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好，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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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贝卡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有人进来过了。一个绿色的僵尸娃娃被放在她的床上，纽扣眼睛反射着诡异的光，那是四年之前她在一个啤酒节上赢来的娃娃，它应该是被她留在了学院，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与过去告别。她开门看了看，然后几乎是跑向公寓房间后面的一个开放式阳台。十三层楼的高度也无法阻止她看到楼下的那个男人。

“嘿！”她小声地说，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但她知道那个人能够听见。果然那人抬起了头。“上来！”丽贝卡小声喊道，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上来这里。”

那个男人几乎是立刻接受了丽贝卡近乎于胡闹的邀请。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起来。就真的顺着阳台和管道一路爬了上来，动作灵活得像野兽奔跑在林里，那是十三层楼的高度，他显然也没有想失足会跌得多惨或者是会不会吓到楼下的人。当他搭上丽贝卡阳台的横杆，女人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然后紧紧地拥抱了他。

“汉克，”长高了不少的女孩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她闻起来，或是拥抱起来都好得像一个梦境。不，至少她现在已经不是女孩了。汉克感受着丽贝卡把她美丽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磨蹭，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四年，并且依然在学院里一样。“汉克，我好想你。”

女人说着，用蜜糖一样的声音。汉克看着她的好感度丽贝卡当前好感度：73，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变化。她没有那么想他，或者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想他。

骗子。

丽贝卡牵着他，摇晃着他的手，无比亲密。“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了，我才回纽约没多久。”

汉克的指尖也微微用力扣着她的手，即便他表面看上去镇静又严肃，但是他的手掌已经开始冒汗了。“是查尔斯通过脑波强化机找到了你。你离开之后，我们就一直用机器追踪你的行踪……”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表述简直像是传达他们一直在监视丽贝卡，这样的认识让他急于解释，嗯，甚至于急红了脸。“主要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刚开始的几个礼拜我们还能找到你，但不久之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之后讯息消失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你了，查尔斯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我们一度以为……”

以为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以为？以为我死了？”丽贝卡松开手，她抱起那个娃娃。它之前被扎破的手脚已经被用黑色的线缝补好，突兀的缝合痕迹让它看起来更加怪诞可怕，但汉克能从丽贝卡亲昵地用脸颊去蹭它的行为里看出来她似乎更喜欢它了。

汉克回忆起那个时候，那可能是他们遇到过最多困难的时候，丽贝卡的失踪，和之后一触即发的大战，最后人类居然都把矛头指向变种人，艾瑞克带着瑞雯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离开了。查尔斯他……

他把思绪拉回现实。现在丽贝卡鲜活地站在这里，虽然已经不是少女时的样子。但当他看着她的灰眼睛，她对他笑起来的时候，汉克就知道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丽贝卡。那个女孩喜欢欣赏他的能力，惊异于他超乎常人的速度和敏捷性。她甚至估计拿走他要用的实验器材，引诱他去追她，那是一个游戏。当他从吊灯上倒挂下来，佯装要扑到她身上去的时候，女孩坐在地上咯咯地笑，小脸泛红。他至今不明白丽贝卡离开的原因，也是在她离开之后，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想念她。

也同样后悔当初没有接受她的建议，没有认同和肯定自己的外表。

“为什么要离开学院？”汉克问。

丽贝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走回男人面前，手指划过他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他现在依然把纽扣扣到最上的面一个。如果没有汉克的出现作为提醒，丽贝卡真的没有意识到原来她已经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

长到汉克的样子都似乎已经有所改变。

汉克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有些紧张，与此同时他的睫毛又开始不可抑制地翕动，就好像心里面的蝴蝶也要飞出来，他不自然地张了张嘴。

“你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瑞雯和艾瑞克离开了学院，他们选择了变种人。”

