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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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侯爷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既然连人都能打，怎么还好意思说身子弱到无法见客的理。

只是眼前的这家人，他就算作为皇后的亲哥哥也不敢明着得罪，便缓了缓语气道：“虽说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我家若汐被打这事...”

“侯爷。”靳南风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说起这件事，我们正好也是了解过情况的。

“可据凌王府的人说，昨日之事可皆是由你家姑娘，先去找我家姑娘麻烦而起。

“你家沈若汐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她在东陵城中也是响当当的有名。而我家夭夭深居闺阁，连人也不认识几个，哪里又是你家姑娘的对手。

“再说我家夭夭素来心地好，平日里连蚂蚁也不愿踩死，此番她虽说是把你家姑娘给打了，那肯定也是因为被逼急了的。

“我倒是想问问，你家沈若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把我家夭夭气的非要亲自出手不可。”

靳南风说的云淡风轻，沈侯爷却被气得牙痒痒，一旁先前还高贵端坐的沈夫人也被气的满脸涨红。

平日里大家都说护国公府是作风端正、公正不阿的，怎么此番竟能睁着眼睛说如此瞎话。

什么叫做‘昨日之事可皆是由你家姑娘，先去找我家姑娘麻烦而起’？

什么叫做‘你家沈若汐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

什么叫做‘此番她虽说是把你家姑娘给打了，那肯定也是因为被逼急了的’？

......

这每一句话无疑都在暗贬自家沈若汐名声不好、性子不好，明夸他家靳夭夭性格柔弱、心地善良，而昨日之事都是若汐没事惹事，自己跑去找打的了？

沈夫人爱女心切，此时哪还坐得住：“南风将军，话可不要乱说。

“虽说昨日是我家姑娘主动去的凌王府，但她绝没有找麻烦，不过就是听了外间传言，一时兴起去看热闹罢了。

“而你家夭夭把我家若汐打了这件事，不要说凌王府的人都在，那可还有燕飞郡主也在场看着的，那么多人可都是人证啊。

“你说你家夭夭心地好我不否认，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如今我家若汐已经被她打了，你们总得给我们个说法才是，不然你们也不占理。”

沈夫人敢如此口吻说话，也全都仗着宫里有沈皇后撑腰。

就算他护国公府再得宠再强势，但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凭啥他家姑娘打了人，就可以什么责任都不负。

看着沈家是女人出来说话了，靳南风便没好意思再搭理，改由徐氏奉陪道：“夫人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沈夫人和沈若汐一听这番表示赞同的话，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只听徐氏又道：“那不知沈夫人，想要怎么个说法？”

顿了顿她又看向沈若汐，“或者说，若汐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这一发问沈若汐哪还顾得上去管身边狂使眼色的沈夫人，迫不及待道：“夫人，若汐虽然年纪小，可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知道一报还一报的道理。

“靳夭夭既然打了我，就该让我打回去才算，再者她又是当着那么多人无缘无故打我的，照理该让我多打几巴掌，伤的和我一样才算解气...”

“哟呵，口气还真大。”二嫂林氏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若汐的话一出，靳家两兄弟还没啥大反应，反倒是沈侯爷和沈夫人先皱眉沉了脸。

来之前沈夫人就和沈若汐通过气，待会儿到了护国公府她只管卖惨，表现自己伤的非常严重就好，其他的事就都由沈侯爷做主。

谁没想她却愣是来了这么一出。

虽说他们确实是来讨公道的，但凭两家如今的势力，就算给沈家再多胆子，那也不敢把别人病恹恹的小姑娘给打回来的，还是加倍。

这无疑就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又愚蠢至极。

可再愚蠢这沈若汐也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啊！

沈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忙将沈若汐拽到了身后，对着徐氏讪讪道：“若汐年纪小，还不懂事，瞎说的...”

“我看未必是瞎说。”

徐氏脸色平淡语调转冷，“若汐不过一个未及第的小姑娘，年纪这么小必然不会如此心肠歹毒。

“可此番她却说得如此顺畅明了，反倒是像早就想好了的。

“莫不是沈夫人原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不好自己说出口，才借小孩子的嘴说出来罢了！”

沈夫人心猛地一紧，忙笑道：“本就是小孩子之间玩闹，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如此想呢。”

徐氏唇角挂起一抹冷笑：“那不知沈夫人，到底想要个什么说法？”

沈夫人想了想索性道：“看大夫的钱贵府定然是该出的，既然夭夭身子不好，我们也不会说要打回来了。

“便让她出来给若汐亲自斟茶赔礼道歉，这事便就此私了，翻过不提。”

沈若汐一听顿时黑了脸。

斟茶赔罪算什么，至少也要还几个巴掌才算公平，而且她心里根本是想把靳夭夭给千刀万剐才解恨的。

可被沈侯爷从旁死死盯着，她又不敢开口再说什么，只得一脸委屈愤愤站在原地。

“赔礼道歉？私了！翻过不提！”

林氏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嗤笑看向徐氏，“大嫂，这未免也太大事小题了吧？”

沈夫人愣了愣。

大事小题？莫非是觉得他们沈家要的说法太简单了？可先前...

没等沈夫人想透彻，徐氏就应声道：“我也觉得不妥。”

说完她又看向靳东风，“将军，虽说此事是夭夭先动手，但你也知道我们夭夭素来是个知事明理的，又胆小怯弱，怎么可能无故去打人！

“我看这事肯定还另有隐情，必然不该如此轻率的草草了事。

“若是再被公公婆婆知道了...”

徐氏话没说完，沈夫人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这话中意思，不仅明摆着偏向她家六姑娘，甚至还把国公爷给扯了进来。

沈侯爷此时也微微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就忙看向靳东风，靳东风正好也在看他。

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靳东风已经站了起身，甚是为难开了口：“侯爷，此事虽然面上是你我两家小辈小吵小闹，照理说和和气气私了也就算了。

“可你家姑娘是你女儿，你自然可以做主，但你也知道夭夭只是我的妹妹，她这事我还真不敢随意做主的。

“她从小就被老爷子宠着惯着，没受过一点委屈，如今这事若老爷子还在管事，那肯定早就闹的翻天覆地了。

“我作为大哥的，虽然不该宠着惯着她，但也不能让她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说到此处，靳东风已经走到沈侯爷面前。

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好几下，才又甚是明理道：“所以这件事，为了我们两家姑娘考虑，我看还是公事公办才好。

“明日早朝后我们就到皇上面前去，也请凌王和燕飞郡主都来做个见证，调查清楚此事到底谁对谁错。

“皇上圣恩明断，必不会委屈你家姑娘，也不会委屈我家姑娘的，也免得日后老爷子知道后再怪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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