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黑泽慎不是美国队长，和两个专业打手实打实地打一场不可能毫发无伤，不顾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泰然自若的模样让这里的老狐狸也不敢再对他打什么主意。
亲自盯着所有的原材料打包放入集装箱，黑泽慎迅速返回一趟在岛上的暂住地，撕下已经凝固，黏在伤口上的衬衣。
安全起见，他在这里装束就是极具东南亚特色的花衬衫，偏深的颜色很好的掩盖住他侧腹的伤口，就在当初在市政厅里留下的那道伤口下方两指的位置。
尽管来时有所准备，但他携带的药品显然不足以应付腰上的刀伤。
然而打点好的货轮不会专门等他回到城市买药，简单把伤口清洁干净，黑泽慎草草撒上一层消炎药，拿出一卷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嘶……”
消炎药与伤口相接触的一瞬间，黑泽慎的额头上瞬间浮出一层冷汗。
“大人，所有的货都在这里了。”
黑泽慎让跟来的人重新清点一遍集装箱，确认数量无误后点点头。
“上船。”
他也要跟着货物待在集装箱里一起返回日本。
在大海上颠簸几天后，黑泽慎终于带着这批货从“无人岛”漂回东京港。
o4区深处，黑泽慎一脚踹开集装箱的锁，晕晕乎乎地出来。
“总共五十箱。”
琴酒侧目，其他人立刻拿出专用仪器，从一堆集装箱中开始分拣组织的那一批。
“琴酒大人，总共五十箱，数量无误。”
“搬走吧。”
这些人都隶属于实验中心，他们要的东西，他们自己搬走。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东京现在还在夜里，黑泽慎腰上的那道伤已经发炎，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需要处理。
“先生让你回来之后就去见他。”
“我走之前不是说抽时间回去一趟就行吗？”
先生怎么突然催的这么紧？
“也许是你花的时间超出了先生的估计呢？”
琴酒对揣摩那位先生的想法没有兴趣，也没和黑泽慎再有交流。
先生的命令高过一切，黑泽慎先是搭上琴酒的顺风车回到基地，接着又马不停蹄开着自己的车匆匆向鸟取县赶。来不及认真处理伤口，他只好趁着半路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囫囵吃一颗医药箱里常备的消炎药。
银色的普锐斯划破黑暗驶入黎明，黑泽慎熟门熟路将车开入鸟取县郊区一处隧道里，由此改道进入一条小路。
尽头静静坐落着一桩金碧辉煌的别馆，诡异的是，哪怕别馆外一水的金色，它看起来还是那样暮气沉沉毫无生机。
通过指纹、瞳孔以及密钥一系列检查，普锐斯才顺利驶入别馆内部。
黑泽慎停好车，站定在别馆大门前，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他。
“小少爷，先生还在休息。”
“嗯，不用打扰父亲。”
他说完这句就准备像往常一样前往先生的房间，等待先生自然睡醒，但面齐纳的男人却先一步拦住他。
“先生昨天就吩咐过，您许久没有检查过身体了，让我们先带您去做检查。”
黑泽慎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动作，原本放松低垂的双手缓缓握紧。
“小少爷？”
“那就先去检查身体吧，有劳你了，格拉霍普斯。”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乘电梯来到地下，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装修都是洁白的，头顶的灯甚至到了有些让黑泽慎觉得刺眼的地步。
相较之下，格拉霍普斯早已习惯这里的亮度。
两侧都是实验室一类的房间，从窗户看进去，能发现每一间房都有人在做实验。
这是那位先生手下最精英的实验团队，都是一群科学狂人，每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息轮班在这里做实验。
这样的实验室，在他们下方还有两层，不过黑泽慎的权限只能让他到地下二层。
地下三层里有什么，据说只有先生自己和在三层做实验的那群人知道。
两人七拐八绕，来到某个岔路的尽头，格拉霍普斯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少爷，您在此稍等，我去叫人。”
作为一个标准的实验场所，消毒水的味道无处不在。
黑泽慎在这里待着，额角青筋直跳，大脑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嘶吼。
“跑——快跑——”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小孩子，破了音听起来很是凄厉。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所有与这种场合类似的地方如此抗拒，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对黑泽慎来说，幼时训练受伤被带来诊治的过程虽然痛苦，但远远不到能产生这种类似应激反应的地步。
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格拉霍普斯已经带着团队返回。
体检的项目黑泽慎早就记得滚瓜烂熟，除掉常规的那几项之外，另外还有对反应速度和爆发力等等一系列检查。等一整套流程走完，也差不多到了先生每天醒来的时间。
黑泽慎拿着棉签摁在抽血的地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等格拉霍普斯和医疗人员结束交谈。
尽管他担着先生养子的名分，可除特殊情况外，没有人有权在黄金别馆里自由行动，就算是他，也必须有格拉霍普斯的陪同。
等两人回到地面抵达先生的房间，护工正好伺候这位老人用完早餐。
特殊监护床上的老人看到门口的两人，先是用视线在黑泽慎身上慢慢打量一圈，才对他招招手。
得到他的示意，黑泽慎这才大步上前，单膝跪在病床前。
格拉霍普斯退出门外，轻轻合上门。
老人将手放在黑泽慎的发顶，后者垂着头一动不动。
“好孩子……”
他开口的刹那，黑泽慎惊觉才短短一段时日不见，老人的嗓音就变得更加嘶哑，喉咙里似是卡着什么东西，声音像是从肺腔里艰难飘出来，听起来雾蒙蒙的。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恶心。
“在警方那边的进度怎么样？”
“下周需要回去开例会，我会第一时间将会议提到的内容递交给情报组。”
“不错……一定要沉住气，深深扎进警察厅，明白吗？”
“明白，父亲。”
黑泽慎想要从这里、从老人掌下窜出去的欲望愈发强烈。
“咳咳咳……”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过去，老人好不容易才在护工的帮助下捋顺气，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允许再多说话。
“记住，我费劲心思栽培你……就是希望你能成为乌丸家的骄傲……”
“放心吧父亲。”
得到乌丸莲耶的允许，黑泽慎终于能脱离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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