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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和王朗想了一下点点头，“对！鸽子。”
天爱看向了昊，昊想了想，摇摇头，“是鹰！如果是你选，一定会选鹰！因为和尚是傻子，鸽子懦夫，你都不屑去做，只有鹰才是坚强与智慧的化身！”
天爱笑了，很是妩媚，“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到，鸽子只是小聪明，它不曾想，和尚死了，它还是鹰的腹中之物！所以只有鹰才是最后的赢家！我记得我说完，娘笑得好大声，最后她使劲的亲了亲我说，写故事的那个人一定会被我气死！不过我知道她是真的很高兴我能那么想！不过她又说人一生都有自己固定的角色，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所以要‘惜取眼前时’！妹夫，你明白吗？”
王朗想了下，好一会，突然大笑起来，“我以为我是和尚，舍生取义，不曾想我只是鸽子，想寻求逃避，殊不知已避无可避！不如放开束缚，纵放高歌！”
“妹夫真是聪慧过人，昊说得没错，和尚是傻子，如众生平等，焉可以命易命？”天爱轻松下来，看看宝儿，笑了笑，“宝儿，很多事本不必知道，究根就底，烦恼的人还是自己，学学你三哥，他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他的聪明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单纯的世界里，过单纯，快乐的日子，你的世界也很单纯，快乐，别被自己打破了！”
“可是三嫂……”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对宝儿摇摇头。
“令堂，没事就和说这些故事？”张季小心翼翼的问到，他想了一天了，早上王朗的反常，天爱那席震撼人心的话，他觉得心惊肉跳，他只是一介平民，他无力改变什么，他只想尽力保护子孙的安定。难道让宋妈说着了，方老爷是待罪之身？他让大家来水榭，也就是因为这儿安静，闲适，容易敞开心菲，说些真心话，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这是佛经里的故事，娘笃信佛法，熟读佛家经典，知道很多佛经故事，小时候每日睡前就会抱着我说故事！”她嘴角泛起了一丝浅笑，“妹夫说的那些封号我不知道，娘没告诉过我，娘在世时，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女孩，穿娘亲手织的粗布做成衣裳，吃的是娘亲手种的蔬菜，我没有奶娘、丫头、小厮，我是娘亲手带大的，我甚至不知道，小院外面有一个美丽的大宅，大宅里有爹、二娘、弟弟！娘教我识字，教我种菜，织布，教我嫁一个平凡的手艺人，教我珍惜每一刻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她很努力的告诉我平凡是福，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享受平凡！”她悠悠的说道，望着一池碧水她的思绪似回到过去，和母亲一起相互依恋的往事。
“所以你母亲宁死也不允太宗的指婚？”王朗还是不放弃，她几乎要怒视他了。
“我的事还有什么你不知道？”天爱觉得这个王朗真的是很不识食物。
“三嫂是听佛经故事长大的，而我是听方家的故事长大的！三嫂出世时，亲临静县的除太宗夫妇之外还有七岁的燕王，他要求抱抱婴儿，方夫人就给了他，女婴在那一刻竟然睁开了眼睛，对燕王笑了，皇后啧啧称奇，太宗大喜认为这是天赐良缘，当即指婚！方夫人长跪不起宁死不从，皇无奈从之。我问过我父亲，为什么夫人不愿你嫁入皇家，做皇后，母仪天下不好吗？父亲说，夫人是个很刚烈的人，没人猜得到她的想法。相较于大将军的想法要单纯得多对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她很厌烦这个话题，“娘说她出身平民，只是机缘巧合窃居诰命，方知嫁于贩夫走卒末偿不是幸福！那时谁也没想到燕王会登基，她只想到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在看来，娘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以我的个性，说不定会一把火烧了皇宫然后一走了之！”
“你会嫉妒？”月茹有点惊讶，这个时代女人不是该有雅量吗。
“不，不是嫉妒，是要公平！我全心待之，为什么得不到全心以待？！”
“对！相公，你也必须全心全意的待我，不然……不然我就自尽！”宝儿也趁机对王朗说道，水榭里扬起了一阵笑声。
“我不会纳妾的！”昊淡淡的说道，似说明，也似保证。
“你呢？”宝儿盯着王朗。
“好！我不要除你之外的任何女子，行不行？”王朗无可奈何。但他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爹、娘，如果我死了，请为昊再择佳偶，脾气好点的，平凡一点的！”天爱突然对公婆说道，神态非常认真。
