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太荒谬了虽然是亲眼看到我仍无法相信这是正在生的事实。
但闪电确确实实就停在我的指尖上方顶端好像锋利的剑尖一样直指下来。
我甚至可以看到闪电周围摩擦空气所引的细碎幽幽电花。
如果不是身体无法动弹的话我只要轻轻往上挪动一下手指就可以摸到它。听说闪电每一击都有几百万伏特的电压不知道这静止的闪电是不是还那么厉害。
正惊异的工夫忽听翁的一声轻响好像是一只原本停着的苍蝇突然飞了起来老古董镜子随着这一声徐徐飘起慢慢升到头顶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静止的闪电硬从手指和闪电之间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我已经说过了闪电和手指尖之间的距离保守估计不过一厘米显然不足以容纳老古董镜子的厚度所以当它强行挤进来的时候一面顶在手指尖上一面顶在闪电尖上。
所以就在下一刻我知道了两件事情。
第一老古董镜子并非是绝缘体;第二静止下来的闪电一样还是很有威力的。
老克董镜子猛然间爆出惊人的光华看起来好像是一只因电压过高而不正常亮的电灯泡刺得眼前一片花白强烈的烧灼感自指尖爆开来迅传遍全身一道亮光自手指接触老古董镜子的部位沿着手臂流下来所过之处我的手和胳膊全都变得了比电灯还要亮上几倍。
强烈的痛楚随着这道亮光一同流下来让我感觉身体好像要被撕裂开一样。
我仍然保持着斜眼向上看的姿势尽管痛苦非常却不能动不能躲也不能喊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闪电越来越短就好像整个钻进了老古董镜子里一样最终完全消失。
老古董镜子越的亮起来我也越的痛起来。
全身好像都被烤糊了一样我的鼻子前面似乎已经飘起了一股子焦糊味就在这强烈的痛楚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从身体里往外流失又有其他一些什么东西正不断的流进来身体而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但要让我说是什么变化却又说不清楚。
当闪电全都钻进老古董镜之后老古董镜子的亮度达到了顶峰然后开始慢慢衰弱。当它的光亮完全消失变回来的样子之后便贴着我的指尖往下滑顺着那盔甲的破洞重新钻到我的衣服里。
禁锢身体的力量消失了我“啊”的一声憋了半好一会儿的惨叫终于冒出来。也就在同时四里的轰轰巨响入耳一道道蓄势已久的闪电接二连三的落下来。
大地震动尘飞土扬残尸碎块与泥土飞沙伴着崩溅的细碎电花一同在混沌污浊的战场上四处飞散。夹在巨响中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是拼死搏杀的呐喊声是兵器撞击的锵锵声是鲜血自伤口涌出的喷溅声。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会儿这才觉身体上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虽然刚刚才被从里到外电了个透彻但现在却感觉却好得不得了就好像是泡完温泉做了按摩又美美睡了一觉刚刚醒过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
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子脖子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动静里居然清楚听到颈骨转动出的咯咯声响再低头看着双手五指略一张合一片电花便从指缝里蹦了出来噼哩啪啦乱跳一气。
真是太奇怪了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我当时就会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自己身上倒底生了什么事情可惜的是此刻的环境并不允许我这样做。
正愣的工夫忽听头顶风声疾响。
靠难道又有闪电落下来?老天就算是看我不顺眼也不犯不着接二连三的劈我吧。我心里大为恼火一时间居然也不是那么恐惧抬头一看却见一只石像鬼正叽叽呱呱乱叫着当从上方飞下来手中大锤狠狠砸落。
原来我站在这里呆的这么一会儿工夫石像鬼部队已经从空中落了下来正式进入与人类肉搏近战的阶段。
我心里一惊出于本来想法拔腿就要开溜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忽然觉身体飘了起来整个人随即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四下里的景致变得一片模糊一如摄影镜头高滑过而引起的影像失真那种种声响随之变得遥远空洞。
怎么这么快?太离谱了吧。随随便便都能跑个音除了“邪门”两个字怎么解释得了。
还没等到我回过心思眼前忽的亮光大作青白一片轰隆一声巨响四下里电花飞跃泥扬石舞整个身子好像失去了重量随着崩溅的土石杂物一同轻飘飘飞了起来。
我被闪电击中了或者说我跑得太快自己凑到了闪电底下!
真是太衰了。
有人跑着撞车有人跑着撞墙有人跑着撞船也有少数跑着撞飞机可我居然跑着去撞闪电!当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的壮举。
电花如同急雨纷纷打在了身上出噼哩啪啦的碎响引起整个身体一阵阵的麻木。
风声尖啸大地在脚下急远去夜空迎面压下恍然间似乎马上就会落到头顶将我这一百几十斤压成齑粉。
向上向上再向上夜空没有尽头黑暗中无数的石像鬼正自身旁落下没有一只理会我。
度渐渐慢了下来根据力学定律应该马上就向下掉了吧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估计半条命是肯定没了要是一不小心掉在刀刀剑剑上面那便会整个挂掉。而从我目前的远气来看这种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下意识扭头往身下瞧去只见整个营地火光冲天到处都拼杀的模糊身影人与妖嘶声呐喊火焰与电花的映射下兵器森冷的寒光与热血鲜艳的红影一同铺满了整个大地。
上升停止在空中微微停顿了那么一到两秒的时间方向逆转从飞向天堂转为了坠入地狱。
至少力学方面这个世界还是很正常的。
下一刻有可能没命但我居然还能有闲心想到这一点并且因此而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但在这种时候除了微笑我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总不能期待背上立马长出对翅膀或是来朵跟斗云拯救我的小命吧。
轰轰……
闷响突然自远天际传来。
这声音一下下远远传来又低又沉偏却钻进人的耳朵里直落到心脏上心便仿佛随着它一下下的急促跳动起来即使是那惊天动地的雷鸣闪电也无法掩饰它的存在。
声音越来越响亮随之隆隆、轰隆隆之声大作自东天际滚滚而来。
我循声转头向东望去但见蒙蒙黑影绰绰涌起如乌云般遮住了半边天。霎时之间天摇地动紧接着声音自南、西、北三方同时响起轰隆隆由远及近袭地而来。
黑暗是黑暗比黑夜还要浓稠的无边黑暗自远方的地面汹涌而来似怒涛若疾云不断吞噬着所过天与地。
那是什么!
