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没事，我只是的点累让小翠给我找点吃的，我饿了。”她笑了笑。
“这个很难吧！”宝儿指帐本。
“还好，看惯就好了。”她休息了一会，继续算了起了，总得算个数字出来，看看自己得往里填多少钱。
小翠早就来了，手里端着方家厨子做的燕窝粥。听说小姐坐上了当家人的位置，她高兴极了，可刚刚看到天爱的脸，她听二夫人说过，小姐只要露出这种脸色就知道她已经很生气了，她端着盘子不知道该上前还是退后，她想了一下，到一边盛出一碗凉到可以入口了，再请天爱吃，听到天爱叫她了，才静静的上前，“小姐！”
天爱抬起头，她才小心翼翼的把碗她的面前，她不敢碰桌上的东西，轻轻的放下，便马上退了一步站回了原处。天爱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搅着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
“小姐！”小翠想起了什么叫到，天爱看着她，“方总管早上让我转告您，您让查的那笔款子转入了义学、义庄等几个善堂，据说县里的善堂目前只靠这一笔款子周转。”小翠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如实转告，她看到天爱苦笑起来，她摇摇头，低头喝粥，一直到吃完为止。
“三嫂，先歇会吧！明儿再查，日子总要过去的。”宝儿很为这位新三嫂担心。
天爱没回答，示意小翠收了碗，看看四周，没看见老于：“于伯呢？”
“我在这，三少奶奶！”老于气呼呼的从门外跨了进来，他弄清了事情，开始对这位面冷心善的少夫人心存好感了。
“于伯，府里有多少下人？”
“一百个！十个护院，到秋收时也去收收帐；府里五个院落，每个院里都有一个厨子，三个杂工，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两个家丁；外面有个大厨房，在两个厨子、五个杂工，大宴时小厨房的人也会来帮帮忙；外院里还有十个家丁，五个丫头还有两个花匠；这些人平时由我们两夫妇来管理，府里还有两个老妈妈，是三少爷和四小姐的奶娘，夫人说她们劳苦功高让她们贻养天年，住在外院，有两个小丫侍候着。”于伯中规中矩的回起话来，神态中有了些恭敬。
天爱快哭出来，连平时不管事的宝儿也大吃了一惊，“一百个！天呐，大哥他们长住京城，二哥他们也不常回来，我刚成亲，三哥平时就只让彩霞一个人侍候！爹怎么了，请这么多人！”
“这还不加三少奶奶陪嫁来的十六个人。还有一个厨子！”老于故意的说到。
“小翠，让方强把除你之外的人都领回去！”天爱已经无力争辩了。
“小姐！”小翠想留下厨子。
“三嫂留下那个厨子吧！于伯，把原先那个厨子遣出去。”宝儿也想到那个厨子。
“于伯，如果我想卖掉一部分下人，老爷夫人会同意吗？”天爱看了老于一眼，笑了笑。
“老奴不知！”他老奸巨滑，天爱开始对这个老态龙钟的老管家有了新的认识。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了，除了老爷院里的人不动之外，大少爷，二少爷房里的人通通撤消，只留一个粗使大丫头，两个家丁负责两个院子的日常打扫；我院里只留下小翠，和一个粗使大丫头、一个家丁、厨子他们的月钱由我们月钱里扣吧；四小姐……”
“我和三嫂一样！”宝儿忙说话，她本是寄居在娘家，人家敬她一尺，她非要还人一丈不行。
“不一样！”天爱按住了宝儿对她笑了笑，“四小姐房里留下大丫头、粗使丫头、家丁各两个；厨子，杂役撤消；外院里家丁、丫头各两个；护院还是十个人，但只要精干的。大厨房里只要一个厨子，三个杂役。花匠不要了，事情由外院的丫头，家丁做；再就是那两位奶娘，她们有子女在府里吗？”天爱边看着名单边想边说着。
“宋妈的女儿是三少爷屋里的彩霞；蒋妈的儿子是护院的头儿阿良，媳妇在夫人的身边！”
“那宋妈由她女儿来照顾，蒋妈同她媳妇侍候，一样支薪，每月里宋妈和蒋妈都加五钱银子的水果钱；已经减了多少人了！”
“不加老奴夫妇还剩下四十六个人！”老于飞快的算出了细帐。
