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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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心一颤，咬着唇，最终接通了这个电话。
盛炽的脸立刻出现在屏幕里，他双手环胸，正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背景，他应该在宿舍，阳光照进房间里，将里面的一切染上浅浅的金色。
常宁呆呆地看着屏幕，一时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
好半天，她说:“你给我发视频干嘛啊？”
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什么不好，居然问这个问题。
好在盛炽压根不介意，挑挑眉道:“你不是说没有阳光心情不好？”
“嗯……”常宁趴在桌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那边，道:“是有点，我作业都没写完呢。”
“那现在能写了吗？”盛炽轻笑问她，随后又将手机挪了个边，让阳光闯进摄像头。
常宁托腮，勉为其难道:“好吧，看在阳光的份上，我写点吧。”
说得多为难似的，盛炽在那头笑。
常宁从书桌一侧拿过试卷和草稿纸，拔了笔帽就开始写。
一进入到学习模式，常宁就相当专注，她不再看手机，盛炽见状，也不出声打扰她，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十分钟后，常宁解决了一半的选择题，前面的都还挺简单的，从第八题开始就加大了难度，她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笔下运算的速度也在加快。
然而快要得出答案，手机里忽然传来好大一声“哎呦”！
常宁一惊，抬头去看。
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生，一张脸快把屏幕挤满，脸上还带着八卦兴奋的笑，回头问盛炽:“这谁啊？你女朋友？”
常宁心脏一紧，血色自耳根开始蔓延。
盛炽一把将这人推开，对他不是很客气，“滚！”
“呦，还不说！”那人从身后勾住他，直接冲着常宁问:“你是他女朋友吗？”
常宁哪敢说话，眼睛里全是迷茫和震惊。
盛炽看她一眼，表情有些许不自然，又拍开那男生的手，皱眉道:“别乱说行不行。”
男生接收到信号，反问:“不是？不是你跟人打电话干嘛？难得啊盛炽，你平时不是都不跟女生交流的嘛。”
“咱学院那么多女孩问你要微信你不给，转头在这跟漂亮妹妹打上视频电话了，你要说这不是你女朋友，我还真不信！”
常宁被那句漂亮妹妹刺激得脸更红，她扣着笔身，开口小声道:“不是。”
两人听见这动静，纷纷朝屏幕这头看来。
常宁不想让盛炽在寝室里被人误会，她稳稳心神，继续道:“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那边的两人动作皆是一顿，那男生似乎是不相信，凑过来问:“真不是啊？”
常宁点点头，肯定:“真不是。”
这人的身子把盛炽挡了大半，常宁看不见他的表情，两秒之后，盛炽微微偏头，她能看见他半张侧脸。
盛炽垂着眼睛，似乎有些隐忍。
他是不是觉得这场闹剧持续得太久了，常宁着急起来，再次否认:“真不是，你别多想了。”
连着几次说不是，这男生才相信，他慢慢点了个头，拖长了音调:“这样啊。”
下一秒，他又兴奋起来，两眼放光，问常宁:“那这样，咱两加个微信呗。”
盛炽迅速转过头来。
常宁则彻底懵了:“啊？”
盛炽再次将他推开，语气重了几分:“她上高三呢。”
那人则一脸无所谓，道:“上高三怎么了，那上高三谈恋爱的不少，看不出盛炽你还是个老古板。”
盛炽:……
再说了，那人简直不依不饶，又凑过来跟常宁说:“你要是加我微信我还能辅导你呢，毕竟哥也是高考690的人。”
他说着，还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
常宁觉得这人怪有意思的，一看就是那种嘴欠欠的阳光大男孩，她笑了笑，表情真挚，道:“不用了，我现在也快690了。”
男生的表情在那边僵住，还“啊”了一声。
常宁快要憋不住笑，一看那边的盛炽，他正靠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两人对上视线，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些。
和他们小时候一起捉弄别人的画面一模一样。
那男生像是受到了冲击，反头问盛炽:“她这么厉害？”
盛炽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速度快到像是没出现过一样，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年纪第一呢。”
那人深吸一口气，又回头看向常宁，竖起大拇指道:“可以啊，那明年京大相见！”
