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转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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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林芩的想法，九十斤的油豆腐剩得少就自己解决了，大不了拿回去几家人分一分当个零食吃；如果剩得太多吃不完，还是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等到收摊前，半价处理，算是保本不亏。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林芩是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很有可能影响到后续的销售，以后不免有人会故意等到收摊时间再购买。
不过，事实证明林芩的这些纠结都是多余的！九十斤豆腐半点没浪费，下午不到五点就卖了个精光。
当然，这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所有出摊人员全部累趴下了，包括放假第一天回来的程聿，先是运输员小聿，后来就是打杂销售小聿，半点没闲着！
全家也就只有林芷的状态稍微好一些，尽管烟熏火燎大半天，但是好歹炸完所有的豆腐之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过，她也没闲着，下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在灶台上忙活开，让林芩几人到家就能吃上现成的饭菜，不用像之前一样回家再动手。
酒足饭饱，哦不，汤足饭饱之后，众人都稍微恢复了些精神，除了疲累之外略带一丝兴奋，而程悦和吴琪两个小姐妹表现得更为明显，时不时的朝外张望。
终于，望眼欲穿之下，两个小姐妹看到了快步而来的熟悉人影。
几分钟后，摆摊小分队的五名正式成员加上程聿这个临时的编外成员一起围坐在堂屋的方桌四方，桌上有两个布袋子还有本子和笔。
这场景于林芩、李翠云和程悦三人很熟悉，只要出摊便会如此，那便是——清点当日流水收入。说得直白些就是数钱！
程聿放暑假时也曾见过这个场景，也算熟悉。
对此陌生的只有林芷和吴琪二人，因此格外期待，毕竟数钱这事儿没人不爱！
尤其是在见到林芩把两个布袋子里的钱全部倒在桌上时，母女俩的眼睛同时瞪大，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几人分工明确，各种面额的钱票分别整理。
不出十分钟便数清楚了金额，程聿汇总计算，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神清气爽、精神一振的数额
——五十四块九毛！
只差一毛钱就有五十五块了！
这都快抵上林芩头一个月一整月收入了，要知道六月份一整月林芩拢共才挣了六十出头，而现在一天就有这么多！
即便是林芩、李翠云和程悦有了前几日经历，仍有些吃惊，一天五张大团结可真是不少。这可不是后世的五十块，购买力还是相当的惊人！
不过，要说最震惊的还属林芷和吴琪。
母女俩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桌上的几叠钱票，又望向林芩，吴琪更是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叹，“居然有这么多！”
原来摆摊这么挣钱！原本对于之前大姐/大姨说能带着她们一起生活还有些惴惴不安，现在算是彻底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和担心。
要知道吴建国现在的工资一个月也才四十多接近五十！
见到妹妹和侄女儿这么惊讶，林芩解释这只是毛利，还没有扣除成本。
可尽管如此，一天入账五十多块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及至睡觉前林芷和吴琪母女俩都还保持着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
不过，这种晕晕乎乎在第二天全部化作了干活的动力，林芷和吴琪都干劲十足！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由于国庆节当天的生意过于火爆，林芩几人商量活动延迟到十月三号结束，也正因如此光是这三天就带来了接近一百五十的流水。
所有人的感受都是，虽然累但很值得。
包括刘桂花和罗芳，她们虽不知道林芩几人卖了多少钱，但是连续三天超额的豆腐需求量两人也挣了不少钱。为了保证了豆腐的供应，可谓是家庭成员齐齐上阵。
程聿只在家里待了两天，假期结束便又返回了学校。而他对小姨和表妹住在家中之事也并无异议，虽未表现得如程悦一般兴奋，但毫无疑问他是乐意的。
*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也表明一九八五的冬天正式到来。
常秀霞是双清街的一个店主，她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在县城里摆摊卖炸油饼。