“当然要加，你们和两位奶娘一样都是劳苦功高的人，不过您两位还得辛苦一下，这四十六个人都得由您两位来选定，如果这四十六个人出了差错，您二位虽说是老人了，可我也会严惩不怠！”天爱冷笑一声，让老于心里一凛，但他想了一下，有些犹疑，她又笑了笑，“主意您拿，坏人我做！”
“只怕留下的人也不见得会高兴！”老于陪笑了下，人少了，工作还是那么多，当然会怨声载道。
“这事不忙，你只要说我要裁人就行了！”天爱淡然一笑。
“是！”老于眼光一闪，他真的是老狐狸，已经用‘滥’的办法，宝儿却还是一头雾水。
“三嫂，你在说什么？”
“外头工作难做，说了要裁人，一定会有人慌乱，确定留下了的人会松一口气，会心存感激，更会用心做事！”天爱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奸商作风，你不用学这个，知道就好了！”
“你也没法子，谁让爹娘买这么多人！”宝儿忙安慰着三嫂。
“爹娘心善，心善就会被人欺，奴大欺主就是这个道理！”她边解释边看着帐簿边想着，突然她看到了什么，“于伯，去年的田租是谁收的？”
“往年是老奴在收，去年老奴生病了，让阿良去收了！阿良是个能干人，去年多收了三成银子呢！”他小心的观察着天爱的脸，她面无表情，似在想着什么，“阿良是蒋妈的儿子！”他强调了一声。她只是点点头。
“三少奶奶，老爷传饭了！”于婶小心翼翼的进来传话。
“谢谢。”她轻轻合上了帐簿，“于伯，让阿良饭后去爹的书斋！”
“三嫂，有事吗？”
“没事，想见见能干的人！”天爱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小翠知道那个叫阿良的人要危险了。一下子走了四个人，饭厅里一下子轻静下来，她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素菜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发现昊在用手肘碰她，她看看他，“怎么了？”
“爹在叫你。”他对父亲笑了笑，有点尴尬的轻声对她说着。她也对张季一笑。
“爹，有事吗？”
“听说你把刘先生赶走了？”
“爹，是……”宝儿想替她解释。
“刘先生年纪大了，我看家里人也少了，帐目又不多，我想自己做，就请他离开了！”天爱拦住了宝儿的话头，对张季笑了笑，“对不起，爹娘，该和您二位商量一下的！”
张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摇摇头，“看来传言不可信！人说方大小姐厉害，没想到心肠这么软！老大勾结刘先生偷家里的钱，我早就知道，但没吭声，你怕我难过所以不让人告诉我，谢谢你了！”
“爹，为什么不说，大哥就是你这么宠坏的！”
“你们四个我都纵容！老大贪财、老二虚荣、老三傻、你任性，这个家我只是替你们守着，等我撒手了都是你们的！所以我由着你们，等你做了娘，就会知道了！”
“你让三嫂多为难呐！一个早上三嫂都气死了。”
“是吗？”
“还好，爹，我们待会我们见见阿良吧！”
“为什么？”
“于伯说他挺能帮忙的！”
“那倒是！”他看看她面前的菜，“这个好吃吗？”
“小翠给老爷端过去！”
“好吃，厨子哪找的？！”他点点头。
“还好！”她笑了笑，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就不吃饭了，请了这个专做斋菜的厨子给她，“小翠，把马师傅送到老爷屋里，以后他就在那做吧！”
“是！”小翠有些无可奈何。
“不用了，老爷不吃素，偶然尝尝就行了。”
“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咱们可是一家人，日子还常着呢！”宝儿调侃着月茹，转身看着昊，“三哥你知道吗，你捡到宝了。三嫂好能干！她可以双手打算盘！”
“为什么？”昊不太明白。
“快！”她的解释，小翠同情的看了姑爷，小姐看来真的嫁给了傻子！
“帐目很多才要快吗？！”他又问了一句。
天爱傻了，她不知道该什么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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