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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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突厥可汗决定发兵。
“可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立刻，传令下去，集结军队。”
他们遭受天灾，民不聊生，他的子民已经撑不下去了，突厥可汗决定放手一搏，只留下了两千人在王庭守卫，其余兵将全部上了战场。
边关的消息传来，吴国晋国全部风声鹤唳，原本上朝总要批判楚家拥兵自重的文官也都不吭声了。
他们心里很清楚，除了楚萧父子，没有人能同时顶得住突厥和匈奴的进攻。
工部尚书上前，俯身拜道:“圣上，不知边关军资是否筹集完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也应该跟上了。”
他说的还算委婉，但是这也让皇帝脸上不好看，楚将军要钱要粮的折子被他留中不发，这是朝中大臣都知道的事情，这老货突然发难是怎么回事？
皇帝朝户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
户部尚书苦着脸站出来:“皇上，不是臣不给钱，是户部这真的没钱啊，前几日刚刚赈灾，还要给先皇修缮陵墓，真的再匀不出来钱了。”
反正他的中心思想就是一个:没钱。
而且他说的理由也都正当，给先帝尽孝，给百姓赈灾，这些花费合理，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说正在给皇帝建的行宫呢？
这一处行宫就抵得上其他所有的钱了。
工部尚书很想问问皇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一直不给钱让楚家养着军队？那长此以往，他们到底是朝廷的军队，还是楚家的军队？
他还想再劝，被旁边的好友扯了扯袖子，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皇帝没有注意下面的动静，见他识相，满意的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你拽我作甚？”一回到家，工部尚书就质问好友:“难道就让边关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吗？”
“那你说了有用吗？”
工部尚书颓然的放下手:“总得试试，总要试试的。”
“衡玉，我一生为大晋朝尽忠，虽死无憾，但是玉娘和四皇子就拜托你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这次被好友劝住了，但是下一次他依旧会站出来的。
张衡玉理解他，但是不赞同他的做法，不过他一直都知道，他和好友是不同的人。
他到底是一个自私的人。
吴国。
周明昱江府被拒了，他也没有觉得不开心，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江绾一这样清清冷冷白月光般的女孩儿，现在他有权有势有金手指，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太子殿下，那江姑娘也太清高了，要不您直接找皇上赐婚？”
周明昱拿着折扇在他头上敲了敲:“你懂什么，自己追来的才有成就感，再说了，本殿下还就不信能有人一直拒绝的了我。”
“是啊是啊，就连姜尚的女儿都抵挡不了您的魅力。”
他的话让周明昱一阵不爽，他倒不是还惦记着姜令仪，只是按消息来看，姜令仪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他的迷恋，这不应当啊，就算离得远了，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的，这让他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但是系统说没有异常，可能就是她又喜欢上别人了。
这让周明昱很不开心，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不过一个月就能转投他人怀抱？
不解归不解，他并没有把这个意志不坚定的女人放在眼里，他问起了边关的情况。
“突厥南下了吗？”
“探子来报，突厥可汗已经集齐大部分兵力去攻打晋国了，现在应该已经交上手了。”
古代信息就是传的慢，一个打仗的消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传回来，这也太延误战机了。
也幸好吴国对抗外族的压力比较小，突厥和匈奴都更喜欢找晋国的事情，吴国边境有一条天然的渡河作为防线，突厥和匈奴不好过来，晋国又忙着防范外族，这也才能让他们这么多年在武将不丰的情况下发展起来。
周明昱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就快到凉州闹事的时候了，那就离楚萧父母的死期不远了。既然这样，那他就给他们再添一把火。
他对随从招了招手，附耳道:“关注着楚萧的动静，记得把他的英勇传开，比如坑杀俘虏之类的。”
随从领命离开。
周明昱摇着扇子继续逛街，楚萧啊楚萧，楚家军是我的囊中之物，就委屈一下你的名声了。
除了周明昱的小心思，吴国朝堂上也不安生，都想着怎么从中获利。
他们也不会说想着派兵去帮助其中一方，这样不管谁轻轻松松的赢了对他们国家而言都算不上什么好事，谁能料到他们赢了之后会不会转过头来就攻打自己，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他们就想着高价卖卖粮，让他们的战争持续的长久一点，消耗他们的人力物力财力，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去办这事儿的人以为会很容易，谁不知道晋国的皇帝已经好几个月没给过军费了，没想到楚将军骨头硬的很，直接把高价卖粮的商人赶出了凉州。
楚将军也在和如安公主感叹:“也亏得是檀娘晒盐的法子，不然现在还真得捏着鼻子让吴国那些王八羔子得逞了。”
如果不是手里有钱有粮，楚将军也没有底气把人都赶走，说不定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筹集粮食呢。
如安公主如今对这个儿媳妇可是满意得很，她也非常赞同:“檀娘确实很好，算是咱们家的福星了。”
