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喻言和门口凑热闹的村民们站在一处,将院子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这或许也是他成为城隍的好处之一,他能听到的范围更远了。

他见那道士模样的人物一手把戏耍得有模有样,又去看中年男人和他脚边的小孩儿,确认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任何不妥之处,而且……

大概是白天的关系,夜里感受到的那点阴气也全都消失不见了,至于那道长手中挣扎晃动的白幡和种种异状,喻言只能呵呵,也就是骗骗村子里上了些年纪的老村民了,看样子扫除迷信活动做得还不够啊。

就这种小手段,他中二病时期就玩过了。

再说这个道士,在他看来,和旁边吃瓜子的村民都没有区别,不像是他在医院中见到的那小道士和他的师兄,身上没有一点灵光就算了,双眼有邪唇周覆黑,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捏着手机报警的手蠢蠢欲动。

煤炉中的煤质量大概不好,突然爆出一团火花,将伸长了脖子去看的几个村民吓得往后推搡了几步,喻言一时不察,脚指头还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痛得他龇牙咧嘴往后蹦。

而这一蹦,身后就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意识到撞了人的喻言头还没回,一连串的道歉先跑出了嘴巴。

“小心点。”

如浸冰水的男声从头顶冷冷传来,喻言一个激灵,站稳后往身侧看去,对方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绕过他就往院子中走去。

喻言愣了一下,看着男人的背影,他一直觉得自己185的身高足够笑傲群雄了,这人竟然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来?吃什么长大的?

不……不对!喻言摇头,把男人这可悲的攀比心压下去,瞪大了双眼盯着对方的背。

卧槽,这家伙是绝世厉鬼吗?怎么身上一团翻涌不止的黑雾?

喻言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大,木然的盯着随着男人的走动而张牙舞爪笼罩住了小农院的黑雾。

这黑雾与医院中的黑雾有一点相似,但没有医院里那片黑雾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懒洋洋地卷着角落里的黄瓜藤在玩儿,别人见了也只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喻言“……”

男人走过去的时候那些本来推搡的村民们突兀停了下来,让出了一条道,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

院子里原本面有倨傲的道士先是愣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收起了所有动作。

“哪家道观的?”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沉沉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村民们面面相觑,望向刚才为他们展示了一手“捉鬼”绝活的大师,见这人的态度与方才截然相反而且一打眼就能看出他有些害怕眼前人,他们也不由得生出些怀疑来。

“道士证。”男人又开口。

空气一片死寂。

于建看上去十分茫然,因为家中怪事频频,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整个人憔悴暗沉,双眼布满血丝。

他拍拍儿子的脑袋后主动上前来,对于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男人,他不好形容,这人长得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俊,但他走上前两步才靠近了一些,就感受了一股他无法说明的战栗感,让他再也无法再接近半步。

“这……这位先生,请问您是?”他语气迟疑,忍不住朝方白道长看去,后者虽做低头之态,但眼神不住往这边瞟,和于建对视后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

他心中生出了些许害怕,没有任何缘由,他于是重新看向陌生男人。

“有人举报这里做迷信活动。”晋离一边说,手指沾了些桌上的“血”,放到眼前捻了捻。

他没有介绍自己,也不知是没必要还是其他。

道长见势,脸皮抽动了一下:“这、这这这哪能叫迷信活动呢?您看……”他一指角落里办了丧事后剩下的物件,赔着笑道:“老乡家里小姑娘好端端没了,今日还是她头七,我们就是受邀来演一场的,我们这可是文化活动。”

这假道士说到后面越发理直气壮,声音也大了起来:“是哪个坏心眼的举报我们是搞迷信的啊,诶,您瞧,我这都是表演用具,您也是来得巧,我正好耍完了,要给大伙儿们好好说说这些所谓的抓鬼道术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坚信科学,迷信要不得!”

喻言看他一脸正气的样都听乐了,刚才那捉鬼降妖的威严架势,可不像是表演,再说了,你在人家姑娘头七表演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也真是行。

方白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是提前打听到了这煞神离开海市了这才大着胆子来捞一笔钱就离开的……不管如何,他绝对不能暴露是假道士来这里骗钱的目的,不然……

于建越发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请方白道长来,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能够送走横死后在家中作乱的女儿亡魂。

为什么方白道长却说是什么……文化表演?