眼睛突然起了奇妙的变化似乎随着我想要看清那黑暗的想法而自动的调整着如同最先进的军事望远镜。
黑暗的视野慢慢变亮遥远的距离缓缓拉近。
清楚了更清楚了还差一点点我就可以看到那倒底是些什么!
砰!
脑袋一震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景象刹那间全都隐灭在了黑暗中。
我靠!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着地了!而且居然是脑袋先着地!
不知道脖子有没有摔断?这是我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痛!这是意识在漫长黑暗中逃出来后的第一感觉。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好像是被人踩了几万脚又割了几千刀所有的肌肉骨架都散落成了一地碎屑。
我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睛一片白亮明媚的阳光射入眼帘一时间竟刺得眼睛有些痛。
天亮了。
一轮明日高挂在一片净蓝之中仅有几片碎小云丝安份地浮在左右真是个万里无云风高天远的好日子。
刺骨的寒意正从身上传来鼻端缭绕着一种刺鼻的浓重血腥味道耳畔安静得吓人便连我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清晰可闻。
生了什么事情?
脑海中一片混乱疼痛牵扯牵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有效的思考躺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把生的事情一一理清楚。
等到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身体似乎也不能那么痛了我挣扎着站起来转头四顾只见四下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千奇百怪的尸体除了残碎的人类和那些搞自杀性攻击的石像鬼外还有其它一些怪里怪气的东西有的长着狗头人身有的身躯巨大将近三米有的骨瘦如柴通体漆黑有的尖头长尾满身鳞片……林林种种五花八门简直就像一场怪胎展览。
尸山血河残兵破旗延延绵绵铺满了目之所及的大地那情景怎么是一个凄惨能形容得了简直就是正牌的人间地狱啊。
很显然在我的失去知觉之后又有新的妖怪部队加入了战斗那么人类的部队呢?看这情形只怕是全军覆灭了。
低头看看身上只见那副盔甲上凝满了黑色的血迹还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脚印。这下我可以明白为什么我从天上掉下来摔到脑袋脖子却会全身都痛得原因了——昏在交战正酣的战场上要是不被踩那才叫怪事了。
没有被踩死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说不准会有什么妖怪回来打扫战场我不敢停留强忍痛楚拖着软绵绵的双腿逃离了这血腥的战后屠场当然了在逃跑的时候我也没忘了顺手拿把刀防身。
磕磕绊绊地踩着满地碎尸血水逃出战场穿过平原一气跑到山脚下的密林中我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全身酸软痛胀几乎所有负面感觉都在各处涌现出来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微风吹来让满头满身的热汗刹时间变得冰凉风中传来草树晃动的沙沙细响声孤鸦啊啊的鸣叫声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古怪声响那声响好像昨夜那战场上的撕杀声带着股子凶厉的杀气直传入耳中冰冷的寒意便随着那一身冰冷的汗珠同时在心底升起。
这鬼地方真是一秒种也不能再呆了必须得马上就走谁知道下一刻还会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要莫明其妙的死在这一千年前的时空里。
一想到昨夜那险死还生的可怖经历我便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多呆稍稍积蓄了些力气之后立刻开始将昨晚没来得及实现的想法付诸行动。
收拾干枝枯叶掏出还有些气儿的打火机焰起火堆把那面老古董镜子架在火上烧烤拖着疲倦痛苦的身体居然还能在十几分钟内就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我真是有点佩服自己的毅力。
噼噼啪啪干枝崩裂火星四溅。
半个小时过去了收集到的干枝都已经烧干净可那老古董镜子却依然晶莹剔透没有任何变化。
时辰不够?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又跑去收集更多的树枝。
一个小时过去镜子一点红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需要像烤肉串那样翻几翻才能烤透?
找了两个粗点的树枝开始翻烤镜子。
再两个小时过去镜子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
或许不需要变红烧烫就可以吧……
小心翼翼地将那镜子从火中夹出来用手指尖碰了碰指尖处立时传来针刺样的尖锐痛楚。
果然已经很热了。
那接下来就应该是放到脑门上了。
深吸了两口气鼓了鼓劲颤颤巍巍地用树枝夹起镜子那两根新鲜的树枝立刻冒出一缕青烟。
好像不是一般的烫啊这要是放到脑门上还不是立刻来个红烤猪头?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回家的念头终于盖过了一切拿出敢死队的气派在草地上躺直了身体双目一闭仰天大吼一声“为了回家!”随即将那老古董镜子放到了额头上。
“滋”一声长响青烟直冒皮肉烧糊的焦臭味道立时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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