福不福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之后，凉州肉眼可见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檀娘昨儿个还问我，是不是没钱买粮食了，怎么到处都是说朝廷不给发钱的，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还说如果没钱就跟她说，她有。”
楚将军拿着九成的银子，但是他花销也大啊，姜令仪除了卖盐那一成的纯利润，还有香皂，白砂糖冰糖的利润，加起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所以她还真的是不缺钱。
如安公主更清楚她的收益，恐怕不比盐的生意小。
“檀娘还打听了你什么时候派人去送粮草，她也准备了一些送过萧儿的。”
“哈哈哈哈，行，到时候给她捎上。”
如安公主不太优雅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捎什么捎，人家小夫妻的情趣，轮得着你吗？
黑风寨。
林嘉也在一直关注着凉州的情况，因为他媳妇关注，还有就是他也在思考要不要投往楚将军麾下。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要是出仕，他肯定想要一展自己的抱负，而不是碌碌无为混日子，只是楚将军手下已经有了成熟的班底，大部分都是跟了他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他既年轻又没有资历，很难出头啊。
倒是楚萧……
“林嘉，快来看。”耿宁宁面色凝重的走进来，“头儿给我传了消息。”
耿宁宁算是楚萧亲卫的编外人员，一直跟着大家喊楚云“头儿”，她道黑风寨之后都没有再联络了，这还是第一次给她传密信，肯定是出大事了。
“有一波匈奴人往这个方向来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去找大当家。
发现匈奴踪迹的是姜令仪手底下的商队，他们是零散着沿路去卖糖和香皂的，在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遇到了大客户。
正好商队里有一个人经常和匈奴人有往来，匈奴人也时常来他们这里买东西，盐糖更是他们的必需品，所以他对匈奴人很了解。
一碰面，他就认出这一队人是匈奴，然后悄悄递信给了上头，又被钱津津把消息拿给了姜令仪。
不管是真是假，楚将军都派人去查探了，外边正和突厥打着呢，匈奴人想要浑水摸鱼也很正常。
而且匈奴去的方向是黑风寨，楚云就给耿宁宁去了信，万一真到了他们那里，也让她早做准备。
也幸好他们提前得了信。
匈奴人直接就是朝着黑风寨去的，他们不敢招惹凉州城内的富户，沿着小路一直走，也没看见什么有钱的人家，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迷路了。
匈奴里面有两个会中原话，问了当地人才知道他们跑到了黑风寨附近，黑风寨家大业大，但是比较分散，艺高人胆大的这一队匈奴人就打算打劫一个据点。
在他们的观念里，都是土匪了，那应该会很有钱的吧，而且跟正规军队比起来，土匪靠的是人多势众，他们打起来应该会很轻松。
于是就正好挑中了耿宁宁他们所在的寨子。
他们这里人不多，但是地势险要，有了准备之后直接把那队匈奴人包了饺子，让他们永远留在了坑底。
大当家大笑着拍了拍林嘉的肩膀:“二弟，这次多亏了你，咱们才能毫发无损的把这些匈奴人弄死。”
林嘉一向喜欢以最快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他都会收敛着一点，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他真的想把这些匈奴人碎尸万段。
别人都以为他是痛恨匈奴人，其实不是的，他对匈奴人突厥人没什么看法。
直到他晚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耿宁宁并没有收到楚云的消息，他那天正好外出访友，等回来之后，寨子里已经是一片血海。
她的妻子护着一双儿女，被砍的已经看不清面容，他的孩子还未亲自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离开了人间。
林嘉疯了。
那一幕幕的血色飘在眼前，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再也无法获得平静。
耿宁宁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阵阵的呼喊吵醒了，她本以为又是林嘉的恶作剧，正要转身给他两下子，忽然就看到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在喊着“宁宁”。
应该是梦魇了，耿宁宁轻轻拍着他的脸，“林嘉，我在呢，你是在做梦，快醒醒。”
迷迷糊糊睁眼的林嘉看到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的人，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把人紧紧箍在了怀里。
“怎么啦？”她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林嘉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声音闷闷:“我梦到你你被匈奴人杀死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今天被匈奴人吓到了？”耿宁宁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好啦好啦，摸摸毛，吓不着，不怕不怕。”
林嘉觉得梦里的场景真的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那样的绝望，他有预感，如果没有那封信，他们家可能就会是梦里的惨剧一样。
看她还是不说话，耿宁宁问他:“那我死了之后你有没有再娶？”
“想什么呢？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
他忽然说:“宁宁，我们去凉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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