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云怀里躺了不知多久，知晴才终于用力挤出几个字，“谁干的？”
楚云叹了口气，“不知道。”
知晴强忍着一口气不泄掉，拼命想要挣开楚云，“我要去看他。”
楚云使劲儿制住知晴，她又拍又打，抓着他肩头的衣服大哭起来。
“你昨晚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楚云眼眶也红了，“对不起。”
她双眼哭得通红，抿着双唇，倔强又可怜。
楚云扣住她的后脖颈，安抚地轻吻着她。“我得走了。”
“林半生是要去轻港找莎莎。”
“她也死了。”
“我跟你说的那个孔老板？”
“跑了。”
知晴一阵心寒，“谁，谁能做到？”
楚云握紧了手，“我不知道。钱铎天没这个本事。”
“半生怎么死的？”
楚云摇了摇头，“师父不让我看。”
知晴突然立起身子，“在哪儿发现的？”
“轻港的后巷。和莎莎一起被发现的。”
知晴捧起楚云的脸，他一脸疲态，眼里泛着红血丝，唇边的肌肉绷得极紧，是气滞郁结，心火不息的症状。
他没撒谎。
知晴心中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钱问的死，钱铎天态度有没有转变过？”
“有。”楚云叹了口气，“一开始恨不得出动所有警力给他侄子报仇，可突然就抽回包括我们组的大部分警力。”
“他发现这件事和余梦有牵扯。”知晴垂下眸，“是谁告诉他的？”
“只能是余醒。她通过某种手段威胁了钱铎天。”
“也就是说，对钱铎天而言，他不希望将事情闹大。”知晴望着楚云，“他绝对不可能杀半生。否则半生的爸爸一定会把警局掀翻的。”
“或许他看到了什么，不得已为之。”
“找到常宁了吗？”
楚云轻轻摇头，自嘲一笑。“我们警局卧虎藏龙，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
楚云走后大约半个小时，知晴也离开酒店。她租了个车开去轻港。
花了快两个小时，她走遍轻港外所有的巷子，杂乱，却没有任何血迹，其中一个紧邻的巷子里，一堆乱瓦片上，随意落着一枝新鲜的腊梅。
她回到车上，直接往旧福利院的方向开。
那里的房子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周围全是荒地，没有一丝人烟，那些野生的梅树却开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知晴来到这个让她不曾有一丝留念的地方，轻轻摸了摸铁门，瞬间就沾上一手的铁渣。她垂眸看着地上，到处都是铁碎。
知晴朝着院里大喊，“你爸看不到你尸体不会罢休的！给我滚出来！”
铁门吱呀打开。
林半生半倚着门，略显疲态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眸子此刻却亮得像两颗葡萄。“许知晴，老子是真想把你抓进来抵墙角亲。”
知晴松了口气，“你和楚云合起来骗我？”
“你这么聪明。我俩哪儿骗得了你。”
她眉头蹙得很紧，“楚云那个样子不像是装的。他——”
“许知晴。”林半生打断她，低下身子直视她的眼睛，“什么感觉？”
“你个祸害终于死了。”
如今正午阳光正好，光线打在知晴侧脸上，细小的绒毛将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林半生伸手挑了下知晴的头发，沉声道：“要不是那傻子实在无可挑剔，你又一心扑在他身上。老子今天非把你强了不可。”
知晴早就习惯这人东拉西扯的本事，加上知道他没死心情不错，也不计较。
“为什么相信楚云会拖住你爸？”
“只要他师父和文邵恒一直拦着他看我的尸体，那傻子马上就会反应过来其中的事。”
“为什么连着他一起骗？”
“为了骗你。”林半生瘪瘪嘴，眼神缱绻地看向知晴，“谁曾想我看上的女人这么有本事？”
“你要骗我，就不该给我找到你的线索。”
他目光闪躲，“我抱着万一的希望，你真能来这儿。”
*
“莎莎呢？”
“保护起来了。”林半生满面春风，大口吃着知晴给他买的芝士鸡肉焗饭，“老子赶到轻港的时候，她还跟我装傻。我想余醒才是背后主谋，也懒得和她费口舌。直接给文邵恒打电话通了气。”
“他居然瞒得过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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