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大规模中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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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芝回到家后，特意去乔府询问小谷有没有回去，门房说没有见到她。
还好门房告诉她，小谷还有一个弟弟，可能是去投奔她弟弟了，虽然不知道小谷弟弟在何处，但知道小谷有落脚的地方，她就放心了，不然这王都城这么大，她还真不知道上哪里去寻她。
晚上，林雨芝坐在桌前盘算着自己的生意。
自从从林双双那里拿到了一百两银子，她就把钱分成了三份，二十两作日常开销，三十两存着，还有五十两拿去做生意。
她在南阳里开了一家甜水铺，两人共同经营，一人是她，一人是祝大娘的侄女祝淼，她负责出钱和画画营销，祝淼负责看管店面，开店才一月余，竟已经在开始盈利了。
“叩叩叩......”屋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难道是沈确来了？他不生气了？
林雨芝将桌上的账本和钱收起来，跑出去开门。
一开门，却看见了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小谷！
“小谷！你怎么了？”她连忙蹲下来，想将她扶起来。
可是，小谷因为疼痛，浑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平时看着瘦瘦小小的身材，现在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小谷，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说着，她便放下小谷，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要走。
小谷拉着她的裙角，艰难地仰起头去看她。
小谷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嘴里的鲜血就涌了出来。
她看着小谷的模样，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一手用力地按压着腹部，两眼通红。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小谷，“你......是不是吃了胭脂红？”
小谷没有回答林雨芝，只是笑，血色染红了她的嘴，她的声音夹杂在血里，含糊不清，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说：“小姐没有输，我......也没有辜负小姐......谢谢你。”
林雨芝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连忙问小谷：“什么意思？”
小谷没有回答她，她看着小谷的目光陷入呆滞、涣散，头慢慢垂下去，拉着她裙摆的手也缓缓松开，面目、身体都不再因为疼痛而扭曲，平和地伏在她的脚边。
林雨芝探了探她的鼻息，一个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小谷为什么会死？
她连忙起身，朝乔府跑去。
乔府大门没有锁，先前见过的门房不知道去了哪里，林雨芝伸手将虚掩着的大门推开。
乔府内，家丁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睁着通红的眼睛，面目狰狞，有的还将身体扭成极怪异的姿势。
林雨芝的脚颤抖着，止不住地往后退。
怎么会这样？
难怪当时在狱中，小谷那么容易被劝服，她是知道了情况不对，马上改变了主意，想早日出狱，难道是为了今天吗？
她没有接到小谷，原来都是小谷故意为之的！
自从系统带她亲历了乔西如的死亡以后，她确实与乔西如共情了，她也觉得乔老爷那个负心汉该死，赵红娟也该死。
可是她看着这满院子躺着的人，那他们呢？
小谷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的死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当时不该去找小谷吗？是她哪一句话给了小谷提示吗？
林雨芝不敢往下想了。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扎进浓稠的夜色里，顺着大街跑了出去。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啪嗒啪嗒......
