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拒绝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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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紫炎秀，是个正处于性命关头的倒霉蛋。
由于之前与那个绑架我的帅哥打了一架——我差点把他的脖子勒断，而他也在揍了我一顿后，还差点把我溺死在浴缸里——最后还被赏了一个传说中的咒印做礼物。
那家伙说什么“你活下来人家就原谅你啦”、“哼我就喜欢你这种看我不顺眼但又必须倒下的表情”、“兔兔那么可怜你们为什么要吃兔兔”……哦最后一个不对，反正几年不见，这小子变得更加烦人了。
哎呀，不就是几年前放了一次鸽子，然后一直把他抛之脑后了嘛……女生偶尔耍耍赖！吹吹牛！骗骗人！有什么不对的嘛！
不过我们亲爱的朋友似乎玻璃心破碎，格外恼羞成怒，我猜他一定计划了一百种新的方案来折磨我。
嘿嘿，他怕是没机会咯。
为什么呢？
因为我已经在看人生的走马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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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内部是典型的电影院构造，一排排的椅子，宽敞的过道，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屏幕，上面正在播放着《动物世界》。
全场只有她一个观众。
见状，紫炎秀索性脱掉鞋子，倒在了这一排的位置上，因为躺着看电影比坐着看电影要省力。
——等等，不对吧？她的人生走马灯为什么会是《动物世界》啊！难道是者想要暗示她这是“禽兽的一生”吗……
几十秒之后，热烈的广告语出现，片头重新一黑，这才开始正片。阿秀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个只是广告啊，真是吓死人。
而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她的笑容消失了，“那么久远的事情都播放啊……”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群医护人员从一个深蓝色的营养液玻璃罐里，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婴儿抱起来的场景，婴儿哭得稀里哗啦，脑门上几根柔软的黑发耷拉着，其中的一位医护人员拿着个奇怪的机器在婴儿头顶扫了一下，把这个婴儿放进护士推着的培养箱小车后，转头对助手道：“身体程度：有些柔弱但还算健康，大脑发育程度：完善，基因继承程度：优秀，总体评价：合格……都记好了吗？不过这一批的孩子都不错，算幸运了。上一批的基因提供者中有人出现隐性基因疾病，导致整批实验活下来的孩子不超过5%……”他啧啧嘴，话语里满是看透生死的漠然，“你明白无数个培养罐接二连三的爆炸是怎样恶心的事情吗？蓝色的营养液流淌了一地，尤其里面还混杂着数不清的模糊血肉团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打扫那种场景了。”
而在这群讨论着的医护人员背后，同样的深蓝色罐子近乎无穷无尽的占据了整个镜头。
“嗨，好久不见。”
紫炎秀对着镜头里那个躺在小车里还在死命哭唧唧的婴儿说道，“别哭啦，欢迎来到世界上。”
于是接下来她就兴致勃勃的欣赏起自己上辈子的故事来，第一次知道原来从第三人称视觉来看当年的自己，是这么奇怪的事情啊……
不知看了多久，就在紫炎秀笑嘻嘻的看着屏幕里那个满脸冰霜的年轻女孩飞起一脚，正中渣男前男友的下腹关键部位时——原因是自己那时刚毕业，忙于工而忽略了傻逼前任，被他出轨了，当然也可能跟她那个时候暂时不想随便跟人上.床的真实原因有关——结果一个路过的陌生女军官看到这一幕，就上前帮忙一起揍人……揍完人后，这位英气无比的上尉姑娘请她去高级餐厅一起吃饭，庆祝摆脱了渣男。
这位女军官那么温柔那么帅气，那个控制不住下半身的生物与她一比就是个渣，阿秀觉得自己简直要在瞬间爱上对方了。
——哎，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年轻到稚嫩啊。
突然镜头卡住了，影片停止了播放。
“嗯？”
紫炎秀坐直了身子，“喂喂，停在这里算什么啊！以为自己是小说者就可以随便停住吗！很过分啊！我还没有看完自己和美女军官约会的情节啊！接下来不应该是《霸道美女军官爱上我》吗！”
周围陷入一片长久的沉寂，电影院消失了，人生的走马灯被某种不知名力量给强行关闭。
“哗哗——”
河水拍打小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紫炎秀睁开眼一看，血红色的天空映入眼帘。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正在撑船的骷髅眼窝里燃着两团蓝汪汪的鬼火，却在卖力的工。
“呀，你醒啦。”
摆渡的骷髅人声音很细腻好听，与它可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记得在上岸前，交摆渡的费用啊。”
——卧槽！黄泉！！
