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谷手臂上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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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探查完毕，林雨芝与沈确从乔府出来，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林雨芝一边走一边想，乔西如是闺中女子，极少出门，怎么会认识沈确呢？
“大人，乔西如是不是以前就与你见过？”林雨芝瞧那画像也不像是近日所作。
“没有。”沈确回答道，男女之间本就设有男女之防，况且他公务繁忙又不喜出门结交，怎么会认识乔西如。
“那就奇怪了。”林雨芝自顾自地说。
“明日审讯小谷，问问便知。”沈确说。
听沈确如此说，林雨芝眼睛瞬间就明亮了，将头转过去看着沈确，“大人，明日我能不能也去听听？”
沈确发现这个人有点得寸进尺，拒绝道：“北镇抚司审讯大堂岂容你为非作歹。”
“没有为非作歹。”她赶紧说：“我今天不是也帮到你一点点忙了吗？”
“你说你大概知道凶手是谁，如今现场也去看了，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沈确问道。
“这个嘛。”林雨芝收回视线，小声道：“我要见到西如的尸体才能确定，遇事不能急。”
“你觉得我还要不要信你？”沈确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当然要信了。”林雨芝赶紧小跑追上，“大人，我都说了我不会骗你的。”
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好了一起查案吗？怎么翻脸就变了？林雨芝暗自肺腑。
沈确停在了林雨芝小宅的门口。
林雨芝从他背后冒出头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歪头随口问道：“大人今晚要借宿吗？”
沈确闻言，眼底一沉，先前是情况特殊，另当别论，现在孤男寡女的，如何能共处一室？
“女子要自重自持，怎可轻易留男子夜宿？”沈确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是他也就算了，倘若是其他男子，她也要如此随意让其留宿吗？
他又接着补充道：“倘若遇到别有用心之辈，你就是引狼入室。”想及此处，他竟觉得有些生气。
“大人也不行吗？”林雨芝接着问，他不都在这里住过了吗？无缘无故生什么气呢？
“不行。”如果林雨芝因为他而对这世间的男子放松警惕，那他就成了一个罪人了。
林雨芝绕到他前面来，抬起头看着他，“大人不一样，我信任大人。”
她说他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林雨芝好像只需要用一句话，就可以使他的心脱离他的掌控。
“你且进去吧。”沈确说，他不能再继续留在此处了，他说不过口齿伶俐的林雨芝，再不走他就可能真的不想走了。
他心乱如麻，自从遇到林雨芝，他就总是做出一些越轨之事，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就如同今日一般，他本该传唤林雨芝去北镇抚司问话的，但他却选择了亲自来找她。
“那明天大人审讯，我能在旁边听一听吗？”林雨芝带着乞求的语气询问道。
看着她的脸，不确定中带着些许期许，就好像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淡淡开口：“明日我来接你。”
林雨芝受宠若惊，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忍不住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给他一个拥抱，“大人，你真是一个好人。”然后便转身带着雀跃的心情跑进门去，在关门时还不忘叮嘱道：“大人路上小心，我们明天见，我在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林雨芝关上门，留下沈确呆滞地站在门口，宛如一个树桩。
林雨芝回到房内，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这次是真的稳了。
随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美美入睡，第一次期待能早一点和沈确见面。
第二日。
虽然前一夜睡得晚，但她还是早早就起床等着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沈确来，他该不是变卦了吧？
好在这个念头在林雨芝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次之后，沈确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走吧。”林雨芝立马就要出门。
“等等。”沈确叫住她，将一个包袱塞进她怀里，“把衣服换了。”
林雨芝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拿着包袱进去换衣服。
她换上包袱里的浅灰色男装，这衣服的尺寸大小竟很合身，简直像是定做的一般。
林雨芝看了看身上的男装，女子的发髻显然是与它不相配的，她将头发理顺，在头顶盘成一个丸子，拿起旁边的发簪，却怎么都固定不住。
发型没有梳好，她双手向上举着，手却累的不行，几番挣扎，她放弃了。
披散着头发从屋中走出来，沈确正负手站在院中等她。
他见过她满身是血的样子，见过她睡觉时慵懒的样子，还见过她衣着整洁欢脱的样子，但她如今穿上男装，好像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五官清秀，身量小巧，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黄门。
