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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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语理了理思路，这才开口,“没事的，我在侯家住了三年后杨姨就将我带到学校去住宿了。只寒暑假才偶尔回去，每次回去冉冉都会陪着我，任叔也会很快就找借口来接我们回冉冉家。”
“乔淮娟很早就察觉到了。我十二岁那年侯政谦就被送到了部队里，后来就算回来探亲乔淮娟也一直拦着他，我们再没单独相处过。”
“等我上高中以后，追我的男生越来越多。我这才看懂侯政谦的暗示和侯家人的反应，我便主动躲着他了。”
祝熙语的语气里透出些真情实感的疑惑，“侯政谦总是试图暗示我他的感情，但我不懂。”她晃了晃腿，“我想你抱着我。”
韩宥便坐到了椅子上，换成祝熙语趴在他的胸口，“我下乡之前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会解决这些事，让我放心。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下乡了，只是好奇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想他能替我引走些侯海夫妻的注意力。”
“但你知道吗？超级可笑，乔淮娟一句话就哄得他放弃了对我的承诺，更可笑的是，乔淮娟的筹码还是我这个人。”她的语气愤愤，“我当时特别生气，我又不是谁的所有物。所以我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找任叔替我安排下乡的事了。”
祝熙语直起身，亲亲韩宥的下巴，“然后我就来上韩村啦。来了没几天，韩允就追着我想给我看你的照片。他们还瞒着我叫了你回来相看的事，直到村里误会韩青阳和我，传出了闲话，五婶才和我坦白。”
韩宥的眼里都是心疼，却故意做出恼怒的样子，“还有这事？晚上我就去找韩青阳。”
祝熙语笑着倒在他肩上，“别了，韩青阳那天都吓死了，脸都白了。他那么喜欢你，要是你真去问他，他估计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你看。”
韩宥低头，祝熙语主动送上自己的吻，直到气喘吁吁，“其实你不是第一个和我告白的人。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吗？你那时候总是偷看我，我就知道你的心思。”
韩宥追着亲了一下她的眼睛，“对啊，我那时候可后悔了，早知道家里定下的是你，我才不耽误到秋收后才回来。我那时候就在想，五婶是从哪朵云上给我偷了个仙女回来？”
“所以你就拿我的包、载我坐你的车暗示我？”韩宥若有其事地点头。
祝熙语噗嗤笑了，“那时候你让韩峰去那么远的地方等我们，我就看穿了你的心思。还以为你和那些无聊的人一样，才专门说我要自己骑车的。”
韩宥挑眉，“我当时很可惜，还有就是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在穿着裙子的时候还能骑车了。”
祝熙语将脸贴上他，“我知道，所以我才愿意满足你的心思。”
“韩允生日那日我说我要送你回去，为什么你那么生气？”
“我那时听多了你在部队的事，以为你是个事业为先、霸道冷情的人。你又年少有成，我害怕你是想用你在西岭的地位逼我。”祝熙语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你直接坦白，我才发觉自己误会你了。”
韩宥失笑，“你对我的点评其实没什么问题，在遇到你之前，我身边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结我的。”
“可我知道你不是，你虽然在事业上强势。但实际上，你体贴、周全，照顾弟妹、孝顺长辈，对村里的人都很温和。”她的声音低下去，“对我特别特别真诚、特别特别温柔。”
韩宥听得心动，将她抱到床上，“那就来一次温柔的好不好？”祝熙语喜欢穿裙子的习惯最终是方便了他，他低头覆上，祝熙语惊呼，试图摆脱的双腿被他固定在掌心。
良久，屋里缠绵的水声才终止，韩宥抬起头，下巴上都带着湿意，他亲亲正急促喘息着的祝熙语的脸颊，“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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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两人谈心后，本就如胶似漆的小夫妻更是形影不离。韩宥推掉了剩下两天所有的应酬，专心致志陪着祝熙语探索他长大的地方，两人去山里挖早冬笋、去塘边钓鱼、设陷阱捕野物...虽然最后都铩羽而归，但两人还是兴致不减。
到了晚上，甚至只要是院子里没人的时候，韩宥就会压着祝熙语胡闹一场。两人的情意在一次次交融里愈发热烈。
在韩宥离开的前一晚，韩宥抱着祝熙语走到了梳妆台前时，祝熙语都没忍心拒绝。她泪眼朦胧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看陌生又熟悉的她摇摆的发尾、泛着红晕的眼、几乎快要咬破的下唇...
