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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静她们回来休息，正好瞧见白苗苗从知青宿舍出来。
她就问端着饼回房的姜秋书，“她来做什么？”
“没什么。”
姜秋书不想掺合女人之间的纷争，女人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他昨天已经领会过了，但白苗苗她给的又太多，他一只手里拎着刚对方送的两斤面粉，一手端着他今天的午餐，飞快的闪进了房间里，平时白日里不关的房门也在蒋静面前关上了。
蒋静气得直跺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蒋丽萍却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昨天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就奇奇怪怪的，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得罪了她，“你老打听苗苗的事做什么。”
蒋静，“昨天我亲眼看见她那个姘头给她买了一堆东西，还亲自给她拎上车，小姜也可以证明。”
蒋丽萍和白苗苗接触过一次，她莫名觉得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不是这样，“什么姘头姘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和那些婶子说话一样，真难听。”
蒋静，“？？？”
白苗苗快走到家门口，才想起自己忘了把肉票给蒋丽萍，不过左右这几天她们也不会去镇上。
她心安理得的回去指挥季景明做饭，“咱们村里有人做饭特香，特别好吃的吗？”
要是没尝过美味珍馐，白苗苗也许还能忍忍，可按照国营饭店的标准看，季景明做的饭多少有点难以下咽。
白苗苗心思活络，已经想好了找个厨娘来调教季景明，季甜甜或季景冬也行，她们谁有天赋，以后家里的饭菜就谁做。
至于她，当然做一个品味官。
白苗苗没嫁过来前，家里一直是季景明掌厨，白苗苗嫁过来之后，掌厨的人就变成了白苗苗，但……现在又变成季景明做饭了。
季景明随口说，“钱嫂子做饭就很香啊。”
一旁的季甜甜扒拉着灶台看，季景冬坐在那看火塘，需要添火了，就往里面塞一根柴，火塘噼里啪啦的烧着。
“你说那个没来要我们债的钱嫂子？”
“是啊。”
之前季景明有一次路过她们家，钱嫂子那天正在做红烧肉，肉香飘出三四里地，他老远闻见那香味，勾得他口水直流。
不过想想，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苗苗一锤定音，“行，下午你带我去找钱嫂子。”
季景明犹豫，“嫂嫂，下午钱嫂子可能去生产队上工，我们去了也不一定碰到人，要不还是晚上吧。”
白苗苗，“那就晚上。”
午睡时间，季甜甜睡得特别香，季景冬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估计是河边上，他最近总爱去河里钓虾。
家里有余粮，兜里有存折，白苗苗进入了万事不用愁的状态，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瞥见了屋顶那一抹刺眼的光亮。对了，家里屋顶上瓦片碎了好几块，这屋顶是不是得让人来修理一下？
白苗苗忍不住拿季家这破屋子和镇上那些有水泥地不脏鞋的屋作了个对比，她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还是镇上好。”
镇上，无论衣食住行提升了一个档次，供销社那屋子里摆了很多稀罕物件，还有国营饭店的饭菜，哪天季景明做得饭菜太难吃，她还能去国营饭店混上一顿，而不是委屈自己饿肚子。
白苗苗心里的火苗越烧越旺，她觉得，她该住敞亮的房子里，有软香的床榻给她睡，她的洗澡盆里应该撒满了花瓣……而不是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窝着，和几个半大的小子丫头挤一个屋，连一扇门都没。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越过那座山，看看山的那头是不是回家的路。
白苗苗心里装着事，干脆起来喝了口水，一口水刚下肚，心里燃烧的火焰都被她很好的压了下去，就这一会的功夫，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季家嫂子，出事啦，你家小明和人打起来了。”
啊？
“季家嫂子你倒走快一点。”
看白苗苗慢悠悠、怡然自得的走步，诠释了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一旁的牛婶急得豆大汗珠子从脸颊上滚落。
白苗苗觉得很新奇，季景明这小子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居然还会和人打架，她不光不急，她还好奇的很，“牛婶，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架吗？”
牛婶大嗓门叭叭叭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他们说你——”
“说我什么？”
当然是说你又在外搭了个姘头。
昨个白苗苗带了一车柴米油盐醋回来，整个赵家沟都传遍了。