“大人，我不会束发。”林雨芝站在门口，经过一番努力后满脸愁容。
“过来。”沈确轻声唤道。
林雨芝小跑到他面前，站定，抬起头看着他。
沈确拿过她手中的发簪，将她披在身后的头发束成一束，高高地束在头顶，只用发簪一挽，头发就听话地乖乖待在她的头顶。
林雨芝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她没有想过沈确会替她束发，他明明同样穿着官服，她却觉得他身上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凌厉之气，他面容柔和，目光温柔，替她束发的双手亦是轻轻柔柔的，她的心在他身影的笼罩下好像真的有一点点悸动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大人，你真好”，可是这句简单的话，此刻她脸都憋红了却说不出来。
沈确替她把头发束好后，林雨芝慌乱地扒拉了两下，为了避免被沈确看出端倪，她随口一问，“好看吗？”
话一出口，她就呆滞在了原地，她的嘴究竟在说什么啊？
沈确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快走吧。”她看着沈确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掩面出逃，真是丢脸死了。
她刚快步走到门外，就听到沈确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好看。”
林雨芝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沈确笑着说：“那就好。”
***
北镇抚司大堂上。
李慕将小谷，乔老爷以及乔老爷的续弦赵红娟从牢里带了上来。
他们三人跪作一排。
李慕站到一边，余光一撇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黄门，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甚至都不用稍加思考，他又猛地回头，这不是林雨芝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你......”李慕小声地重复，惊得说不出话。
林雨芝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讲话。
李慕将惊讶的目光投向沈确，只见他波澜不惊，林雨芝能出现在大堂之上，定然是得到了沈确的首肯的。
李慕心里不解，林雨芝究竟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啊？竟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审讯开始。
沈确并没有问他们什么，而是让人检查他们三人身上是否有伤口。
昨日在地毯上发现的细微月牙形血痕，出现在现场的血迹，不是死者的就是凶手的，他今日去验尸房，在乔西如的指甲缝里找到了细小的人体皮屑，不禁让人怀疑那月牙血痕是乔西如死去之时，垂手粘在地毯上的。
查验很快有了结果。
小谷的手臂上和乔老爷的后背处皆有新鲜伤痕。
“乔西如手指上残留着血迹，你们身上又恰好有伤，你们的伤是怎么来的？”沈确神色严肃，语气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听沈确如此一说，乔老爷赶紧解释道：“我身上的伤是昨日下人挂红绸时，不慎被戳到的，有下人替我作证，绝对与案件无关啊。”
乔老爷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前去核实。
而一边的小谷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呢？你的伤又是如何来的？”沈确再次向小谷问话。
“禀告老爷，我手臂上的伤是小姐抓的。”小谷回答道。
站在一旁的林雨芝被吓了一跳，凶手怎么也不会是小谷啊。
沈确不紧不慢地问：“如何抓的？”
小谷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姐中毒后摔倒在地，痛苦不堪，我连忙上前，想将小姐从地上扶起来，小姐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我的胳膊，她一直在求我，求我救救她，大抵是太痛苦了，手里失了地道，将我抓伤，小姐的指尖才会留下我的血痕。”小谷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但还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事发之时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在，所以小谷的话尚不可被取信。
现场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审讯又陷入僵局，只能换另一条路走了，杀死乔西如的毒药究竟是什么？毒药是从哪里来的？找到毒药的来源便可以锁定凶手。
沈确突然想到昨日那副画像，再次问小谷，“为何乔西如的房间里会有一副我的画像？”
小谷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低着头看着地面，缓缓回答道：“虽然小姐身上有疾，常常自怨自艾，但也到了待嫁之龄，房中有大人的画像并不奇怪，在这王都城内，待字闺中的女子基本上都有大人的画像，大人才貌出众，自然会引得小姐们倾慕。”
作者有话要说：
沈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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