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髦西装,梳上油亮背头的男人扶着耄耋老者来接,老者鹤发鸡皮,比刘能在三年前记忆中要老上许多,三年前属苍发根根隐匿于灰颜色,现在看,老者头发几乎全白。
一老一壮出门来,刘能只敢认壮实的那位远房堂弟刘天新,至于蹒跚拄拐的刘信鸿,他当真诧异住了。
“小能啊,来了?”
“能哥。”
刘能本就忧心忡忡,刘信鸿鲜少的主动招呼更是让他不自知抖颤了番。再走近瞧,刘信鸿不但迎步热情主动,那张在刘氏和纪氏族里极具声望的万年臭脸竟也奢侈冲自己笑了笑。
旁地同样感到寒战不适的蔡芬也忙低下头嘀咕:快别笑了,再笑也是张比哭还难看的罗刹脸。
因中途相遇,刘能只好扶着刘耀停在原地。
“族长,天新堂弟。”
又对着蔡芬,给足身份:“老婆……”
蔡芬会意,上前跟着自己丈夫刘能的打板,喊了对方同样的称呼。
见到蔡芬,刘信鸿眯眼一亮,上下打量她后乐呵呵应下了,相比,刘天新就敷衍些了,他匆匆点了头,就关注刘耀去了。
或许是刘天新自带气场,合该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教父打扮活脱涨了不少老成气质,不像年轻人,倒真像三十出头的干练精英。西装油头也罢,双手还戴了黑皮手套,结结实实把手腕能显露的肌肤都裹严谨了。
虽没受这远房外亲的名头心里不乐意,但碍于情面,蔡芬也只装作不在意,悄摸偷撇了嘴,将不屑忍下。
“耀侄什么情况?”
刘天新帮扶了刘耀另身侧,他娴熟掐起他颊面左右翻看,又提撩翻看刘耀左右眼,瞳色纯白,显然是入了祟。
刘能支支吾吾开口,脑海闪过许多昨夜至今日的诡异碎片,无面、红衣、枯槁残烛的女人……他词穷,支支吾吾索性直言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是林晓婵来索命了。她没能如愿带走刘耀,倒是把我女儿害得不浅啊。我原以为我姑娘入祟是体质特殊,也算命理之中。没想到,竟然和林晓婵脱不了关系!”
说到刘英,蔡芬也跟着急了,先前的不屑也忘得消失殆尽:“堂弟啊,你堂兄总在我面前说你神通广大,我女儿她、她她不仅中邪了,还凭空消失了,怎么办?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
利索话劈里啪啦砸来,蔡芬为人母的急切掺和泪眼花花,无声又要流下,好在是要体面的,她伸袖子将泪珠子抹了又抹。
刘天新与刘信鸿忙好言劝慰。
“阿嫂阿哥,你们别急嘛。电话里我已经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放心,刘耀我会想办法让他回过神来,刘英我也会帮忙找回来的。”
刘信鸿连连附和:“对啊,你们放心,刘英也是我们刘氏的血脉,她的命也该属于刘氏,刘氏举族也要把孩子完好无损带回来。”
“族长说得好。哥啊,后面的事,你就全权交给我。相信我。”刘天新拍拍刘能的肩膀,以示宽慰。
蔡芬呜咽着不断道谢,而刘能怔忪,对刘天新油生感激和热切。
他与刘天新其实不熟,从小就没见过面,自他有印象以来,刘天新就是活在老辈先长口口相道里。
若非要说起何时熟络,也就这两三年时的事。可惜阶段仅限于祭祖偶尔碰面互相递根烟,说说不沾私情的闲话。再近来,便是他要娶老婆的喜事,人儿特意点明要帮刘能携妻儿一起回祖地,让族人接纳其入堂,达成和解,还要顺带将刘英命理带的诅咒给解除了。
桩桩件件如此观看,刘天新所作所为真是兄弟情满满。说不心热是假的,刘能突然很想念自己死去的大哥,如果他在世,一定也会像刘天新这般仗义。
然,同时间,在洁花古镇的某民宿里。
借檐上鸟开视角看了全程的桑禾频频嗤鼻冷笑。
装,还装呢。
她与御极两相对视,双方都对真相心知肚明。
原来早在刘能驱车驾临洁花古镇前,他们俩就已将刘英安全送回了纪宅里堂。
而桑禾与御极,也是眼睁目睹着那刘信鸿与刘天新,是如何将刘英挪去了那间林晓婵曾去过的高檐红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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