紫炎秀好奇的低下头往船舷外看去，只看见无数哭嚎的落水鬼魂被这混浊的黄色河水席卷着奔向远方，她不禁呢喃道：“这河水要流向哪里？”
“流向大地的尽头。”
骷髅回答道。
“可是星球是圆的啊。”
紫炎秀都到这种时候，还不忘思考地理知识，也是服气，“按道理大地是没有尽头的。”
“可这里是地府呀。”
摆渡的骷髅慢悠悠的说，“一切皆有可能啊。”
“你怎么不说这里是伟大航道呢？”
紫炎秀抱怨起来，“黄泉的尽头有一个one
piece之类的宝藏……”
“哈哈哈我也想啊！到时候我就自己搞一个海盗船去寻找宝藏，海盗旗图案就用我的脑袋好了！哈哈哈哈！”
骷髅讲了个冷笑话后又爽朗的笑起来，转身继续去撑船了。
紫炎秀：……
她忽然想起那个帅气温柔打架很厉害的女军官在与自己告别后，没多久却听说她死在了探索未知星域的路途中，死因是一块突然飞来的陨石碎片击中太空战斗机的座驾舱，当场爆炸，尸骨无存。
啊……她就这样死了呀，死在茫茫的星海之中，也不知会有多少人记得她。
那我呢？
我死了以后，谁还会记得我？
历史教科书吗？
……好可怕，还是算了吧。
被咒印给折腾到死掉的理由听起来挺蠢的，妈妈会一边嘲笑自己的死因，然后一边伤心的，而老爸一定会气得宰了三月这个臭小子吧？要是真那样的话，说不定大蛇丸大人又要冒泡了……
紫炎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今天叹气的次数快抵得上过去一年了。
她眺望小船地下的这条河水，它永无止境的在翻滚奔腾，夹杂着皑皑的白骨和可怖的鬼魂，头也不回的奔向远方。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一条固执又顽强的河流吧？
永远都在奔跑，从来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黄泉会奔向大地的尽头，而我心中的河流呢？它要去向何方？
想到这里，紫炎秀忍不住继续跟那个骷髅聊天：“要是我不给你摆渡费用会怎样？”
“那我会把你扔进黄泉，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哦。”
骷髅耐心的回答。
“听起来好可怕。”
“就是啊。”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
骷髅眼窝里的鬼火跳了两下，“那今天以后呢？”
“我还是坚持科学历史的唯物主义方针，一百年不动摇。”
紫炎秀挠了挠头，认真的说，“就是因为在亲眼看见了你们的存在后，才越是要坚定自己的信仰呀。”
“你说得对，人类。有些信仰的确很傻，但‘坚持’向来都是可贵的品质。”
骷髅拍拍自己的肋骨，其中一根发出清脆的响声，突然断了。
这就很尴尬了。
“这个……断了就断了吧！”
骷髅把肋骨往船舵边上一丢，继续刚才的话题，“别看我们长得很凶，其实我们很温柔的。”
“谢谢你，不过我可能要回去了。”
“哦？你打算怎么回去呢？”
紫炎秀露出了微笑，那笑容里仿佛有光芒在闪耀。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优先于认知，还是认知优先于存在？这就是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最大区别，也许你们会说，我们既然存在，那就是真实的。但如果我，否认你们的存在、否认这个世界的真实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就让我来试一下吧。”
“好哇。”
骷髅脸上凸起的鹳骨动了动，应该是在微笑。
紫炎秀站了起来，眼神不复迷茫或者怀念，神色里全是披坚执锐的刚强和自信。
“……一切鬼怪虚妄，都是不科学的！只有相信科学至上的人，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伴随着这两句话斩钉截铁的落下，整个空间猛地停住，下一秒，它像破裂的镜子一样碎开了，扑面的白光袭来，紫炎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依稀间，她似乎听见那个爽朗的骷髅船夫似乎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去了也好！你这种家伙的性格，就算是地府诸君也讨厌啊！下次晚点再来吧！还有哦，二十多年前，有个男孩子也像你这样回去了，不过他是被人拉回去的，当时就是坐着我的船。我想想啊……对了！他额头上好像有个红色的‘爱’字……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的生物啊哈哈哈哈！！”
这种魔性的哈哈哈一直伴随着紫炎秀再度睁开眼睛才消散。
陌生的天花板出现在她面前，紫炎秀这才感觉到浑身都弥漫着一种被三百头大象奔跑着碾过去的疼痛。最主要的是右后颈，像是时时刻刻被毒蛇咬住的感觉，无不在提醒着自己，那里有着咒印的存在。
紫炎秀从被窝中挪出左手，微微举起来查看，骨发现折的大拇指已经接回去了，还上了夹板和药。
无论是脸上还是腿上的伤口都被人包扎过一遍，就连之前的衣服都被换了一套。
——在这种小事上，三月，你还真他妈的贴心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算是活下来了？
……所以说，现在是回光返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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