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殡仪馆当冤种》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强哥,你能看见他吧。”阿仪安静地看着对面人。
从他下午自觉的离开来看,他知道的只会比自己更多,不会少。
田鑫强注视着对面的阿仪,这次,他没再含糊过去。“是。”他说。男人看着对面没有动作的女人:“你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吃完再说。”
阿仪看了眼手中的馒头,她走进屋,垫了张纸,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田鑫强看着她的动作,无奈的跟着进了门。
“真的不饿吗?”
“真的。”
她哪是不饿,她是没心情吃东西。
“你想问我什么?”田鑫强看着她,问。
阿仪转过身,她看着男人,眼里有着急:“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周良一身的伤痕,却三缄其口。
田鑫强想起下午那个一脸疲惫的男人:“我不知道。”
阿仪泻下气。果然,没谁能有上帝之眼。
“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问刘道长。”
阿仪抬起头。
田鑫强和她对视:“在停灵间。”
......
夜晚寒冷,田鑫强说完话就离开,阿仪套上一件稍厚一点的外套,下楼往道观后面赶去。
上山以后,她只远远看见过那个传说中的道长,从来没和他说上过话。
阿仪顶着寒风,跑到停灵间外。
看着面前寂静的屋子,她推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桌前,那盏长明灯一直不曾熄灭过,只是不知现在是不是刚吃过晚饭的缘由,屋里除了地上那位看着她微笑的道长,一个人都没有。
对面,道长坐在禅修垫上,安静的看着走进来的女人。
“这么晚才来。”
道长亲切的话语中充满了熟悉感。阿仪却不敢太放肆。
“下午......睡着了。”
道长示意阿仪过去。阿仪怯懦上前,跪坐在了道长身旁另一个垫子上。
“好久不见了。”道长说道。
阿仪一愣。也没多久吧,两三天。
“好...好久不见。”
老道看阿仪一脸难以适应这样,无奈笑出来:“你这么畏畏缩缩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老头说完就全身放松,换了个姿势,随意的坐在垫子上。
察觉道长语气放松下来,阿仪瞬间也松懈了不少。
“吃饭了吗?”道长问她。
阿仪先是摇头,想到什么后,她又点头:“饭在房间,回去就吃。”
“嗯。”道长点头,他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拂尘,看向旁边的阿仪,“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阿仪瞬间打起精神:“想知道。”
道长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收起身上那股闲散劲儿,认真的看着她。
十分钟之内,道长跟阿仪讲的清清楚楚,最后还给了她指了条明路。去找王转。
话一说完,道长当下就赶了客。
阿仪推门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口,她有一瞬间竟然失了神。反应过来后,她打起精神朝田鑫强的房间跑去。
***
周良这次又是无意识的醒来,一整个晚上,醒醒睡睡,他不敢太过放松。森林里,危机四伏。即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位于显眼的山丘,却依旧不敢随意合上眼。
怀中是累了两天沉沉睡去的平安,周良抱住它,眼睛失神的看向前方的漆黑。
刚刚,阿仪问他怎么了。
......
周良所在的林区地处深山,即便这些年已经倚靠人力走出一条路,但山路艰险,深山里始终不是人群聚集的地方,甘愿来这里驻扎的人少之又少。人少,路陡,其他护林站巡山员可以结伴,借助摩托、巡逻车巡山,而周良,唯有这一双脚,一个人。
一周前,周良收到局里的消息,在他负责的林区的左边那一座山头,要新扩建三个站点;南边一座,北边两座。这次的扩建,不同于以往的以防火为主的任务,这次局里安排上来的都是近五年来农业大学毕业的优才生,旨在山里构筑一道红外线摄影防线,专门观察研究山中的野生动物。
这道的任务是管护局与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站联合下发,所以早在半个月前,史飞就多次向周良提及了此事。男人的意思是说,周良在山上独自巡查这么多年,也算老员工,对白灵山的地形心里有个底,这次的事情,他少不了要多出些力。
出力也不是所有重担就压在了周良身上,只是在勘探地形,标记落脚点上周良需要多承担一点。
现在正值秋季,林区内降雨减少,空气湿度降低,再加上地上枯枝落叶堆积,这个时候正是山火高发的季节。周良每年这个时候会加大巡防力度,以往他一月巡视两次的频率,在这个季节也会做出调整,有时是一周一次,有时是一月五次;即便是深山,即便人迹罕至没有火种,也不能懈怠。
