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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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力笑得好看了些，在烛火的映照下，大概真的很美，“贵客来临，当有好酒相迎。”
李寻欢回过神来，对我的目光，他也是笑了，虽然这笑容，并没有几分真意，“你要请我喝酒？在这里？”
我挑眉，“这里又如何，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小李探花是君子，还是小人。”
“我虽然称不上什么君子，但也绝不是什么小人。”
“为什么称不上君子？”
小人很少会承认自己是小人，但君子嘛……
李寻欢伸出手，“有人说，我的手不握着飞刀的时候，就握着美人的手，这样的人，哪里称得上君子。”
……怎么办，好想揍他，这是从未在我面前展露过的，李寻欢对待外人的另一面。
我笑了笑，虽然总觉得笑容有点扭曲，但到底是笑了出来，“既如此，那我算不算美人。”
李寻欢注视着我，黝黑的眸子映着烛火，似是含情浓浓，但其中的真心假意，我见过太多次，又怎会错认，“若你不算美人，在这武林中，可就没人能称得上是美人了。”
我咧了咧嘴角，一点也不为这样的夸奖高兴，“既然你承认我是美人了，曾有人对我说过，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美酒我有，美人也有，我诚意相请，你会不会欣然赴约呢。”
李寻欢挑眉，“美人与美酒不可辜负，说这句话的人倒是有趣，若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他。”
我倒是真的笑了，“我觉得，你若见了他，一定会和他一见如故。”
“或许，”李寻欢走进屋来，“不过他这句话确实说得对，美人与美酒，我都不会辜负。”
冷香小筑藏酒的地方，我还能不清楚？其他都没变动，想来酒也不会有变动。我摸过书架，果然在里面找一瓶好酒。我取下酒瓶，又找出两个杯子来，执壶倒上酒，看李寻欢还未动，我率先坐下，“李大侠，还不入座？”
李寻欢动了，他行至桌边坐下，“这句李大侠，可一点也不好听。”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不然怎样，难道叫你酒鬼？”
若是以前，高兴的时候，我就叫他大哥，偶尔浓情蜜意，也会唤声寻欢，如果不高兴了，我也叫句李大侠，李公子。不管叫什么，都是他。
不行，我不能再想，不能再去比较，再执意比较，我会疯的，我不想疯狂，现实不管有多么残酷，都是必须面对的清醒。
“酒鬼这个称呼我喜欢，”李寻欢伸手执了杯，“我可不就是一个酒鬼。”
“既然是酒鬼，有人请你喝酒，不是应该高高兴兴。”
我逗他，尽力希望能让他开心一点，快乐这种情绪可以相互传染和感染的。
“有人请我喝酒，我当然很高兴。”
李寻欢笑着喝下一杯，“只是再喝下去，窗外的朋友要不高兴了。”
随着李寻欢的话，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阁下的手段果然高明，但望阁下的飞刀也同样高明才好！”
我无声的□□一声，捂着额头不想说话了，简直不用想都知道窗外的人是谁。虽然不知道具体姓名，但不外乎是林仙儿的某某情人。我到底是了什么孽啊，竟然变成了林仙儿，这一屁股的麻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终结。
这下好，李寻欢对我的印象真是一落万千丈，捡都捡不起来了。
看着我头疼的样子，李寻欢倒是笑得似是很开心，“这下，似乎是你不高兴了。”
我拍拍额头，振起来，我的坚韧，又岂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动摇，“我没有不高兴，每个人都有过去，以前做错了，我现在也想改正他。”
就算是接受了林仙儿的一切，我也不觉得她做的是对的。
“你觉得你以前错了？”
李寻欢挑眉问道。
“是，”我说得斩钉截铁，“我知道我错了，每个人都会犯错的，只要知错能改，能不能让我有一个改正的机会，忘掉以前，从头来过。”
忘掉“我”曾脱衣服勾引你吧，也忘掉那窗外出现的某某某。等你开始真正相信我，我会告诉你一切，那些在这里从未发生过，却永远存在于我记忆中的真实。
“只怕有些从前，是忘不掉，抹不去的。”
李寻欢意有所指。
“不，我不信。”
我摇头，同样意有所指，“忘不掉的过去，是因为不想忘掉。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又如何能忘掉过去？只要下定决心，踏出这牢笼，下一刻，说不定就是海阔天空。”
李寻欢又倒了一杯酒喝掉，“人如果没有了过去，还剩什么？”
“将来！”
我将这两个字，咬得又重又响，“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过去既不会改变，又不会重来，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现在，赢得未来。”
我就是没有过去的人，如果我只陷在我所知道的“过去”中，那等待我的，将是永久的沉沦。
不等李寻欢回答，窗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边有好戏开场，阁下不想去看看吗？”
李寻欢失笑，“我就知道，他是不会让我久坐的。”
我捂脸，□□，对手本身已经够强大，奈何还有一大群拖后腿的，我向前走一步，总会被人往后拖三步。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去吧去吧。”
李寻欢站起身，声音里有一种戏谑，“看来这个过去，真是足够强大。”
“再强大又如何，待我缓过来，我一样战胜他。”
我猛地抬起头来，直视李寻欢，他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
一句话说完，我像是力气用尽，拿手半捂了脸，“不过，等我先缓缓，先缓缓……”
李寻欢愣了，随即大笑出声，从再次见面开始，从未有过的笑声。
我放下捂着脸的手，随着他露出真心的笑容，还能看到他这样笑，真好。
“今天被打扰了不算，明天吧，明天，我再请你喝酒，你可不要失约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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