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执说:“守好门,除了阿予和丁世子,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也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初执听后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虞舜莞尔,调侃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撒娇:“阿姐,你如今愈发的谨慎了。”

虞岁有些无奈:“你是不知,原先咱们在朝欢大陆、需要提防的都是各路暗卫;如今在修真大陆,不仅要小心暗卫,对一些精怪和符术也要防范。”

见她说的认真,虞舜也正经起来:“阿姐说的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不在的这几天,其他世家可有异动?”

“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上不得台面。”

“那…上面呢?”

“宋帝近来,越发的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父亲说,现在正是他应该收揽民心、韬光养晦的时候,很多事情断不会轻易出手,能借刀杀人的就不会出自己的刀。”

“宋帝的花花肠子最多,尤其擅长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父亲可还好?旧疾可有缓解?”

“几天前下了一趟黑牢,淌了一趟浑水,受了风,有些不妥…好在残垣公子正好在禹都,已经瞧过了,没什么大碍,照着方子喝几贴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虞岁在听到他说黑牢的时候,皱了皱眉,那是朝欢大陆最阴暗最肮脏的所在,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流传在那里……丁年也曾在那里……

但是没办法,虞家受人制肘,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阿舜,你还好么?”

虞舜愣了愣,他明白姐姐问的是什么,她想他平安喜乐,他也是这样想的。

“阿姐,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只关心哪家的脂粉最迷人…倒是你,见到丁年那小子了么?咱们家,如果只能有一个由着自己性子的,我希望是你。”

虞岁听了这话顿觉五味杂陈,一字一顿的说:“姐姐希望你活得坦荡,随心,开怀”

“阿姐,我是虞家人,享受优渥待遇的同时,也要承担该担负的。”

“郡主,丁世子来了”,门外传来初执的声音。

听到丁年来此,虞舜有些惊讶。

不过看虞岁的脸上并没有跟他一样讶异的神色,便了然,有些打趣的问:“阿姐这是知道他会来么?”

虞岁点点头,指了指窗边的君子兰说:“是我让他来的。”

说完,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门口的丁年。

他似乎有些憔悴,从前他总是意气风发,现如今却带着满身霜华。

明珠蒙尘,利剑隐于鞘,不外如是。

他眸色深深,看不清悲喜,猜不透心绪。

虞岁侧了侧身,把他让进屋里,初执从外面关好了门。

“丁世子别来无恙”,虞舜先一步站起身寒暄。

丁年在面对虞岁两姐弟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变得柔和,像是敛了刺的刺猬、收了利爪的豹。

“阿舜,你几时变得如此客气?”,丁年有些无奈,但凡虞舜对他礼遇有加,多半是存了一些别的心思,调侃打趣尚且还好,就怕他挖了个什么坑给自己跳。

在他遇到的所有人中,若论暗戳戳挖坑且不被人察觉的,虞舜称第二,那没人能称得上第一。

虞舜笑了,笑的灿烂无辜,“阿年,你也太不讲义气了,若不是我阿姐火急火燎的说要来找你,我竟不知你孤身一人从朝欢大陆来到这修真大陆。”

听他说火急火燎四个字,虞岁失笑,嗔怪似的瞥了他一眼,走到里间去取缂丝描花如意袍。

丁年一撩衣袍坐下,“不是我不讲义气,是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虞舜偏头看了看里间忙碌着的虞岁的身影,转过头郑重的问道:“这次能干净利落的脱身么?”

丁年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略加思索后说:“宋帝绕这么大弯子,无非是想寻个由头治我的罪,这一件事我能躲得过去,另一件事却不好脱手……”

鲜少听到他这么说,虞舜有些好奇:“何事惆怅?很棘手么?”