一周前,在得到局里准确的消息后,周良独自下山搬运食物,为即将到来的一群人做准备。回来后,本已完成的巡视任务,又被周良提上了日程。当天下午,周良在队长的再三督促下,拿着指南针,先是在自己负责的地区四处巡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后,他又在林区的拐点处系上红绳,标记自己走到的最远地界。
只是巡视完周围的地盘还不够,周良需要在众人上山考察前,提前踩点。即将有一群没有生存经验的人上山,周良肩上的压力更重了。但他同时也庆幸,还有人在意这片深林,在意里面的生灵。
巡视完的第二天,周良起了个大早,他计划这两天就集中将线路确定出来。早上六点出发,时间差不多。
周良起床后,将帐篷、睡袋、食物药品等必备物塞入包中,出门前,他隔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向外看去;山上北风呼啸,枯叶不断被卷起、放下——
冬天真的要来了。
男人顿了两秒后,脱下衣服,换上防风的冲锋衣,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防水衣。收拾好后,周良看了眼脚边静静望着他的平安。翻箱倒柜,男人给平安也穿上了保暖的衣服。
衣服是周良用自己那件加绒的保暖衣裁剪成的,为平安量身定做。男人看着地上不停摇着尾巴的黑狗,摸了摸他的头,
“这次又要出门两天,忍忍,回来吃肉。”
平安的尾巴摇的更欢。
周良整理好床铺,将屋子里的电闸拉下,他牵着平安走出去,锁上大门。
左边那座山比周良目前所在的山头要高出不少,正常来说,探路的任务应最少当有三四人组队,但周良这里情况特殊,再加上左边那座山他这些年也踏足不少次,只是山太大、太高,他没有时间将它巡视完。
上次,他和平安正探索到那片林区陌生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也正是那次,周良认识了阿仪。
说不上是好是坏。
又或者,事物总是好坏并行。
周良牵着平安,一人一狗,踩着一地枯叶,朝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去。每走出一段距离,周良都会拿出兜里的地图,画上一点,写上路况。接着,他撕下随身携带的红色布巾,在树干上做个记号。
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这是个笨方法,但意外的好用。
周良一路走,一路做好标记。穿过金黄的丛林,踏过小溪旁泥泞的土地,周良凭借多年的经验,一点点计算着时间和距离。在不停歇走了一长截路后,平安朝前跑了一段路,最后累的瘫倒在地。
周良上前,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平安,没忍住调侃道:“才走几个小时就不行了,早上那几个馒头白吃了。”
平安呜一声,没理他。
周良蹲下身,掌着平安来回翻动。嗯,四脚发软,确实是走不动了。这座山比较陡,平安在平坡跑习惯了,久了不来身体还有点受不了。
周良拿出包里的热水壶,一手倒水,一手捧水,喂了平安不少。喝完水,平安还是赖在地上不动。看着仍旧瘫倒的平安,周良收起水壶,抱起它。“你小子,就是想让我抱你走是吧。”
平安开心的一声叫唤。
周良抱着狗,直起身看向周围;太阳升起,阳光从东南方照射而来,现在大概上午九十点的样子。男人走了两步,又看了眼四周。相同的树木,一棵紧挨着一棵,他现在没手做记号,再加上自己背着一个沉重的大包,再走两步,保不齐他就会失去方向。
停下脚,周良思索两秒后,抱着平安又走回到了小溪旁。
他将平安放回地上:“走不动就歇歇,过一个小时再走。”平安两只脚抖了抖,撇周良一眼。周良觉得好笑,抬脚踢它屁股:“长脾气了。”平安转过头不理他。
平安躺在地上,周良脱下肩上大包,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周良坐在石头上,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这是他第一次走到这里来,在山上,周良从来不主动靠近有流水的地方。有流水,就意味着有生命,在深山里,可被人窥见的生灵大多都是猛兽。他没信心能跟它们一较高下,也没能力保护它们。他能做的就是先管好自己。
周良起身,走到溪边。这里的溪流狭窄,溪中清澈见底。河底、两岸布满碎石,五彩的石头在流水和阳光的折射下散发星光,冷风侵袭的季节,这里散发出一丝暖意。
顺着溪流向上望,看不见尽头,风景全被茂密的丛林遮掩住。
周良注视着。越往上观察,这条溪流就越像从天上倾斜而下一样。周良挑挑眉,后退一步,男人刚想收回目光,余光中,不远处飘出的一阵烟雾。
一开始,周良以为是自己直视多了太阳,眼花。直到地上的平安翻起身,边嗅边朝上游走去。
周良跑回石头旁,背上包,紧跟平安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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