可对上白苗苗那双勾人的眼睛，难听的话牛婶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不出口，“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快快。”
白苗苗几乎被这个女人拽着走，她们急赶慢赶到现场，季景明已经被几个半大的小子压在地上，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发出低声的吼叫，而另一个也被两个人用力拽拉。
“我哪里说错了，你嫂子就是在外有姘头，而且还不止一个，我们都看见了。”
“你胡说，我要打死你，放开我。”
这么大嗓门，是个聋子也听见了，牛婶尴尬的松开白苗苗的手，白苗苗却走到季景明跟前，蹲下来欣赏了下他的狼狈。季景明眼眶青了一块，嘴角也有血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苗苗，压着季景明的几人不自觉松手，现场一时间有些安静，一种叫尴尬的氛围在这些人中弥漫开来。
白苗苗皱眉，“你这是打架打输了啊。”
季景明眼底的愤怒还没收回，眼睛还是红的，但他梗着脖子，大声说，“没有，没打输，是他们拉着我不让我打，不然我可以打死他。”
白苗苗恍然，“那还是输了。”
季景明，“……”
差点哭出来。
不过白苗苗下句话又让季景明瞪大了眼，“还想打吗？”
季景明仔细辨认白苗苗这句话的真假，但白苗苗脸上很平静，让人看不出说的到底真话假话。白苗苗最讨厌他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的，“你连想都不敢想，还打什么架，不打现在就滚回去。”
季景明捏紧拳头，“想，我想打。”
白苗苗回头看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小混蛋，“你听见了？现在我允许你们打，你还打不打？”
赵亮不想怂，他不认为自己说错话，“打就打，谁怕谁啊，季景明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哭鼻子。”
季景明一身怒火还没出去，他爬起来，像一头蛮牛冲过去把正在放狠话的赵亮给撞翻在地，邦邦两拳头招呼在他脸上，“我让你说我嫂嫂坏话，我让你在这里乱放屁。”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她们让人喊来白苗苗，可不是为了拱火，有人想充当和事佬，“季家嫂子快让你家小明停下，像什么话，万一把人打伤就不好了。”
白苗苗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只要不打死就行了。”
下一秒季景明被赵亮一脚踹在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蹲马步效果出来了，赵亮这一脚并没有让他退后很多步。季景明又扑过去，拳头招呼。
场面一度陷入胶着，有白苗苗在，那群半大的小子想拉架也没拉成，赵亮很快被季景明毫无章法的乱揍给打的满地乱跑。
有句话叫，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白苗苗在季景明身上看到了一股从未见过的狠劲。
“别打了，我认输。”
“我让你说我嫂嫂坏话，以后你还说不说。”季景明压着他又是邦邦两拳头，“再让我听见，我就废了你。”
赵亮牙齿被打掉了一颗，嘴角不时有血涌出来，看着怪吓人，他用手捂住护住自己的头。
白苗苗，“好了。”
季景明压根听不见，一只手被白苗苗轻松接住，他才回过神来，白苗苗，“差不多了。”
季景明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嫂嫂，我打赢了。”
白苗苗拍了拍他肩膀，“你去找个赤脚大夫来，给他检查一下，别到时候什么事都赖在我们身上。”
季景明下意识拒绝，“我不去。”
白苗苗揪他耳朵，“我的话都不听了，去，还是不去？”
季景明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那么多人都在旁看着，他哭丧着脸，“嫂嫂你不要拧我耳朵，我去还不行吗？”
听说两小子不要命的打架，已经有人去通知生产队队长了，赵国栋一听，赶紧把赤脚大夫田茂才一起喊过来。
“怎么，怎么打成这样了。”
有人把赵亮说了什么，季景明怎么和他打起来的事，包括白苗苗来了之后没拉架，还拱火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赵国栋。
赵国栋一听，又看到杵在旁边的看好戏的白苗苗，“……”
这一天天都叫什么事啊。
田茂才检查了下，赵亮不敢吭声，因为丢人，他检查完，又给季景明检查，两半大小子都憋着气，一个塞一个牛脾气，哼都不哼一下，田茂才说道，“都没什么大事，回去涂点药就行。”
白苗苗和赵国栋打了招呼，“田大夫既然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大家都是见证人，之后赵亮万一瘸了腿、或者在路上摔死了，可就别攀扯到季景明身上来。”
其他人，“……”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瘸腿就瘸腿，说摔死就摔死。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恐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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