于建急了,他钱没了,女儿也不知道如何了,他想要说什么,就被方白两步上前抓住了手臂:“老乡啊,您说是吧,我们今天做的这一场法事就只是个表演节目而已。”

背对着男人,方白眼睛微眯紧紧盯着于建,他的声音热情熟稔,眼神却冰冷暗含威胁。

方白可不想被抓进那里去。

晋离扫了一眼脸色苍白晦暗的中年男人一眼,暂时不管此处事,在方白笑容僵硬快要抽搐的时候才道:“不管是真是假,你也得和我走一趟,你曾用宝真观名义欺骗一对夫妻害他二人彻底绝了子孙缘,找你很久了。”

方白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对夫妻是出了名的有钱人,听说他们早年独子早夭之后就再也没有一儿半女,正在想法找大师替他们解决此事。

方白被那巨额报酬迷了眼,只以为是老夫老妻心有余而力不足,准备给他们塞点补药忽悠一番后就拿钱离开。

谁想那糟心的夫妻俩是真染了恶魂诅咒,他就是在一半吊子老骗子那里学了点半瓶水的东西,他看是看出来了,但是哪能对付得了这玩意?

也不知那恶魂怎么被激怒了,他差点就死了,醒后连钱都不要赶紧逃到了这偏僻的地儿,一躲就是好几年。

竟然找过来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染了血的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他,像是要记住他一般,就算是下地狱也会拉着他一起的恨意几乎让当时的他吓得魂飞魄散。

方白瞳孔缩紧,他是真的见识到那鬼物的厉害的,他绝对不能去见那夫妻,在所有人窃窃私语眼下这场怪异景象的时候,方白大喝一声,抓住桌布一角就狠狠一甩,上头摆放的各种东西顿时往晋离的方向劈头盖脸的砸去。

正看得热闹的喻言也吓了一跳,见那骗子就要从矮墙翻过去离开,想也没想就抄起地上的半块砖头瞄准了就是用尽全力一丢。

就听一声闷响后,男人的惨叫声从墙的另一头传来,墙的另一边大概还放了些什么东西,一时间惨叫声和罐罐盆盆碎裂声响成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喻言的身上,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腼腆乖巧的微笑来。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不用谢。

——经此一遭,村民们也知道这个附近出名的方白道长就是个骗子,而且还是个害了别人的逃犯,这还得了,都不等人说话,有两个分外热情的阿姨一人拖着一只手把方白拖了回来。

喻言:“……”

“这杀千刀的,于恬他爹都快急出病来了还骗!你也不怕丧良心!”阿姨啐了一口,村子里就这么几口人,于家闹邪的事儿也瞒不住,本来还觉得请了个武力高强的道长,没想到是个骗子!

方白现在我维持不住那仙风道骨的样儿了,整个人摔得狼狈不已,裤子还有血迹隐隐渗出。

听了阿姨的话,顿时大怒,再也维持不住和善假面,恶狠狠道:“臭婆娘说什么?!他家连个鬼屁都没有,闹个屁的邪!我看就是自个儿做了亏心事对不起女娃儿罢了!哦~被吓得夜不能寐战战兢兢~”

他冷哧一声,面上鄙夷毫不遮掩:“本道爷坏都是坏得坦荡!不信你问问这位,这家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没什么大本事,为了方便骗人学了那么点皮毛,足够糊弄普通人了,一进院子他就看出这家人根本没闹鬼,搞笑呢。

他也不敢去拿手指人,只是下巴朝着晋离的方向抬了抬,喻言瞧了过去,这会儿才真正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刚才听声就知道是个帅哥,却和他想象的禁欲系帅哥不同,这人声音清冷无波,面容却有几分阴郁深沉,漆黑的双眼看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背上爬上来。

一个看上去矛盾又极具攻击性的,长得挺不错的男人。

喻言想。

作者有话要说:

描写苦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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