“傻话！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你永远都是我们张家的好媳妇！”张季摆摆手，“不早了去歇息吧！”他扶起了月茹，先离开了，宝儿夫妇也尾随其后，他们送了他们之后又坐回了原处，昊看了她一眼，“你有心事？”
“我知道你种花，也知道你的花卖得很贵，更知道那些钱花在哪了！所以我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爹、娘他们都误会你了，我也不想说，这样挺好，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帮你在乡下盖个小庄子，等爹娘老了，宝儿他们离开了，你就搬过去，娶个会过日子的媳妇，种种花，凭着田租过！这宅子不要也罢，记住，钱财是祸！”
“是遗言？”昊似笑非笑。
“送我回去吧！有点冷了！”她起身回避了，他只能默默的陪她回了赏翠苑，送到门口，她对他笑了笑自己走了进去，她的背影显得消瘦、孤独，她真的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10
从第二天起天爱便忙碌起来，坐着马车巡视佃户情况，调整签订新的租约，把可以划在一起的地方搞成农庄，种植药材、蔬菜。她借鉴家里三个庄子的经验，这和阿良开垦荒地不一样，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划分起来会比较便利工作起来也顺手得多。她挑了个风景绝佳的地方，开始准备为昊盖小庄子了。
“少奶奶回来了！”一进门家丁就叫了起来，天爱有点累，没心情注意到他们的声音有些异样。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走进大厅便看见方强，还有躲藏在张季身后的天赐，她吸了一口气，已经一旬了吗？自己真的是忙昏发头了。天爱先向张季夫妇福了福，“爹，娘我回来了！”
“辛苦了，天赐来了好半天了！”张季笑了笑。
“方强！”她对张季夫妇笑了笑，叫了方强，方强看了天赐一眼，默默的关上了大厅的门，自己守在门口。
“姐！爹已经罚过了，真的，姐夫！救我！”天赐快哭出来，
“天爱，算了，他还小！他只是出去玩几天，他给你买了很多的礼物……”张昊求着情。
“我没花多少银子！真的，只要伯父，姐夫喜欢就好了！”天赐忙拦住了昊的话头，再说下去他又多了一条罪状，乱花银子！
“是啊，天赐还小，玩性重一点也是应该的，长大就好了！”月茹看天爱似乎真的很生气，也赶紧劝着。
“没长大是不是？好，方强，明儿知会媒人，天赐要成亲！”
“是！”
“于伯，快拿家法，拿最大的那个，我认罚！”天赐咬牙站了了出来。
“你不想成亲？”
“姐，我还小！”
“十七岁还小？爹十七岁时已经欲血杀场了，我十七时开到五家铺子，你姐夫十七时已经种出了鹤兰，方强十七时已经来往南北为方家卖命了！你十七岁，你会干嘛？！是，你还不算什么纨绔子弟，起码不会吃、喝、嫖、赌，我是不是该感到欣慰？你是谁？你是方农唯一的继承人，是爹抄了千万遍经文求回来的儿子，如果你实在不愿担起方家的责任，那就成亲吧！娶个聪明的媳妇来帮你！滚出去！”天爱觉得头好痛。
“小姐！”方强不禁上前一步，从进门起他便看出天爱脸色异常，便一直小心的注意着。
“我没事，把他送到酒庄去，三个月后如果我喝不到他亲手酿的酒，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蛋！”
“是！”
“记住，我要喝他亲手酿的酒！想当败家子也得先学点本事！”
“是！”
“姐！”天赐还想讨价还价。
“不要学酿酒，那和你姐夫学种花，再不就去庄子里学种地，学做木工和我学织布也可以！自己挑！”天爱是打定主意要天赐学门手艺。
“我和方强学好了，方强你会什么？”
“小的只会说是！”方强淡淡的说着。
“那好……”他想说好，可看看天爱的脸，“我……想想……姐夫学种花要多久？”他还想挑挑。
“学什么都不……”昊没说完就发现天爱摇摇欲坠，他刚想去扶，方强已经先他一步接住了她，她脸色铁青，手足冰冷，人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
“姐……”
“天爱……”
“三嫂……”
“少奶奶……”
“快请大夫……”
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天爱隐约间感到自己浮上了天空，她拼命想回来，她还有很多事没安排，可她觉得自己越飘越远。
“大夫是不是喜脉？”是月茹的声音，她觉得有人在说话，有人在给自己号脉，还有光亮。天应该亮了。
“不是喜脉，少夫人是气血两亏，加上急气攻心才会晕倒。不打紧，开副补剂，好好的调养一些时日就会好的！不过少夫人身体甚为虚弱，怕是不易做胎！这些日子还是请少爷回避得好！”大夫小心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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