这不做生意不知道，一做真是吓一跳，小生意其实怪挣钱的，她每个月的收入能有百来块钱，比一般上班的工资还高不少呢。
当然，跟上班的比，别的方面肯定要差一些，比如体面程度、稳定程度，有正式工作肯定比摆摊要稳定得多，说出去也体面。
但这些对常秀霞来说都还是其次，于她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卖油饼每天得推着一车的东西出去，太遭罪了。可也没办法，这油饼最重要的就是现炸现吃，味道才最好。再遭罪也只能推着这一车的东西出门摆摊。
于是，在今年九月双清街开市之前，她报名租了个铺子。
不过，双清街的铺子并非一样，位置、大小皆有区别，因此租金也有差异。像是街头的租金肯定高于别的位置，大小就更不用说了，大的租金必然更贵。
常秀霞虽决定租铺子，但也不舍得花费太多，最后贪图便宜，租了个最小、最里的铺子。
这还多亏她下手快才租到手的，毕竟这间铺子每月租金才二十五块！别的铺子少说也得四十块，贵不老少呢！
常秀霞想过，铺子小没啥问题，反正能摆得下炸油饼的东西就成；位置不算太好也可以，她摆摊一年多也积攒了一些熟客，而且双清街整条街算是直溜，再差的位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而且这边人多啊，想来生意也不会太差，至少比以前挣得多吧！
可一个月下来，常秀霞后悔了。
虽然比以前轻松不少，但是挣得少啊！
其实，严格来说跟以前挣得差不多，但是原来没有房租啊！同样是百来块，但是扣除房租之后，就剩七十多。
双清街来往的顾客确实多，但是她这个铺子位置委实不好，等人走到跟前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不会再买油饼。常秀霞觉着还不如直接在双清街摆摊。
于是乎，常秀霞就想把这铺子给退了。
可当初签了协议，租半年，如果中途退租，租金不会全退。常秀霞不想白白损失钱财，还好有个折中的办法，只要转租出去，她就没有损失。
可这转租的广告一贴，整整三天了，少有人问。都是在这边摆摊的人，谁还不知道情况啊，又不是冤大头。少有的几个，也是想压价，常秀霞也不愿意。
常秀霞每天照常开门做生意，可心里愁啊！
至于关门，是不可能关门的，甭管咋样，每天的房租费都有那么多，开门好歹能维持个平衡，要是关门了，就是妥妥的亏钱。
今天照旧如此，因为是工作日，一整天的生意都不咋的，常秀霞怏怏的守在店上，眼角余光瞄到有人进店，振奋精神主动招呼，“欢迎——”
只不过在看清来人后，常秀霞又泄了气，这人她认识，同在一条街上卖东西个把月了，基本都熟悉，更何况她还光顾过这人的生意，“林大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话问的实在，不存在别的意思。毕竟，这一个月下来，生意最好便是这个小摊子了，每到周末那生意好的不得了，远远路过从外望过来发现有人排队，多半就是这个卖油豆腐的小摊子。即便是工作日，人摊子上也时不时就有顾客上门。
跟她家的生意可谓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常秀霞在心底止不住的羡慕。
最初在双清街还有三五家卖油豆腐的，但现在都已经去了旁的地方，谁让人家味道好呢，老板人也实在。即便是同样有积分活动，也更愿意去“林记小食”。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冲动租铺子了，瞧人家摆摊也挺不错的，至少成本不至于贪高这么多。
万千念头仅在极短的时间从脑中掠过，常秀霞的愁绪难免带出几分。
“常妹子，我看你这精神不太好啊，愁容满面的？”
“嗐，别说了，能不愁吗？还不是因为这铺子。”双清街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她想转租这个铺子啊，也没啥可瞒的。
常秀霞也不是那种喜欢抱怨的人，话锋一转问道，“林大姐，你这会儿过来是有啥事儿吗？”
林芩笑吟吟，“正好我想跟你聊聊这铺子转租的事儿。”
“真的？”常秀霞激动叫出声来。
林芩点头笑道，“就是想过来找你问问清楚。”
常秀霞把铺子转租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初听时惊喜的情绪也慢慢的平复了一些。
林芩这边格外爽快，听完了常秀霞的介绍之后便确定了转租，又跟常秀霞约定好第二天去政府那边办转租手续。
常秀霞没想到林芩会这么痛快，送人出铺子时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林大姐，我这位置算不得好，店面也不大，你确定要转租？”
这话一出口，常秀霞就后悔了，自己这不是傻吗？好不容易甩脱了这个烫手山芋，万一林芩不租了呢。
林芩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秒才到，“没关系，这些我都考虑过了的。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提醒、”
常秀霞呵呵干笑两声，她不是好心，刚刚就是犯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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