韩宥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盖上印章，这次毫不留情，边绘边哄怀里的人，“乖，不要忍，我喜欢听。”
祝熙语便如他所愿哼起婉转的小调，一直到天明。
韩宥抬腕看了眼时间，加速后再次亲上祝熙语的后颈，那里已经布满了红痕，昭示着男主人对这处的喜爱和昨夜的疯狂。
韩宥就着这个姿势将祝熙语搂进怀里，替她顺顺已经被汗浸透的刘海，“熙语，我等下就走了，你继续睡，等到了我给五叔打电话。”
他退开，用温热的湿毛巾替她擦过，又将她包在被子里，把铺在床上的小垫子收走拿出去洗好。总是洗床单祝熙语会不好意思，这是韩宥琢磨出来的新办法，实践起来，甚是好用。
韩宥回到房间，行李昨日已经收好，他便回到床边，碰碰祝熙语的脸颊，她早就昏睡了过去。韩宥抽出一张信纸，留言“我走了，下周见。”将其放在梳妆台上用雪花膏压着。放好后，韩宥又盯了梳妆台好一会儿，还是拿走了上面的东西。
等他关上门，床上的身影似乎动了动。
祝熙语对韩宥的不舍在发现自己昨晚的睡衣不见后也跟着消失，她算是知道韩宥今早迟迟停在梳妆台不走是在干嘛了！！
说起梳妆台，祝熙语已经短暂放弃了它，从箱子里拿出在知青院里的旧镜子用，没办法，她现在实在无法直视。
祝熙语起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昨夜哭肿的眼睛被韩允误解为舍不得她哥，于是晚起的理由也不用再找，祝熙语狠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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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宥离开的第二日就是韩青阳下聘礼的日子，韩明山没有大办的意思，祝熙语便只是跟着王元香去韩二叔家坐了一会儿。摆在院子里的聘礼只是些非常常见的日用品，田自珍在用这个方式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不满。
果不其然，祝熙语听见了围观人的讨论，“田自珍做得也太过了，不说和韩宥刚过的定亲比，这连韩峰一半都不如啊。”
田自珍也听见了，她直接冷笑，“她好意思和人家比？看吧，过几日带过来的嫁妆也不会比这多多少。”
韩青阳制止了自己的母亲，但他也不能多做什么，为了让他以后能去城里，他爹一直没在村里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他除了满工分外对家里的贡献还没两个姐姐大。
而且田自珍虽然剽悍，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好。这也是韩青阳这辈子唯一一次违逆他娘，看田自珍这段日子一直不高兴，他心里其实也不太好过。
正点到了，韩家众人都跟着去了知青院送聘，祝熙语作为韩宥的妻子，也要随行。韩家人多，即使不大办，也显得很是热闹。
知青院也不算冷清，方冉作为知青里性子最乖、年龄最小的妹妹，在男女知青里人缘都不差。但也就是这个平日看起来最没心眼的姑娘，设计了一向对人赤忱的韩青阳。
祝熙语没料到许之桃也来了，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这其实不太正常，祝熙语注意到她的脸也比以前胖了些。两人对视上，许之桃竟然对着祝熙语笑了，笑容里是不加掩饰的得意。祝熙语蹙眉一瞬又松开，她在上韩村待不了多久了，没必要太在意。
方冉今日打扮得很漂亮。简静秋从堂屋里迎出来，她今日充当方冉的娘家人，她很善人际交往，几句话竟然将田自珍如锅底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祝熙语坐在堂屋饭桌上，很是感慨，几日前她还在这里生活，今日过来却已成了知青院的客人，知青们对她也越发客气。她明明也是知青，却好似已经被彻底划去了上韩村人的范畴。王元香将她护在桌子一角坐着，离田自珍有些远。
方冉已经看过了院子里的聘礼，她没见过祝熙语的定亲，但平日上工听很多村人聊过，没人会不感慨韩宥的大手笔。不提周全的聘礼，光是六百的聘金就足够张扬，要知道哪怕是在汉台、省城这都是顶级的彩礼。
况且作为知青院里的人，方冉还知道祝熙语许多嫁妆也是韩宥替她置办的。祝熙语的婚事急，韩宥和韩家却用另一种方式向所有人昭告了他们的重视。
方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即使坐在角落也被许多韩家人关注着的祝熙语，心里有些苦涩，她明明才是今日的主角。
“丧着脸给谁看呢？”田自珍一直关注着这个让她所有计划都泡汤的人。见方冉表情不好，以为她是在算计聘礼，她的声音毫不收敛，“别看了，你就值这么多。”
这话太重了，方冉的眼睛几乎是一秒就红了。韩明山听见这句话，扭头看了田自珍一眼，却没替方冉解围。韩青阳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方冉碗里，“这个味道不错。”
方冉抬眸看了韩青阳一眼，鼻头更酸了，也只有他会护着自己了。她也想和祝熙语那样和自己爱的人情投意合呀。
她刚来上韩村就很喜欢韩青阳。韩青阳个子高大，有种很让人安心的气质。自己生病也是他不顾流言送去医院的，她原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意，后来却发现他只是乐于助人，那日换做别的人他也会挺身而出。
她也想过放弃的，韩青阳这么好，值得所有好姑娘。但那日许之桃的话点醒了她，她的命不好，被家里人舍弃，在上韩村养不活自己，但她不能认命。
她也挣扎过的啊，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欺负韩青阳的好心。方冉注视着清俊的男人，在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害你娶不到喜欢的姑娘，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婚姻。
想到这里，她拿起桌边的茶壶，给田自珍的杯里添了水，又夹了一个田自珍最常夹的夹沙肉，“阿姨，您多吃点。”
没关系的，讨厌我也没关系的，她是韩青阳的母亲，自己也会对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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