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谭松是东北人，他的母亲是从南方嫁过去的，后来日军侵占东北时他们全家都逃难到了北平，后来北平又呆不下去了，他们又去重庆投奔他母亲的七舅，他爹和弟弟妹妹在半路上感染了风寒没熬到重庆就病死了。
谭松凄惨的身世惹得碧城的同情心泛滥了，“山海，你表弟真可怜。”
“你真的是上峰派来的？”
唐山海手中捏着那信物，心中却始终对谭松存有疑虑，哪怕那半张照片是真的，那中分少年也确实是他。
“当然。表哥，我饿了，你这儿有没有啥好吃的？”
谭松不知道唐山海对自己防备，一心只想着怎么填饱肚子，他嗅了嗅病房中的气味，问道，“表哥，这是啥味？忒香了，我都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我能尝尝不？”
碧城抿嘴一笑，把唐山海刚才喝汤的碗拿去洗，准备给谭松好好尝尝这补血汤。
谭松见唐山海走了，便凑到唐山海跟前，小声道，“表哥，上海要新换一个交通员，密码本也到了需要更换的时候了。”
“这事儿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唐山海瞥了他一眼，“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像好人。”
“表哥，你咋能这么说呢，我可是你亲表弟啊。”
谭松又往唐山海跟前凑了凑，“我这也是怕你媳妇儿藏不住事儿走漏了风声。”
“她比你看起来藏得住事，”唐山海白了谭松一眼，鄙夷地说道，“更何况，我可没你这么胖的表弟，几年不见，你怎么长成这个鬼样子了。”
“嗨，这样才能更好地掩人耳目啊。你看你不就第一眼都没认出我来嘛。”
谭松继续往唐山海跟前拱了拱，“我的伪装是不是很成功呀？”
“爬开。”
谭松格外委屈，“表哥。我真的特别想你。”
“滚。”
“表哥，你以前从来不说什么滚啊鬼啊爬开啊之类的话，你变了！”
“……”
“还有你那二傻子似的媳妇儿哪儿找的？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但是人看起来不怎么机灵。不过克你刚好，我娘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唐山海摸出枕头下面的枪，指着谭松的脑门，目光锐利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刀，吓得谭松话都说不利索了，“表……表哥，你，你小心啊。”
“对你嫂子尊重点儿。”
“知道了，哥，我一看嫂子年轻貌美性情耿直就觉得她特别好特别亲切。”
谭松语速飞快地说道，希望唐山海能尽快放下手中的枪，他哥先前警告的他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那个交通员什么时候到？密码本又是什么时候交过来？”
唐山海放下枪，塞回枕头底下，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把枪抵着他的头的人不是他一样。谭松见了只有啧啧称奇的份儿，老特工就是老特工。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可爱，难怪嫂子会看上他，看这眼瞎的。
碧城进来时，谭松正拉着唐山海的手哭得两眼泪汪汪的，“表哥，我找着你可算找到亲人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可得给我留口饭吃啊。”
“别总想着吃，到了行动处机灵着点儿。”
“山海，你别对表弟这么凶。”
碧城不认同地看着唐山海，“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唐山海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谭松还是黑着脸，面对碧城时立即展现了笑脸，“好的，碧城。”
谭松对着唐山海吐吐舌头，又对碧城道，“嫂子，我饥死了。”
“好好好，这个汤啊可滋补了，你对喝点儿。”
碧城把瓷碗递给谭松，笑眯眯地看着他。
唐山海随意问道，“你怎么洗碗洗了那么久？”
“早就洗完了，”碧城笑道，“等你们聊得差不多我才进来的。”
谭松一听就被补血汤呛到了，一直咳嗽，好不容易止咳了，赶忙问碧城，“嫂子，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你说我跟个二傻子似的。”
碧城若无其事地走到唐山海跟前，给他掖掖被子，询问他背后靠着的枕头是否舒服，回头见谭松面如死灰的样子，又道，“其实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偷偷拿了医生的□□放到了补血汤里，你喝的那个就是。”
谭松一听吓坏了，赶忙抠自己的喉咙，试图将喝进去的补血汤再吐出来，见实在吐不出来，便飞奔至唐山海跟前，拉着唐山海的左胳膊狂喊救命，唐山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谭松真的觉得他曾经最亲密的表哥变了，从前自己受了一丁点儿伤他都紧张地不行，现在他被那个恶毒女人下了剧毒快要死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哥啊，我再也不随便离家出走了。
“好了好了，碧城逗你玩的，碧城杀鸡杀鸭杀鱼都害怕更何况是杀人了。就你这胆子，还想来行动处混？”
唐山海道出其中内情，“你别闹了，这儿不是儿戏，随时都有可能死人的。”
谭松不服气，狠狠地瞪了碧城一眼，“那她都能来，我为何不能？”
“她是我的妻子。”
这个理由让谭松不得不折服，因为实在无法反驳啊，“表哥，你不能有了老婆忘了弟。”
“算了，山海，你就让他留下吧，再者说了，这也是上峰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碧城劝解道。
唐山海考虑了一下自己和碧城的处境，如果再让一个人进来，是不是会更加惹人怀疑？
“过几天，你的伤好一些了，咱们去跟表舅吃吃饭吧。”
一听吃饭谭松就兴奋了，“吃饭？跟哪个表舅？”
“碧城的表舅李默群，你别跟着喊表舅。”
“我喊表舅怎么了？嫂子的表舅当然也是我的表舅了，对吧，嫂子？”
谭松对碧城挤挤眼，碧城无奈地笑了。
“对了，表舅妈，让我问你件事，你们啥时候生娃？”
碧城和唐山海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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