丁年声音冷淡的开口说道:“宫里的探子来报说,楚贵妃撺掇宋帝意欲为陆枝和我指婚…”

“什么?!”,虞舜倒茶的手顿了顿,茶水溅到桌面珍贵的缎子上,晕出一块水渍光圈…

虞舜将茶壶重重的放下,冷笑着说:“他疯了不成?呵…楚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那柳岸蒲对陆枝的心思人尽皆知,他放着偌大的家业不继承,偏要去公主殿做个护卫……如果此事当真,你若应了这婚事,柳家不会对宋帝怎么样,柳岸蒲必倾柳家举家之力针对你!丁家旧部也不会对你袖手旁观,届时丁柳两家必定交恶,无论是哪一方受损,对宋帝和楚家来说都是乐见其成。”

丁年长叹一口气,“是啊,不费一兵一卒,仅仅是坐山观虎斗就能收渔翁之利。”

虞舜气的直咬后槽牙,“我阿姐知道这件事么?”

“还不曾与她说,也没什么必要,毕竟,我对陆枝,从来没有动过心思。”

“对陆枝不曾,那楚溶溶呢?季烟芜呢?我阿姐呢?”

“楚溶溶,陆枝和季烟芜,在我这是一样的,半分缱绻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虞舜见丁年解释了陆枝,解释了楚溶溶,解释了季烟芜,却半点不提姐姐虞岁,也明白几分。

他也是男子,他多少能懂丁年的心境,丁家遭逢巨变,从小受尽冷眼,处处碰壁…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还是要时时小心明枪,处处防范暗箭。

老天似乎从不肯放过丁年,对他何其残忍?

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遇到最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幸运,更多的是无力。

虞岁之于丁年,是明月,是光芒,是只可远观却不能揽于怀的存在。

虞舜也叹了一口气,“阿年,我阿姐对你的偏爱,似乎是毫无来由的,却又有迹可循,连我都嫉妒,我自私的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虞岁收拾好东西出来,正听到虞舜这句话,她感动于弟弟的话,却又不想听丁年似是而非的回答。

她对丁年的感情,是旁人理解不了的,她私以为,这是她欠他的,上本书或者说上辈子他对她飞蛾扑火般不求回应的付出,现在,换她来回应他了。

不想气氛因这一句话变僵,也不想丁年尴尬,她款款走过去,将手中的如意袍放在桌上,“丁世子,这是你想要的。”

丁年看似平静的抚摸着如意袍,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片刻,他起身对着虞岁深施一礼:“郡主,多谢!”

虞岁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世子,不必多礼”

“阿年,自家人,别跟我阿姐客气了。”

待虞岁坐下,丁年为她倒了一杯茶,“郡主,我要回去了”。

虞岁愣了一瞬,“回…禹都么?”

“嗯,我若是不回去,凌元军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丁年轻轻应声。

凌元军是丁家世代相传的护卫,若不是有历代帝王的特赦,只怕宋帝会让他们随着丁家一起倾覆。

即便如此,宋帝也一直没有停止打压、瓦解凌元军的心思。

宋帝是个里子面子都想要的人,既想要朝欢大陆的子民都觉得他仅仅是针对事、而非针对丁家,凌元军还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他不是暴虐昏愦之辈;

私下里又难以容忍凌元军对他来说的三如——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虞岁心思百转,最后只说一句:“好,万事小心。”

虞舜在一旁看的是真着急啊,这两个人,都是城府颇深又不轻意示于人的性子,两个人凑不出一张嘴……

“阿姐,阿年方才说,宫中的探子打探出,宋帝有意为陆枝和他赐婚。”

“哦?是么?”,虞岁看向丁年。

丁年被她看的有些慌,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嗯,只是一个想法,还没过明路。”

“那你想娶陆枝么?”,虞岁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当然不想”,丁年的声音有些急。

“那楚溶溶和季烟芜呢?”

丁年有些好笑,这两姐弟真是亲姐弟,问的问题好像共脑,“我对其他女子,半分心思都不曾有。”

虞舜见虞岁没有再说什么,追问道:“阿姐,你都没有什么想法么?”

“想法?宋帝早晚会为他赐婚”,虞岁理智的可怕,甚至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都是宋帝的想法,他什么意思你还品不出来么?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丁年很上道的顺着虞舜的话说:“不错,那都是宋帝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我从来无意于她们。”

虞岁这才看向虞舜说道:“宋帝的想法不会如愿的。”

虞舜傻愣愣的问:“为什么?”

虞岁没有回答他的话,又看向丁年:“你觉得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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