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负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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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青青向周亦墨告别。
周亦墨也不便久留，他目送璃青青离开后，便回去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周母。
梨花村的村民多是外来户，周家也不例外。
七年前，周亦墨随父母从京都举家南迁，当时年仅十一岁。
来到梨花村安顿稳定后，十五岁书院读书通过童子试，为案首，原本打算继续考秀才。
但时运不济，周父与其表哥回来途中遇劫匪，表哥失踪，周父重伤，到家一月后撒手人寰。
大渊国有规定，孝期两年不能参加科考，因此，周亦墨至今仍是童生。
原本周家重新扎根梨花村后，家境还不错，但周父意外亡故，家境便逐渐衰败。
周母忧思成疾，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如今一直用药养着。
此刻，她半卧在床上，语气有些焦急：
“墨儿，既是如此，明日你快去请周媒婆来咱们家，娘与她说说。”
因着那天张大夫被张氏气走后，来第一户患者家诊治的正是周家，
仍在气头上的张大夫不免与周母多聊了几句，因此周母便也知晓张家的一些事儿。
此时周母又听得儿子说寻了好久的救命恩人便是那张家大丫头，不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增了几分同情。
那姑娘既是墨儿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有难处，理应不可负了人家。
再说墨儿如今尚未婚配，也是时候给他结一门亲事了。
可眼下家境……
周母想到此，有些忧心忡忡：“不知张家要收多少彩礼？”
周父在的时候，尚有余钱供儿子读书，如今周母因这病拖着，半年前便不再掌家，这会儿心里有些没底。
“娘，此事不用担心！”周亦墨宽慰，“儿子受书院先生照顾，帮书院里抄书能换得一些银两。”
抄写书册的确报酬丰厚，但岂是长久之计？
周母轻叹一声，墨儿不善农事，如今仍是童生。
若非周父亡故导致他无法参与科考，凭他的聪颖，早已名列秀才之列。
一旦中了秀才，再不济，还能当个教书先生，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哪像现在……
周母暗暗希望自己这病快些好起来，莫给儿子拖后腿。
这边周亦墨在劝解周母，那边璃青青也快回到家了。
璃青青回家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后山平地，见大双小双不在，知晓她俩应是回家了，便折了一些柴火背回家。
此时已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基本回家，吃过了晚饭。
快走到张家禾场时，就见家门前围着一些村民在看热闹，而人群里头正传来一位妇人的尖锐声音：
“好你个张氏！赶紧把银子退回给我！”
璃青青感觉原主这位便宜奶奶怕是又做妖了！
她避开着看热闹的村民，将柴火背进旁边的茅草屋，大双小双一见到她，轻轻喊了声：“大姐！”
“怎么回事？”璃青青指了指外面。
“大姐，那位婶婶是外村的，说咱阿奶收了她家的银子，却要将一个丑八怪……嫁进她们家……”
大双其实只是陈述事情，却感觉不小心戳中了大姐的痛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大姐不是丑八怪！“小双愤愤不平，但她表达能力有些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大双赶紧辩解道：“对，大姐不是丑八怪！那个婶婶的儿子才是丑八怪！”
“就是，他不但喜欢流涎水，还老是让婶婶牵着他呢，羞不羞！”
小双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往自个儿脸上划拉，把璃青青逗笑了。
这半个月下来，大双小双倒是明显活泼了不少。
“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
璃青青揉了揉她俩的头，“不要去评判别人的外貌，这是不礼貌的哦！”
见她俩一齐点头，又笑着问：“晚上吃东西了吗？”
“没有，阿奶说我们捡的柴火太少了，不给我们吃！”
“大姐，我好像有点饿了。”
“那晚上大姐偷偷变包子给你们吃！”
璃青青一边小声的和两个小豆丁说话，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便听得那妇人正大声说话：
“村长你评评理，张氏说那丫头勤快肯做事情，只要我付了银子就让我儿今日将人领走，我便信了。
今儿一大早我和我儿就过来了，张氏说那丫头在山上捡柴火，捡了一天都看不到人影不说，下午时我出去一打听，都说那丫头生了一场病后脸上奇丑无比。
现在到处都是姑娘等着待嫁，凭啥要让我儿花一两银子娶个又懒又丑的媳妇？“
众人哄堂大笑，“你那傻儿子又分辨不出他媳妇儿是丑是美！”
”就是，熄了灯就一个样！\"
\"住口！”张家村的村长严肃的阻止村民胡闹。
“村长，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那妇人见张家村的村长在训斥村民，便觉又增了一分底气：
“我儿虽有些迷糊，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进门的。张氏这分明是欺瞒我，让我儿娶个丑媳妇，这不是坑人吗？”
那妇人刚说完，张氏便耐不住了，她抢过话便吼道：“我哪里是欺瞒你？一两银子你想娶个天仙？也不瞅瞅你家这条件！”
“我家条件怎么了？条件再差也不至于娶个丑媳妇进门。”那妇人也大声嚷嚷起来。
“丑媳妇怎么了？至少她不会给你儿子戴绿帽子。再说，就你家这个痴傻儿，娶个天仙回来，你也未必守得住。”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两人真是实力不相上下！璃青青听得也觉好笑，丝毫不觉得她们口中的丑媳妇其实是她。
最终在张家村村长的强力阻止下，张氏退回了那妇人的一两银子，她气鼓鼓的将围着看热闹的村民全部赶走。
王大嫂倚在自家门口，笑着嘲讽：
“张氏，你咋尽找些歪瓜裂枣？不就是八百文丁口税嘛？张大丫给你家做牛做马，一年工钱难道还不值个八百文？“
”关你p事！“
张氏怒气冲冲，手里拎起一把扫帚便钻进了茅草屋，
”大双小双，你大姐回来了没有？“
刚一进屋，便看到璃青青和两个孩子坐在稻草堆边说话。
张氏气急败坏地就举起手中的扫帚往璃青青身上招呼，”你个死丫头，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璃青青稳坐不动，但在扫帚即将落下时将它一把抓住。
张氏扯了几下没扯动，便吼道：”放手！你个死丫头！“
璃青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任凭张氏在那扯扫帚。
突然，她手一松，张氏便因为惯性向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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