想见的可不是你，常宁心想，但脸上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点点头。
“行了行了，”盛炽真懒得闹了，道:“回你自己那儿吧，我出去了。”
他问:“去图书馆干嘛？”
盛炽已经站起身来，同时拿起手机，常宁通过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下颌，她在这边听见他说:“去寻个清净，不知道为什么寝室里一直有鹅在叫。”
“我去你丫的！”
常宁在这边笑出声来。
盛炽也憋着笑呢，他看了一眼常宁，声音不自觉温柔了许多:“先挂了。”
“嗯嗯。”常宁乖巧点头。
通话结束，手机又恢复到常宁和盛炽的聊天界面，常宁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刚刚发生的所有都让她心跳猛猛加速，现在终于能让她平复一下了。
可还没过多久，盛炽的视频邀请又弹了出来。
常宁接通，见他的背景已经换了，是在图书馆，他还选了个阳光比较好的地方。
盛炽看着她，扬了扬下巴。
常宁知道他什么意思，低头开始写试卷。
一个半小时之后，她将这张数学试卷解决掉，紧接着又写起了英语。
但人注意力集中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常宁写了一半的英语试卷后，就忍不住开始走神，她转着手里的笔，想用不经意的方式去看一眼盛炽。
然而眼神刚刚挪过去一点，就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常宁吓一跳，也不掩饰了，直直看向他。
“你干嘛呢？”她忍不住问。
盛炽却是摇摇头，伸出食指抵在唇边。
常宁这才想起来他在图书馆，忙点点头:“噢噢噢，你不能说话。”
既然这样，她计上心头，要算计盛炽的心思跃上眉梢，嘴角的笑也完全压制不住，“你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啊，我跟你玩个游戏吧。”
盛炽看出她的意图，摇头。
常宁视而不见，自顾自说道:“这个游戏就是，我来提要求，你选择答应或不答应。”
“点头或者摇头都是不行的，必须要说话，不说话就当你默认！”
她一本正经地说出游戏条件，还没说完就一直在笑，说完之后笑的更厉害了，这游戏太坑了，常宁完全忍不住想笑的心思。
盛炽无奈，在那头看着她，眼神里略带警告，但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常宁抽一张纸出来，煞有介事地要将这些要求写下来，免得盛炽不认。
她清清嗓子，开始这场游戏，“第一条，寒假请我看电影。”
盛炽在那边摇摇头，常宁看了，“嗯”一声:“好，摇头无效算默认。”
“第二条，寒假请我吃饭。”
盛炽继续摇头，常宁继续道:“无效，算默认。”
“第三条，寒假带我逛超市。”
盛炽懒得挣扎了，就这么看着常宁。
“好的，”常宁笑嘻嘻的，“默认。”
“第四条，”常宁在纸上标一个四，但又犹豫了，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上面这几条也差不多够宰盛炽一顿，做人毕竟要有底线，她抿抿唇，抬头跟盛炽说:“好了，没有第四条。”
“由于你不在，所以视频通话为证，我代替你写上名字。写上了可就不能赖点了哦。”常宁还有商有量的。
她模仿盛炽的字迹签上盛炽的大名，还不忘给他展示一下，动作间尽是得意。
常宁将这张纸放到一旁，跟盛炽说:“盛炽，我现在就等你回来了。”
盛炽在那边点点头，似乎已经完全接受这无厘头的一切。
常宁笑了笑，透过屏幕跟盛炽对视。
他那边阳光大好，将他的发丝瞳孔都染上温暖的金黄色光线，这么看过去，盛炽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淡了点，他现在更像一个温温柔柔的大帅哥。
真奇怪啊，常宁在盛炽看不见的地方揪着衣角，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算了算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没出息，但还是打算单方面结束这场通话，再这样下去真的要露馅了，“我不跟你聊了，我妈估计做好午饭了。”
盛炽没多表示什么，点点头，示意她先挂。
常宁看了他一眼，一瞬间又不太想挂，心理挣扎了几秒钟，才狠下心摁下红色的挂断键。
彻底挂断后，常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真的完蛋了。
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喜欢盛炽啊？
她叹一口气，注意到了刚刚写的那张白纸。
常宁拿过来一看，那个四孤零零地待在那，很是刺眼。
想了一阵，常宁提笔，在后面添上一句话。
四、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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