刻喘息的机会,他在院中的井里打了水,将身上这身衣衫全部洗净。
可惜没有多余的衣服,未能晾干,只是粗粗将水拧巴掉,便又套回了身上。
孟挽桑到不曾想,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外头还在飘雪,他是怎么把这一身凉透的掉冰渣的衣衫裹在身上的。
但真正让孟挽桑愣神的却并不是他这一身湿衣衫,而是他脸上,手上所裸露的皮肤。
瓷白的肌肤上,此刻红紫掺半,一块一块的遍布在皮肤上。甚至脖颈间也有,一直延伸没入衣衫领口。
暧昧的气息浓厚,惹人瞎想。
孟挽桑似乎知道了,早上刚醒来时,春花为何会对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毕竟昨日屋里就她和谢玉衡两人,眼下谢玉衡有事这幅模样,实在是很难不引人遐想。
而落后他几步的男子,一袭白衣,衣衫轻薄很有仙气,发丝皆用玉簪挽起,描了眉,温润里带着一丝阴柔,却也是极美的。
孟挽桑头疼的抵了抵额,那便是玉抚了,前日让她费了好一番精力才哄回去的人,难磨的很,这会又来找她了。
而此刻玉抚的脸上神色古怪,气愤不甘交织在一起,含蓄注视着她,显然是找她有事。
孟挽桑哪里不明白。
他怕是也瞧见谢玉衡这副模样,误会了,这才急匆匆的找了,想要同她理论的。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玉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殿下昨日睡的可好?”
“尚可。”
孟挽桑回答的不冷不淡,并不大想继续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
“我就知晓他伺候不好殿下,今日……今日便让玉抚伺候殿下就寝吧!”
他迫切的注视她,脸皮微微泛红,不知道是迫切还是害羞。
孟挽桑并未应答,只是唤了句。
“春花!”
春花立即回神,以为孟挽桑是呵斥自己违背她的意愿私自带玉抚入内恼怒了,大步上前同谢玉衡一起跪下,“请殿下责罚!”
玉抚也随之反应过来,立马哆嗦着紧跟春花脚步,原地跪下,知晓她是不喜自己,因而恼怒了。
原本心里埋藏的酸涩苦楚哪还敢展露半分,哆嗦着跪伏在地上。
孟挽桑头疼的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不得不感叹原主害人不浅,瞧他们怕她都怕成什么样了。
清了清嗓子,极淡的道:“起来吧。”
孟挽桑再度拾起笔,扫过几人:“将玉抚送回去,在多点几个暖盆在屋里。”
“殿下,奴为殿下磨墨吧!”
玉抚哆嗦着,心底拿不定主意,不想落了这大好机会和孟挽桑亲近,同样也不放心谢玉衡再同她独处,又怕此举太过触恼了孟挽桑,开口的嗓音都带着颤。
未得到答复前,玉抚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好在孟挽桑最终还是淡淡应下,这让玉抚面上生出一丝喜色,立时上前来为她研磨。
孟挽桑淡淡望上一眼他动作,还算娴熟,转而扫过身前几步远的地方,跪在地上仍旧未起的谢玉衡。
“你就这般喜欢跪着?”谢玉衡垂首未答,孟挽桑撇了撇嘴,“那便继续跪着吧。”
不多时春花便包了几个暖盆回来。
春花怀里抱着三个暖盆匆匆踏入,心中不解,明明早见殿下还觉得热,让她吸了一个暖盆,眼下却竟然会觉得冷。
虽然觉得奇怪,却人就恭敬的问道:“殿下这些暖盆要点在哪?”
“围着他点吧。”
孟挽桑头都未抬,专注着手上自己。
春花确实明白了,愣了愣,逐一将暖盆围在谢玉衡身侧摆放。
暖盆里的炭火皆是上好的,没有一点煤炭的灰气。盆里暖融融的染着火星子,将他身上是好的也多了一丝温度。
衣衫上结住的冰碴子融化开,在柔软的毛毯上落下一滩水印。
身上僵硬的骨血渐渐回暖,原本麻木的身子也有了感知。
谢玉衡始终空洞洞的盯着膝下落着的一滩水印,耳畔是烛火轻微炸开的声响,仿佛能够想象到,盆中炭火烧的炙热。
他的神色渐渐复杂,诧异,和嘲讽搅动在一起。
谢玉衡不明白她的用以,甚至有些抵触畏惧,甚至希望,孟挽桑只不过是捉弄他的新把戏。
期待她下一刻就将围着他的这三个火盆逐一踢翻,让带着火星子的炭火落在他身上。
可孟挽桑始终安安静静的,未曾有所动作。这让他很不安,或者说有些无所适从。
谢玉衡想不明白,明明一个对自己很坏的人,为何突然对自己很好。
中途孟挽桑抬头看上过谢玉衡一眼,见他脸色微微好转,不像下一秒就要挂掉的虚弱模样,满意的挪开了眼。
“别让暖盆息了,汤药也煮上吧。”
待她吩咐后,屋子里在次安静下来,春花便守在一旁,时不时翻翻炭火,或在往盆里添上一些,不让它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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