“开门，快开门！”林雨芝一边拍打着门板，一边高声喊道。
她浑身湿透，已然分不清脸上挂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里面的人还没有开门，通过这熟悉的动静，就已然知道来者是谁了。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没好气地说：“这大晚上的，怎么又是你！”
林雨芝一把将门推开，拉这他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快去，乔府，有很多人中毒了！”
大夫被她吓了一跳，愣愣地点了点头。
林雨芝见状，又一头扎进了雨里，去北镇抚司，这么严重的事情，得有人来管才行。
她踩在积水里，突然脚下一滑，摔在水坑里。
这一摔倒是把她摔清醒了。
北镇抚司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的，现在是晚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
现在应该去找沈确，承义侯府离这里近。
林雨芝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又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承义侯府门前，灯笼高悬，大门紧闭。
林雨芝一边叩动门环，一边拍门，高声唤道：“沈确，沈确！”
门房开门，看着林雨芝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呵斥道：“哪儿来的疯妇，敢来承义侯府撒野！”
“不是疯妇。”林雨芝慌忙解释道：“你帮我找找沈确，你告诉他，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你去找衙役呀。”门房不以为意地说。
林雨芝心里着急，怒道：“沈确负责过的案子，出人命了，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门房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倒怕真的误了什么事，一人看着林雨芝，一人进去禀报。
她的力气好像在那一声怒吼中被消耗殆尽，她移动到门口的大柱子旁，倚靠在上面，让自己颤动的身体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沈确出现在院中，他穿着一袭白衣，披着黑色的披风，下人为他撑着雨伞，快步而来。
林雨芝见沈确来了，赶紧站直身体，对他说：“小谷死了，乔府的人也倒了一大片，不知道死没死，我不敢进去看。”
沈确一边听她说，一边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将湿漉漉的她包裹住。
他转头对门房说：“你们现在一人去寻李慕，让他带一队人马去乔府，一人送她回去。”
沈确双手放在林雨芝肩膀上，安抚道：“我马上过去，你慢慢来。”
沈确说完，拿上下人递过来的蓑衣、斗笠，骑上马，急行而去。
当林雨芝回到家的时候，躺在她家门口的小谷尸体已经不见了。
她回家里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乔府，顿时觉得好疲惫，好想过几天平平静静的日子。
她撑伞走入雨中，她到乔府时，李慕已经带着人赶来了。
“你看，人来了，我真是来看病的。”大夫一见到她就赶紧对面前审讯他的锦衣卫说。
整个乔府只有他一个活人，倒将他当作可疑人员控制起来了。
“你赶紧过来解释解释。”大夫对林雨芝说道，“你说你，人都死了，你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他确实是我叫过来的大夫。”林雨芝说。
锦衣卫看了看她，对大夫说：“那你也不能走，谁知道你来的时候这些人死没死，等仵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交由大人定夺。”
林雨芝站在沈确不远处，刚好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仵作说：“是大规模的胭脂红中毒事件，这些人身体都僵直了，死了应该有三个时辰左右了，但那一位。”他指了指被带回来的小谷，说：“下雨天，尸温下降得比较快，但身体还是软和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以内。”
林雨芝看着小谷的尸体，她死的时候，就在自己面前，还有使用系统的必要吗？
她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另一具尸体，默默地找一个角落坐下。
【使用死亡回溯系统。】她在心里说。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天光大亮，她手里端着饭食往房间里走，将饭桌布置妥当，乔老爷和赵姨娘开始用晚膳，她在旁边伺候。
待他们用膳结束后，她才回去勉强吃口东西，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呼喊声，哀嚎声。
她跑出门去瞧，有一个人捂着肚子在院中打滚。
人们都被吸引到了院中，接着，这病像是会传染似的，大家都捂着肚子哀嚎了起来。
她也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她蹲下来，用手用力按着肚子，没想到没有缓和，反而加剧了，她的额头冒出细汗，身体瘫软地倒在地上，腹部剧痛难忍，仿佛肚子里面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溶解。
她口中涌出鲜血，呼吸急促，不停地扭动身体，希望能好受一点。
恍然间，她看见从老爷和姨娘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影，近看才认出来，是小谷。
小谷从她面前走过，她伸手拉住小谷的裙摆，哀求道：“救......救救我。”
小谷侧目看着她，在她面前蹲下，拨开汗水粘在她脸上的发丝，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去找小姐。”
小谷站在院中，冷漠地看着所有人在痛苦中扭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感消失了，她耳边的嚎叫声也消失了，周围很安静，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片黑暗中......
林雨芝睁开眼睛，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
她走到沈确身边，“三个时辰左右，不就是差不多用晚膳的时候吗？”
“仵作拿银针验过了，厨房的泔水里确实有毒。”沈确看着她。
“这么多人中毒，总不可能是一道菜一道菜下的毒吧，是做饭的食材里有毒吗？”林雨芝接着问。
“已经在水井里检测出了胭脂红，只是经过雨水的稀释，毒性没有那么大了。”沈确说。
原来是这样，小谷出狱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乔府，在做饭的水井里下毒，看着所有人死去，然后再去找她，没有人给小谷下毒，那么她就只能是自己服毒的。
可是小谷是如何进入乔府的呢？
林雨芝还没有想清楚，沈确便对她说：“你要跟我回去一趟，乔府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而且小谷的尸体出现在你家门前，你现在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
“好。”林雨芝看着满院子的尸体和其中穿插走动忙碌的锦衣卫，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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