汉克注意到当他提到瑞雯的时候，丽贝卡的眼睛里晕开一点涟漪。她短暂地移开注视着自己的视线，露出怀念的表情，而当她紧接着听到艾瑞克的名字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但他没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多久，因为丽贝卡不允许。现在，没有瑞雯，没有艾瑞克这个该死的混蛋，汉克成为了她现在就可以抓住，也必须抓住的过去。她也对艾瑞克和查尔斯的最终分别并不意外，那两个人如她所料的出现了必然会出现的分歧。道不同罢了。丽贝卡凑近汉克的脖子，细细密密的呼吸撒在他的脖颈处，暧昧又缠绵。“汉克，汉克，”她喃喃地说，“我好想你。”如果声音可以具象的表达，那这句话甜蜜得几乎可以让铁质箭头融化。

骗子，汉克看着她毫无波动的好感度，蓝眼睛黯了黯。对，其实他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是一个虚假的小骗子。他应该推开她。原本，他今天和丽贝卡的见面就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他不应该留下来。更何况，他还记得四年前的走廊里，丽贝卡和瑞雯那个缠绵的亲吻，

停下，这太奇怪了，我们不应该这样。

他想说，但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并且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没有推开丽贝卡，那本来是他轻易可以做到的事。

丽贝卡是一个甜蜜的陷阱。

“你会留下来的，对吗？”丽贝卡问。他们四年没见了，但一见面事情就发展到这样诡异的地步，但是汉克没有拒绝。

丽贝卡又成功了，以美色为饵，加上一份不明真假的深情，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丽贝卡。

当汉克的手终于握上丽贝卡纤细的腰肢，他终于控制不住。蓝色的绒毛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开来。他喘着气，颈后的血管激烈地跳动着，手上也生出了真正野兽一样的指甲。就连眼睛，也变成了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的黄眼睛，因为，里面就像是有风暴在酝酿着。汉克的手因为紧张猛地收紧，女人发出吃痛的轻喘声。

变异因为药剂的错误在他的身上加剧了，他现在看起来像一只真的野兽。

女人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亲吻的动作也停下了，她看起来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还有紧张。丽贝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那是瑞雯的伪装，她不想一回到纽约就被过去美好的回忆戳破她虚伪的假面，要是真的是瑞雯。那恐怕她和她的过去就真的玩完了。

“我想要研发的药剂出了差错……改变外貌的……”汉克喘着，把手慢慢从丽贝卡的上衣里拿出来，它们本来扶着丽贝卡的腰，触碰着那里滑腻细嫩的肌肤，但现在他必须恋恋不舍地把它们从里面拿出来。没办法再继续了，当他露出野兽的样子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一点，而且这件事本来开始的就有些莫名其妙。

他努力地平复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丽贝卡看着他，现在的汉克看起来像是完成了主人的指令却没有得到应有奖励的小狗狗，那么的委屈，让人没办法拒绝。

何况，她需要，她根本没有打算拒绝。

而且，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在意这个？

丽贝卡搞不明白，她的接受尺度还是很大的。除了无面人，她基本不会觉得别人长的很丑，何况目前她所能见到的所有有面孔的人长得其实都不赖。

更何况，她的手指插入汉克头顶蓬松卷曲的蓝毛。作为一个野兽，他长得甚至算得上可爱。她含住汉克的嘴唇，继续亲吻他，舌尖划过他的上牙，尖利的犬齿，带来微微刺痛的感觉让她很受用。

所以野兽是犬科还是猫科啊？

丽贝卡心想她还是更吃猫科多一点。

***

汉克睡着了，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脸埋在丽贝卡的胸前，睡得像是四年之前那个腼腆可爱的大男孩。没错，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大男孩，而且更偏猫科一点。

丽贝卡慢慢地用指尖梳理着他的头发，她的脑中又浮现出四年之前的回忆。汉克在激烈运动中旁敲侧击也没有问出的问题的答案，她离开的原因。

那个女孩问，那天下午你拿方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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